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天下将乱,济世之才纷出。
欲来风雨,惊醒梦中人,正是有志有才之士施展抱负之时。双鱼会网罗天下精英,积极备战,现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发动机升级研制迫在眉睫,战争尚未打响,张继呈和相原英二就已经成了新宠。
半月来他们自囿于内华达州的沙漠地底,半步也不曾离开过88区。今早收到一封麦迪森和鬼方发来的内部加密邮件,声称他们已经到了内华达州,邀其晚上拉斯维加斯一博。
赌博怡情是相原英二唯一的嗜好,久不出门正觉无趣,收到邮件便有了赴约的心思;张继呈出身贫寒,习惯于看人脸色、稳打稳扎,一生乏味毫无博彩冒险精神,却又极尽疯狂的想要得到名利,此次加入双鱼会是他人生一大契机,所以鬼方是殷立身边最信赖之人,他的邀请说什么也不该推辞。
两人一拍即合,下午出门,驾车两个小时,到了拉斯维加斯。
博彩之地华灯璀璨,凡到此之人无不悦以声色犬马,醉生梦死。
张继呈和相原英二在相约之地下车,迈入赌场。
鬼方和麦迪森正在大厅等候,见他们进来,忙上前招呼。四人寒嘘几句,绕过人声嘈杂的赌厅,转入偏门廊阁,进了一间包厢。四人坐定,便有人过来招待他们兑换筹码,张继呈倍感尴尬,欲起身离座:“我没带钱,不如你们玩吧。”
麦迪森哈哈大笑:“张先生只管坐好,筹码我帮你换了,输了算我的,赢了归你。”张继呈脸色青紫交加,越发觉得别扭了:“这怎么好意思。”麦迪森朗说:“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言谈举止大方。鬼方也说:“是呀,我也没钱,筹码也是麦迪森帮我换的。”听他们这般说,张继呈只好坐下。
换完筹码,牌局才刚刚开始,相原英二就说:“麦迪森,上一局我们可都是输给了庄小姐,你不找她翻本,倒找上我了。”麦迪森豪笑:“我知道你投资的几只股票近几年大涨,我不找你翻本,找谁啊。”相原英二哈哈一笑:“今天你身后没站保镖,气势不足,只怕会输。”
麦迪森神定气闲:“输赢一赌便知。”朝荷官说:“发牌吧。”
牌过十把,麦迪森和鬼方就连输了七八把。
每逢临到揭牌之时麦迪森和鬼方要么弃牌不跟,要么亮出的牌面极小;偶尔牌面大时,桌上下注的筹码却又极少,毫无牌技章法,放佛故意输钱似的。短短时间,张继呈和相原英二就各赢了数十万美金。如此玩到晚上十点,麦迪森和鬼方上千万的筹码就输得精光,赢钱的自然兴高采烈,输钱却也镇定自如。
时候稍早,麦迪森想再唤人兑换筹码,被相原英二阻拦:“你们俩这种赌法,金山银山也不够输的啊,我看你们今天状态不佳,就算了吧。”麦迪森笑说:“只要你们二人尽兴了,我无所谓。”相原英二朝他伸指连点:“别当我不知道,你们这是故意输钱,我算是见钱眼开了,说吧,到底有什么目的?”
鬼方和麦迪森均叹息不语。
张继呈也看出点端倪:“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明说的,不需要输了钱再说事吧?”麦迪森苦笑说:“是是,是自己人,就因为都是自己人才需要联络联络感情是吧。你看我和殷公子、鬼方都是在牌桌上认识的,可见联络感情还是要赌钱的,今天是你们手气太好了,我们输的心服口服,绝对没有故意输钱,弄虚作假。”相原英二张大嘴“哦”了一声:“那就是没事要说了。”和张继呈相视而笑,两人搂抱筹码起身要走。
麦迪森和鬼方同时急呼:“等等!”
相原英二和张继呈相顾大笑,又坐了回去。相原英二说:“我就知道有事,那就说吧。”鬼方频频干笑:“事倒是有两件,这里说话不方便,不如到酒店房间详谈,怎么样?”相原英二对张继呈说:“赢了他们这么钱,就给个面子吧,怎么样?”
张继呈似笑非笑:“成。”
四人出了包厢,兑换了现金,便乘电梯上楼。
麦迪森打开房门,是间复式两层的豪华套房,设施齐备,入住者极显尊贵。四人围坐客厅,麦迪森亲自煮了一壶咖啡,给每人斟了一杯。
相原英二喝了一口,夸赞:“好喝,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一手,赢也赢了,喝也喝了,现在可以说事了吧。”麦迪森朝鬼方说:“还事还得由你来说才妥当。”相、张二人投目又看向鬼方,只见鬼方面色凝重:“这两件事属于绝密,你们要是听了,千万不能泄露出去。”
相、张二人面面相觑,相原英二只摆手:“我看还是算了,既然是绝密,我们就不听了。”话没说话,张继呈眉头紧蹙抢口说:“听听有什么不行的,只要不泄露出去就行了,或许这两件事和我们有关呢?”相原英二微微沉吟:“好吧,你想听,那就陪你听听。”
鬼方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界面,将手机从桌面上滑到相、张二人手边,沉声说:“这是殷立亲笔写给你们的信,上面有他的电子手膜,你们可以确认真伪。”听到这话,相、张二人脸色一凝,躬下身子细看起来,越看脸色越发严凝。
等到看完,两人仰躺沙发都各有所思,迟迟也不做声了。
鬼方焦躁起来:“怎么都不说话了?”
张继呈沉吟半晌,正色说:“这封信言辞闪烁,像是有意回避内情,只是一味强调兆仪夫人和丘先生的死与李楂无关,既然此事另有内情,殷公子为什么不在总部发布公告还李楂一个清白呢?当然,这是我的一个疑问,并不是质疑殷公子,相反的我极其信任他,也相信李楂是冤枉的。”鬼方不解地问:“又有疑问,又不质疑?那殷立请你们帮忙送李楂一程,这事你们到底是帮呢还是不帮呢?”张继呈敛容肃坐:“忙自然是要帮的,不过我需要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这属于绝密我懂,如果不方便说,其实也不要紧,只要殷公子洗刷了李楂的罪名,别说乘太空飞行器登月,就是登火星也没问题。”
鬼方有些恼燥:“帮忙还要附加条件,那还不如说不帮,我要是知道内情早就告诉你了。”
张继呈垂首合目,不言不语了。
相原英二说:“其实继呈说的是有道理的,我们都相信殷公子,他让我们做什么都没问题,只是这件事干系太大,如果不知道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们心里没底啊。”鬼方扒耳搔腮:“我和麦迪森都不知道内情,就只有这一封信,让我们说什么啊。”相原英二笑说:“你们不知道,那就把知道的人请出来吧。”
鬼方嘿嘿干笑,问麦迪森:“房间还有其他人吗?”
麦迪森摊手摇头,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仍在装傻。
这时从卧室里传来人声:“鬼方,不必遮掩了,相原先生和张先生聪明睿智,早知隔墙有人了。”言未落,人已踏步而出,正是李楂。
自昨晚同鬼方和麦迪森见面之后,李楂便把22区命案和殷立遭劫的事从头至尾说了一遍,诸事皆实情相告,只是对安蒂夫人预谋陷害之事只字不提。三人通宵达旦,聊以绝密,也简单策划了一套邀约相原英二和张继呈的计划,到天明赶赴拉斯维加斯实施行动。麦迪森的慷慨帮了大忙,赌桌上输以重金,仅仅只为换相原英二和张继呈一个好心情,如此方有今晚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