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再临近夏季,转瞬间刑天已有七个月大,女登亦即将临盆,有熊国君少典王却始终没有归来。
“王妃,你可听说,貙虎的首领貙秉与大王妹妹芸姬公主恋上了,俩人如胶如漆,就等着大王回来后赐婚呢。”手拿一根狼骨打磨的锤子逗弄着在地上爬行的小刑天的娌子忽然抬首对女登道。
“这是好事啊,有什么奇怪的?”女登用骨针为小刑天缝一兽皮裙子。
“就是奇怪啊,芸姬公主恋貙秉亦不是一朝一日,貙秉一直都对她不甚搭理,王妃去太华山的当夜,貙秉亦不告而别,半月后回来报信说王妃走失太华山中,待王妃与麻刳他们都回来了,貙秉却不见踪影,这一走就是半年,才回来不到半月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与芸姬公主打的火热,并宣称出去是为芸姬寻找世间最美的俪皮……王妃,这于理说不通啊!”娌子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
趁着娌子不备,小刑天一手夺过娌子手中的狼锤,一手抓着娌子的胳膊踉跄站起,举着狼锤对女登“咯咯”直笑。
“这吃兽血长大的孩子就是硬朗,七个月大就能自己站立了。”阻挡女登伸出的双臂,古娅伸手将刑天抱起,凑近女登,让女登能抚摸到小刑天。
“是啊,可怜的孩子,我本以为回到族里就能为他寻到人乳,谁知道族人却视他如猛虎野兽,不愿对他使以援手!”女登怜惜的接过小刑天讨好递上的狼锤。
“自古出生后失父或失母的孩子都会被视为不洁之人,更何况刑天父母皆去,亦无祖辈庇护,能有王妃怜惜已是他天大的福分了。”古娅叹息道。
对古娅的话不以为然,女登伸出手臂欲抱刑天,刑天顿时在古娅怀里挣扎起来,双臂递向女登。
“那可不行,王妃快要生了,可不能有闪失,”古娅转身阻挡住两人,从女登手中取回狼锤,递给刑天,不准刑天近女登的身。
娌子上前,接过刑天,却遭到古娅的训斥:“以后说话要想着些,
貙秉自己都说出去是为了寻找最精美的俪皮向芸姬公主行聘,你为何要将他的行程与王妃连到一起,若让我再听到你的疯癫之语,莫怪我古娅惩罚你!”古娅一边将刑天交给娌子一边对娌子厉声。
“是婢子口误!”娌子喏喏回道。
“王妃,大王回来了!大王回来了!”出去为刑天准备兽血的婵兒忽然空手从外面冲了进来,激动的对室内喊道。
“终于回来了!”女登喃喃道。
“快,为王妃洗簌更衣,王妃要去见大王!”古娅转身在女登的榻铺上翻找精美的兽裙。
“王妃,大王与附宝女君一起回来,要今晚就举行昏仪。”婵兒忽然放低声音,吞吐说道。
古娅停止手上的动作,扭头看向婵兒:“现在都午时,今晚就要举行昏仪?”
“留在族中的老巫王一切都打点好了,大王说今晚就是最好的时辰!”婵兒喏喏开口。
“大王可说要王妃去见?”古娅蹙眉问道。
“大王说了,不过被附宝女君阻拦了,附宝女君说要先来拜见王妃。”婵兒便说便观看女登的脸色,却见女登神色古怪,双手扶腰,沉默不语。
“王妃……”婵兒担忧的开口。
“古娅,莫要找衣,我想我要生了!”女登忽然扭头对跪在榻铺前,手里拿着精美的兽裙人在出神的古娅说道。
“啊?”愣了一愣,古娅慌忙丢下手中的兽裙,上前扶着女登,对着婵兒大喊:“快,快去叫女祝巫!”
怔了一怔,婵兒如梦初醒般慌忙朝石室外跑去。却在石室口处与人撞了个满怀。
“哎唷”一声娇呼未歇,一声大喝随之落下:
“贱婢大胆,走路都不长眼睛,来人,将此贱婢带走!”
“奴婢叩见大王,不知大王降临,请大王赎罪!”婵兒大惊失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贱婢,附宝王妃在此,你没看到吗?”身形高大威武的少典王阴声质询。
“奴婢叩见附宝女君!,奴婢急着去寻女祝巫,不小心撞到了附宝女君,请附宝女君赎罪!”婵兒声音颤抖向被少典王揽在怀里的女子叩首。
“贱婢。你称呼她什么?”少典王声音更阴,抬足就欲向婵兒踢去。
一个箭步,女登迅速闪到婵兒面前,对着少典王微微屈身行礼:“女登见过大王,恭喜大王带回妹妹!”
“阿姊!”少典王怀中的女子上前扶起女登的身子,娇羞的握住女登的手。
“三年不见,附宝越发美丽,真是比月儿还皎,比花儿还美。”女登抽出自己的手,抚上附宝的脸庞。
“阿姊亦依然美丽。”附宝羞涩的垂首避开女登的抚摸。
收回自己的手,女登对着面色阴郁的少典再次行礼:“大王,女登即将生产,婢子婵兒是遵女登之命寻女祝巫来此助产,无意撞了大王与附宝妹妹,还请大王看在女登面上,饶了婵兒这一回。”
闻听此言,少典王与附宝同时看向女登,却见女登面色从容,毫无生产迹象,少典王阴郁的开口道:“王妃可知,今夜是本王与附宝的成昏之仪?”
“已听说,女登在此先恭贺大王与附宝大昏之喜。”手扶腰部,女登微微屈身。
“阿姊……”附宝上前挽起女登的手臂撒娇的摇晃着。
古娅却在此时失声惊呼:“王妃,落红了,落红了啊!快去躺下!”少典遂即将视线投向女登的下体,只见鲜血顺着安登的腿汩汩流下迅速将脚面掩盖正在地上汇集。
“哎呀,阿姊,快……快去躺下!”退后一步的附宝方才看清女登被鲜血沾染的双腿跟着古娅后面惊呼起来。
女登微笑不语,依然目视着少典王,等待少典王收回惩罚婵兒的命令。
“还不快滚起来去唤女祝巫,王妃若有一点差池,我定要了你这贱婢的命!”少典王转首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婵兒怒喝。
婵兒不敢多言,对着少典王叩了个首,迅速爬起跌跌撞撞向石室外奔去。
“哇……哇……”自少典进来后就被娌子抱跪到角落的刑天不合时宜的大哭起来。
似乎已听说过刑天的身份,少典王移开目光,见女登依然不动,不由烦躁说道:“古娅,照顾好王妃!”遂后拉着附宝欲走。
“这,阿姊就要生产……”附宝为难的看向嘴角含笑的女登。
“走吧,你亦没有生产过,留在此处亦无用,吉时将至,老巫王还在等我们,别误了吉时。”少典温柔的将附宝揽入怀中,挟带着走出石室。
“阿姊,等你生产后附宝再来看你……”附宝的身影消失在石室口。
“王妃,快躺下。”见血越流越多,古娅手忙脚乱的抱来干草,娌子亦丢开刑天,帮着古娅就近在石室口处重新铺了个草铺,
在娌子与古娅的搀扶帮衬下,女登艰难的躺到草铺上,卸下伪装,
此时这时才觉得疼痛劈天盖地的袭来,不同于战场上的受伤,比那要强烈十倍,不,百倍,坚强如她亦不得不哼哼发出声音。
“女祝巫怎么还不来?”古娅为女登褪去兽裙之后,焦急的望向石室口。
“来了,来了……”满头大汗的婵兒拉着女祝巫出现在石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