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唯一的一次休息,终于盼到了,任健志和阿震一同骑车回家。
在这条路上,这是他们一同走过的第三个年头了,他们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听说,你和那群女生关系不错吗?”阿震问他。
“还行吧!”健志回答道,他知道这个家伙想探听点什么。
“觉得哪个不错?”
“都不错”这家伙是在误导他,“我不想谈恋爱,”健志又加了一句,“说实话,没那个资本。”
“学习还可以吧?”阿震转了话题。
“还行,但今年没希望了,”健志漫不经心地说,语气里忽然有了一丝哀伤。“没事,明年我陪你复读,”阿震在隔壁班。
文科就两个班,一个好班,一个差班,阿震在差班,但阿震成绩也不太好,据说下次考完试就分班,阿震担心滑到差班来,有些丢脸。
临分手时,阿震说:“星期天五点半在这儿等我,”健志点点头。
阿震家比健志家稍远一些,每次都是约好了在着棵老槐树下,老槐树在一个转弯的地方。
回到家,老奶奶正在过道(北方人,留有主屋—也叫堂屋,接下来是院子,院子前面连接房子,这个房子中间留有供穿过的路,这就叫过道)里等他,正洗着菜,“刚才你姑来了,”奶奶说,“还切了一点肉过来。”
食堂里经常卖白菜烧肉,五毛钱一碗呢,很香。
“现在可以好好吃上一顿了,”他把车推进靠西墙的棚底下,解下化肥袋,拿出自己的煎饼包和装咸菜的瓶子,还有几本书,几件换洗的衣服。
健志很快抱来了柴禾,准备烧火。
他看奶奶掂着小脚去端水,他说,我来吧!老奶奶坐下来烧火,健志把把炒菜用的东西都准备好,然后开始炒。
稀饭,奶奶已经烧好了。健志吃的津津有味,一口气吃了两个煎饼,两碗稀饭,其实在学校,稀饭也就两毛钱一碗,健志舍不得,难得打一次稀饭,关键是节省钱。
老奶奶看着健志狼吞虎咽地样子,眼睛里竟有些湿润了,喃喃说“阿健,慢点。”
晚饭后,奶奶喂喂鸡兔,然后,从鸡下蛋窝里收拾鸡蛋,健志打开电视机,看看新闻。
奶奶说:“阿健,出去走走吧!”上了岁数的人喜欢唠叨,村上哪个人吵架喝药死了,哪家添孙子了,总之,老奶奶把一周新闻一一数落给他听。
新闻联播刚放完,弟弟过来了。这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小他五岁,刚上初一,这会儿,也刚吃完饭。
“哥,这有两个苹果给你吃,妈今天赶集体卖的。”
“还是你自己吃吧!健军,最近学习怎么样啊?”
“也就那个样子吧,……奶奶,炒肉了?我再点”小家伙象发现新大陆一样,奶奶跟健志都没说什么。
“奶奶,我回家看看”健志说。
“嗯。”他想,不回家呀也不对,不管咋说,爸是自己的爸。
那只大黄狗对自己还是那么热情,见了他,仍旧摇摇尾巴,一下子扑到他身上,健志拍拍它的头,进了堂屋。
“爸,妈,吃了没有?”
“刚吃好”,爸爸叭嗒叭嗒地抽着烟。
“阿健,回来了?”“妈”说,“吃饭了没有?”
“刚吃好”,其实,健志跟他们没有什么好交流的。
健军冲到屋里,拿出一件新衣服,“这是我妈今天刚买的”。
健志拿过来端详了一下,“不错不错。”
“你也让奶奶给你买一件吧!”弟弟把他当作奶奶家的人。
“妈”瞪了健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