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楂出来,众人均立身而起。
李楂却紧握麦迪森的手,又拥又抱:“这回多亏你帮忙,这个情我领了。”抒发感激,心之枢机,除了表达感恩之意,李楂也是在敲打相原英二和张继呈,帮与不帮之间两相对比,优劣立判。
相、张二人倍感尴尬,麦迪森满脸欢喜。
李楂一现身就占据了主动,招呼众人坐下,面朝相、张二人说话:“实在抱歉,本该早些出来的相见,就怕我这个杀人犯的身份吓着二位。”张继呈干笑说:“别这么说,殷公子信上已经说明你也是无辜受害者,这杀人的事与你无关。”李楂豪笑:“你能相信我不是杀人凶手,我非常感激,看来小哥没有误判形式,你果然是信他的。当时小哥写这封信的时候,他就说过,你们二位看完了信就一定会帮我这个忙。”此话一语双关,阐明了殷立对相、张二人的信任,又隐含了殷立对形式的判断完全取决于相、张二人的决定。
张继呈脸上痉挛,一时语塞。
相原英二也是满脸羞愧,罢手说:“我懂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这个忙我帮了。”
李楂半信半疑,试探着问:“兆仪夫人和丘先生被杀的内情,你就不想问了?”相原英二藏脸遮羞,只摆手:“不问了,不问了,再问就真的无地自容了,兆仪夫人对殷公子有养育之恩,她的死殷公子比谁都要伤心,再说你情愿背负罪名也不想透露真相,可想而知其中该有多大的内情,这事我们本就不该多问。”
张继呈眉头一皱,叹说:“李兄甘愿领罪,殷公子又隐而不说,这个真相也就不问自知了。”话声刚落,众人脸色皆灰,相原英二颤声说:“继呈,胡说什么呢?”张继呈话溜出口把自己也吓了一跳:“一时胡言,一…一时胡言,我的意思是说,这个忙我也帮了。”
李楂大喜:“太好了,事情紧急,两位要尽快送我一程,最好就在这两天。”
张继呈不解地问:“信上不是说同星际战舰一起出发的吗,怎么又变了?”李楂脸色瞬间一凝:“事情有变,我和小哥碰上了天星斗的人,他们使诈劫走了小哥,我是眼睁睁的看着天星斗的飞船起飞无能为力。”张继呈和相原英二愕然惊呼:“啊?”
见他们目瞪口呆,惊恐万状,李楂劝慰着说:“不用惊慌,小哥暂时不会有危险。哎…,这就是鬼方刚刚说的第二件绝密,目前除了我们几个,就只有安蒂夫人知道,以我对安蒂夫人的了解,她这个人从不感情用事,可能不会派人救援,所以我才这么火急火燎。”
相、张二人怔怔半晌,均不答话。
李楂疑声问:“怎么,难道有什么难处吗?”
相原英二脸色一正:“没有难处,一会儿你就跟我去,我想办法送你走。”张继呈诧然失声:“相原君,你…,嗨!”相原英二罢手说:“救援或许希望渺茫,但也不能坐视不管,出了事我负责,大不了开除会籍。”诸人遽闻此言,不知就里,鬼方和麦迪森欲开口相问,被李楂抢了先:“等等,到底有什么难处?张先生,你说。”
张继呈将身一端:“好,那我就直说了,这几天总部已经把全球所有太空飞行器载入系统,方便战时灵活指挥,现在擅自动用任何一款飞行器,总部立即就会察觉。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除非将飞行器解载,可是解载飞行器只有安蒂夫人、殷公子、方小姐、阿哈默德博士才有权限……。”话没说话,相原英二哈哈大笑:“继呈,没所谓的,开除会籍,我一样可以做科研。”张继呈白了他一眼:“说的轻巧,擅用飞行器,获判通敌,你担当得起吗。”
李楂从旁观瞻,听而辨析,微微沉吟:“张先生说的对,我不能让你们冒这个险。更何况和天星斗一旦开战不知道要打到几时,将来的双鱼会不能没有你们。”言词激切,而神情懊丧,言形成矛盾两极。
张继呈察言观色,眼珠子转了转笑说:“冒险不怕,如果冒了险能顺顺利利送你走,那也值了。怕就怕好心办坏事,总部一旦察觉飞行器启动,派机拦截的话,到时机毁人亡岂不是害了你。不过李兄也不用失望,其实我刚才话没说完,记得殷公子大婚当天,我和阿哈默德博士在木屋和你碰面之后,博士跟我说‘树仁之子亦我子’,可见博士和你渊源极深,只要他肯帮忙,解载飞行器也就不是难事了。”鬼方拍手说:“对啊!这事还得找老头子帮忙。”张继呈续说:“博士前天刚从联合国总部回来,现在分管着发动机的研究项目,我和相原君可以带你回去见他。”
李楂起身兜步。
在安蒂夫人陷害他之前,他对父亲当年老友一向敬重,如今纵无愤恨,也没了半点敬意和信任。只是没想到阿哈默德博士竟然会对张继呈说出如此重情之语,当下便在脑子里面回放记忆,越想越觉博士面善,又生感激,敬信复燃,立即下了决定:“好,现在就去见他。”到卧房拿了外套和背包,带上人皮面具,便催相原英二和张继呈走。
鬼方和麦迪森也随后出门,要求一同前往。
李楂心想:“鬼方可以保护自己,跟我一起去没问题,麦迪森就算了吧,他帮我到这儿,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了,如今我还在通缉之列,这冒险的事不能让他再做了。”念及至此,同麦迪森握手婉谢,将心中所虑说出,接着一行人出了赌场,连夜驾车驶出拉斯维加斯。
皓月当空,繁星璀璨。
朦朦月下孤车影,茫茫大漠晃灯行。
回眺不夜城,披霓带彩,霞光浮映,恰似盆中之景,亦如阴河烁星。
出了拉斯维加斯,漠荒千里,李楂一行沿路疾驰,竟无一车相会。时至凌晨,万籁俱寂,一路霜沙又岂会有车?
行驶约莫半个时辰,忽见车后有影,相隔数十米看不清。但那黑影缓缓在接近他们,显然是一俩车,不打灯不按喇叭,悄无声息的尾随在后,必有歹意。相原英二说:“只怕是图财害命的歹徒。”张继呈应和:“应该是的,不能让他们跟在后面,暴露了实验基地罪过就大了。”话声未落,便见那车轰着巨响的油门超速追来,直接撞上他们的车尾。
相原英二把持不住方向盘,汽车如脱缰野马冲出马路。
李楂大喊:“打开天窗!”
相原英二依言打开了天窗,将车开回马路,一脚油门踩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