“贫道不过不想多惹事端。”
这是什么理念,这拦道还不是惹事了?
等等!“你们是说,城里正在打仗?”
“打架。”
这话还没说完,一个身影已然化成疾风奔走。那锦儿呢,锦儿怎么办?老天,他们好不容易要远离世俗,相宿相栖了,怎么又横生意外了。
“你故意的是不,老和尚。”
“你也是故意的是不是,老道?”
两个老头都“哼”了一声,各自背对转身离去。
城门大开,城内打得火热,兵器“铿锵”的声音如拆天,地上已经躺着不少尸体。
一辆马车跌跌颠颠的跃入城内,马前一道尖叫淹没在人群内。“啊!”
周边的冲喊打杀的声音让花锦不由得探出头来,一只手臂正好挂在了马背上。而马背上的赵代敏正被一个军官样的男人拖着走。周围的人举着兵器砍杀着,不少凄惨的叫声回荡在耳边。眼前血红的一幕幕与记忆中的片段迎合,她呆愣在轿子上,就连一把刀向她砍来,她都毫无所觉。
那是一片长得灿烂的牡丹,万紫千红间,一个小女孩拉着一个更小的,走路不甚稳定的小男孩,在花丛里嬉戏着。
花很香很美,小女孩和小男孩一起凑下身子,闻着花香。小男孩摘着花瓣,送进了小女孩的嘴里,软软的嚷道:“姐姐……吃……”
“怎么花不甜了。咸的。我们往里面走。”
最恐怖的一幕在脑海定格,当她拨开花丛,想要摘里面的花瓣时。地上躺着一个血肉模糊,延了一地鲜血的死尸。
陷入回忆的恐惧中,她的瞳孔放大越发放大,却是虚散……
太阳穴被一道暖流灌入,昏昏沉沉的脑子回醒了几分,她的双眸重新聚回焦点。
不知何时,她已经站在远离人群的巷角,一双盛满深情和关怀的星眸映入她眼中。那是恋人才会有的眼神啊,她一时松懈下来,偎入对方怀抱。
“樱儿……”腰上的手臂加紧,紧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陌生的声音,陌生的气息,她神经一崩,飞快的推开这个男人。她后退着,双手触到墙时,才知无路可退。
这个男人的神容她这才看清。他看起来五十出头,皱纹雕刻的脸上还是非常英俊。眉宇带着辗转的沧桑,刚才的柔情眷顾已不复全在,脸无表情。
“汝娘还是汝外婆还是祖母可是唐雪樱?”男人突然出声问道。
花锦懵然,她从来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来历,这个男人好像认识她?若说她之前对身世的释然是因为毫无缈望的话,其实,她真的有偷偷想过,苦思过她的身世。
“我是不是和唐雪樱长得很像?”男人这么问,让她心头凛起希望,同时,也为这个即将揭晓答案担忧。
“她现在在哪!?”男人的情绪看起来高涨了不少,走前几步,抓住了她的手臂问。
面对欺近自己的陌生人,花锦自然想挣扎。眼角却掠到男人腰带下的挂着绣着牡丹的腰包,眼色一紧。
“告诉吾她在哪?吾也一把年纪了,不会对汝怎样。”男人看出了她的困窘。
她已经肯定了,他绝对和她的身世有关。“那你是谁?”在没有弄明白对方的用意之前,她说话也有所保留,不让男人看出她的毫不知情。
“不对。她不可能在了。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仿似想到了什么,男人脸容黯然,放开她,转身慢慢走去。
“等等!请问……”
花锦追着上去,男人以融入了战乱之中。他就那么平静的走去,不躲不闪、却没有人的刀能伤害到他。
行动比思想更快,她继续追上去。
那些打得眼红的人民,见着她的插入,居然被眩得迷住了神。
“哪里来的狐狸精。杀!”
