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在冬天里的花
自序
“梅花香自苦寒来”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但是,当一个人受的委屈太多,且又无力改变时,面对他(她)的可能就是性格的扭曲;当然,意志坚强者,会以逆境作为动力,奋力拼搏的。
一
这是下午的第一节课,政治老师仍然认真地讲当前的国际形势。
“自冷战结束以来,由两极化发展为多极化,但霸权主义与强权政治依然存在……。
任健志在聚精会神地听,时而记下一些要点,对政治,他挺感兴趣,对于高考志愿要报考什么,他心里已经有了底。”
同学们大都不喜欢政治老师,说他比较啰嗦,而且高傲。健志却相反,他看见政治老师与校长吵过架,而且吵得很凶。有时政治老师就在班上说:“就算林大军(校长)来了又怎样?我怕他什么?不就是靠着有后台爬上去的吗?我们的同学对我尊重一点,给点面子……”
他指的是有人上课不认真听,老师说了还顶嘴,其实健志看的很清楚,都是高三的学生了,马上面临高考,看着自己的老师辛辛苦苦的培育自己,他觉得尤其要尊重他们。
健志听阿震说,校长林大军在建实验室大楼中,暗中收了包工头的钱,许多老师看不惯校长的作风,但又无可奈何,只有政治老师敢跟校长较劲,校长拿他没办法,要处罚吗?要给个莫须有的罪名吗?好多双眼睛可都盯着你呢!
别看政治老师是个矮胖子,身高不足一米六,学生都怕他,健志却是从心底尊敬他。
正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突然之间,他觉得身体的某个部位一股热流涌了出来,觉得舒服极了。毕竟是身体发育到这个阶段了,这是正常的事情。但他忽然想,最近没有对哪个女生有想法,这就有些怪了,净想这些干什么?羞啊!
“任健志,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健志一听到叫到自己的名字,打一个激凌,然后站了起来,“我……老师……我不会……”老师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换了别人。
下课铃一响,学生们陆续站起来,凳子发出“唏哩哗啦”地响声,健志追上政治老师,“王老师,对不起,我刚才开小差了……”
“我看出来了,下午累了?多休息!”
健志和别的老师不敢讲话,包括班主任—很随和的老师,他觉得在那些老师眼中,一个内向的学生是没什么份量的,平时话又不多,俗话说“三脚踢不出一个屁来”,谁会关注你呢?这王一平老师,人看起来很凶,别的学生不敢接近,有时候在班上发脾气,学生没一个敢吭声的,但健志觉得王老师直率,而王老师觉得健志朴实,政治不算太好,中等总是可以的。
健志说了声“谢谢老师”,然后突然觉得眼睛里有些湿润了。他好象觉得从来没有谁会这么客气地跟自己讲话,而他又不是一个成绩很优异的学生。
刚好后面的一群女生听到了,待老师一走远,立即凑过来,叽叽喳喳地说:“怎么了?跟老师关系挺好么?”健志笑了笑,没说什么。
高中的晚自习是没有老师看班的。那几个女生就坐在自己周围,阿震说:“你是坐在花园里了”,健志经常听那几个女生谈话,感觉挺有意思的。她们有的跟自己年纪相当,有的大自己一两岁,总是把他当弟弟一样看待。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八点多了,时节是寒假后,开学不久,天气仍然很冷。他有时,就觉得不想进班级,喜欢站在大操场中央,任寒风撩起头发,他说不出那是什么样的感觉,或许那让他觉得自己更象个男子汉,准备随时迎接苦难的挑战,要象梅花一样经得起风霜。
几个女生凑了一些硬币,阿珍从后面碰了一下他的胳膊,让他代劳买些零食,大约六七块钱。“我要出多少钱?”健志问,其实他是想,买了零时后,自己肯定能分享一些,但还是表现地很有礼貌。“大辫子”阿梅说,你只要跑跑腿就行了,有你的份。
其实,健志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他一个星期的生活费全在枕芯里,只有六七块钱。说是生活费,事实上只能是打打开水,买买圆珠笔而已。如果煎饼吃完了,迫不得已只有去买点馒头,带的菜肯定能熬到周六的,无非是咸菜、萝卜干、酱之类的,有时老奶奶会咬咬牙炒几个鸡蛋给他带上。阿震常给他一些救济,阿震家里挺富裕的,常去食堂打菜、打饭。健志去开水房打开水时,常闻到香喷喷的炒菜的味道,就心动了,但总是忍住了,老奶奶说,想吃你就打一份吧!健志知道,这几块钱是奶奶一个鸡蛋一个鸡蛋攒出来的,开水一角钱一瓶,每天也要两瓶的。
健志跑去小卖部,宽大的校园里,灯光闪亮,每个教室里都有人进进出出,这是下课时间,校园主干道上,霓虹灯昏黄的灯光照着吵嚷喧闹的少男少女们,任健志仿佛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犹如梦境中一般,他忽然想起《红楼梦》中,贾宝玉误入********,“金陵十二钗”的命运结局恍惚间闪现的那一章,健志觉得自己要是能梦一场,知晓自己的前途,那有多好啊!
女孩子们高兴地吃着零食,健志面前是她们分给的一堆。
“一群活泼开朗的女孩!”健志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