不知道谁大喊一声,大家手上的刀,都招呼到了花锦身上。
一条铁链卷走了十几把锋刀,一个水蓝色长袍的精美男子站在一个被点了穴不能动的男人身上,目发比刀片更凌厉的锋芒。“锦儿。总算找到你了。”出口的声音揉入了颤抖,蓝清皓朝花锦伸出手来。
他一路轻功赶来,吓得全身发冷。站入人群内,他挥去一个个靠近他的大刀。前面一阵骚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立马跃上半空,果然看到了花锦在站在人群内。
没有任何思考,反正看到蓝清皓,她的手自然就递了上去了。随着一股力量跌入他的怀中,他抱着她,脚踏着人肩,飞翎而去。
城墙上,一道身影瞥紧了他们的举动。对准视觉,箭在弦上,手一松,冷箭直直的发出……
蓝清皓感觉到背后的劲力,明明可以伸手挥去,却不敢放开手来。他不知,花锦有没有抱紧他。还是,已经被吓坏,没有力量去抱紧他。
背上受了一箭,若不是距离远,一定会穿插他的胸膛而过。
明知箭上可能涂着毒,他还是没有自封穴道。封了穴道,就不能用轻功了。
离开这里就好,离开这里就好,他和锦儿一定能长相厮守的。
关于江湖十大高手,唐雪樱,龙烨磊、曲汶归和容无界,还有龙家堡等的详细资料,有兴趣的可以翻翻第一部和第二部。
腰上的绳子顿住了她往下跌的力量,然后,绳子缓缓放长。头朝井下,她缓缓的降落,安全着地。刚才腰上那一紧,就是绳子闪电间绑在腰上,然后,她往下跌了。
井口处半天没有动静,她也不吵,就这么安静的站在那。
她朝上面望去,看着昏沉沉就要压下来的天空,这算不算井底之蛙?
她现在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太子正在试探她的反应。她该是狠狠的骂他一顿,还是揍他一顿,还是哭泼耍闹一顿?
望着他从上面跳下来。心内落实了一个决定,总有一天,她也要“回报”他一下。
不过,这里据她目测,足足有十几米高,他居然跳下来了……
肩膀上搭上两只有力的手掌,他满脸莞尔的说道:“好样子。你居然连面对死都不怕了。我的顾虑总算消除了。那么,我就放心把所有秘密告诉你了。”
她平静的望着他,不开口了。无端端被他又吓了一顿,她还能有什么好话说出口。不马上拿手掐死他就算不错了。
颊边的碎发被他用手轻轻一拨,他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好妹妹,全是我的错。下次再也不犯了。对不起嘛!”
“哼!”她侧过脸,一脸不满。
“以前,你都是坐在水桶上,然后让我扔下来的。那时,你还在这里笑得哇哇大叫。不是我有吓人的癖好,是你实在是皮得很。”他抓住了她的手臂,拧着嘴道。“不过,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不似以前了。是不是时间能使人改变,你已经长大了,太安静、镇定、从容、无惧、聪慧……再也不需要哥哥的保护了。”他抬起她的下颚,搜索她眼睛的波动,喃喃道。
这样亲密得不像兄妹的气息,她推开了他的手,装得茫然不懂的问:“太子哥哥?你忘了要跟我说什么了吗?”
望着手指的触感,他也若无其事。“你先告诉我,昨晚你是怎么进入地道的。”
楼万胭把看到黑衣人的事到遇到他一系列的事,极尽详细的跟他说明。
听完后,慕知恒惊讶得无以复加。“怎么可以有这么稀奇的经历,别说在地道的机关里大难逃生了,从来就没有外人能闯进来过。而你,也太幸运了吧。知道吗?平时地道都会有着精兵巡逻,昨晚是梅花宴。而你闹得整个梅园混乱不堪,父皇调派了地道里的巡逻精兵上去维护和整理后续。没想到,你偏遇到这个时候进来。所以,才没有人发现你。”
“老天果然是在冥冥之中保护着我。”她听着也失笑了。
慕知恒也笑着,须臾,脸色又一僵。“那些针,都喂了三日奈何的剧毒。你怎么……”
楼万胭的笑容也僵直着。“又是三日奈何。”
慕知恒握住她的手腕,把了半刻,一脸更是不能置信。“不可能,你身上没有中毒的迹象。”
他眼眸放厉,箍紧了她的手,牙齿崩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根本不是自个闯进去的。你是不是偷了锁匙,溜进去的。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巧合。一定是你早就打听好了,然后才碰在那个时候溜进去的。之前你还请救过我,问我可否向父皇求情。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你只不过想潜进去就出廖泽岩,然后,我的出现,刚好被你利用了。是不是?”
原来,廖泽岩在地道里?手腕的疼痛让她冷汗直冒,却没有呼叫半声。“那晚,明明是你替我善后的。有没有你最清楚。石头上的绳子,你都帮我收拾了。这一切,会是假象吗?”
“不可能,我去到你所说的那个入口,根本见不着任何触发了机关的痕迹。昨晚,我就开始奇怪了。现在想起来,才知道自己一直像只猴子被你耍着。”
“那石头上的绳子不是你收拾的?”她隐隐的不安起来了。
“你在作什么戏?”
“你说我作戏是吗?放手!我给你看证据。”她现在对“做戏”和“戏子”这两个词最敏感了。
慕知恒恨恨的甩开了她的手。
她坐在地上,脱下厚厚的袜子,解下鞋子,露出一只白嫩的小脚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