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啊,大海,你真大——可你特么为什么全是水,老子****个仙人板板......”
岑夫子迎着潮水对着远处开始吟诵起来,但是到了后来话锋一转直接破口大骂,大煞风景。
不远处的云上望着岑夫子的背影一阵摇头,不过云上深知岑夫子的自由懒散性情,毕竟由于云上等人在孤岛已经被困了整整两日,这也难怪憋坏了的岑夫子会发疯。
云上皱眉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由于身上界外之气的缘故,我等可以被巨人族‘申’以及连城五老峰随时锁定位置,说不定天马战队以及巨人族就在赶来的路上,一直被困最后也是被擒。”说完,云上忽然双目一亮,径直走向了附近稀少的植被之地,祭出飞剑随手斩断了几棵树木。
片刻之后,一个简易的木筏出现在了云上面前。刚发完牢骚的岑夫子回头一看,立刻欢呼雀跃的狂奔而来,呵呵笑道:“这个法子好,聪明如老子竟然没想到,回去后还可以写本‘岑夫子漂流记’,那画面太美,老子不敢想.....”接着跳上了木筏,但随后岑夫子又疑惑道:“这四海茫茫的,云上小子你知道往哪里去?”
云上随即拿出一个卷轴,说道:“我之前竟然忘记了此物,只要输入手诀,卷轴上便会显现一个当下的坐标点,岂不是最好的方向指示。”
岑夫子听闻猛地点头,连连称赞,随后云上运用法力催动着木筏开始在茫茫海域中前进。
半日之后,盘膝坐在木筏前段的云上,再往卷轴地图中打入一道手诀,上面旋即亮起一个红点,云上发现现在的位置已经在那孤岛以北。
云上满意的点了点头,收起了卷轴,法力继续催动着木筏向前。相信不出意外一直下去的话,定然可以到达海洋的北岸。
此时木筏尾部,岑夫子正舒服的仰卧着,翘着二郎腿。但是下一刻,岑夫子猛然起身,不知何时手中已经握着一块破烂的白布,在大风中飘扬,岑夫子大呼:“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太白当年语,而今为我用,妙哉妙哉!”
平时疯癫猥琐的岑夫子,此时竟然吟诵出此诗句,倒让云上有些刮目相看,而且此两句展现出无比恢弘的气势,让云上大为佩服,不禁问道:“岑夫子口中的太白何许人也?”
岑夫子嘴角上扬,笑道:“那人名叫李白,才气无敌被世人称为谪仙,乃是老夫平生挚友,只不过当年他修仙我入魔后再也没有见过,想来真是怀念啊!”说完,岑夫子手掌一翻,手中已经多了一个酒壶,岑夫子张口一饮,再次朗声道:“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好诗!好诗!”一道声音悠悠传来,却不是云上所说。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云上与岑夫子如临大敌,两人旋即望向前面烟雾缭绕的海面。只见那里忽然划出一叶扁舟,扁舟之上共有三人,一个老者正在撒网捕鱼,旁边有一个孩童撑腮发呆,还有一个书生坐在船尾,一手执钓一手拿着酒葫芦不停饮着。
这书生不是别人,正是云上以前见过的神秘的落魄书生。
云上正愁身上的界外之气,一见来人。不禁拱手笑道:“好个书生,别来无恙?”
那落魄书生看见云上,皱了皱眉,攥紧了手中的酒葫芦,叹了口气道:“有恙有恙,小生的酒怕是又要被你讨去了。”
云上微微一笑,拿出一块金子,说道:“我付酒钱!”
书生尚未答话,旁边的孩童却是跳了起来,对着旁边的老者说道:“爷爷你看,好大一块金子,好大一块金子,这可够我们辛苦打几年的鱼了。”
老者摇了摇头,叹息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们命苦,自然认命,这不是我们该得到的啊。”小家伙听闻爷爷言语,脸蛋儿气得鼓鼓的,郁闷的低下头去。
云上看在眼里,对着老者道:“老先生求解‘何谓命?’”
老者捋了捋下颌之须,说道:“命字拆解乃是‘人一叩’,对天叩首,敬天之意,顺天者昌逆天者亡。”
云上断然道:“谬也,老先生不该误人子弟,命中的叩字,不只有叩首,亦有敲打之意。云某理解的命,乃是人一定要经得起敲打,越挫越勇,而不是人要向天叩首。古人云:人定胜天。老先生岂会不知。”
云上说完,那老者与孩童无不陷入沉思。就连一旁的岑夫子也在回味刚才云上的言论:“貌似有些道理。”
“说得好!我命由我不由天。”书生拍手笑道:“笺老,这下你可输了,以前总是说教我,没想到如今却被后生说教。”
笺老捋须摇头道:“老了老了,命字理解天渊之别,看来我远不如小友,真是后生可畏啊!”说完对着书生说道:“别动生,此酒便卖与他罢。”
书生一听赶紧将酒葫芦揣进怀里,急道:“笺老,这酒是我花钱买的,在外面也就罢了,在这茫茫大海可比金山银山值钱多了。他给的再多,小生此刻也不稀罕,不过——小生知道他伶牙俐齿巧舌善辩,我要与他辩论一番,他若是赢了我,免费送予都可。”
云上微微一笑道:“在下姓云名上,请指教。”
书生笑言:“小生姓什么暂不知晓,名叫别动,人称别动生。”说完手中多了一枚石子,扔向了平静的海水中,发出叮咚一声,激起涟漪,接着说道:“论道,外物击水,攻守之势,我为攻论。这一枚石子落入水中,溅起水花数滴,激起涟漪数丈;然而一叶落水,不溅水花,涟漪数尺;一根发丝落水,不溅水花,涟漪数寸;一粒微尘落水,不溅水花,涟漪几无;但——若是一颗星辰击这海水,只在接触的一刹那,海水便澌灭一净,何来水花涟漪之说。可见,外物为攻,攻若至强,守则无用,死守则毙命。”
云上忖思片刻,手掌一翻,出现了一个水瓢,云上握瓢盛满海水,同样向其中扔了一枚石子,叮咚一声,溅出几滴水花洒出水瓢之外,云上此时说道:“论道,外物击水,攻守之势,我为守论。别动生方才所言,乃是外物变而水不变,我反其道而辩之。这一枚石子落入水瓢中,溅出水花,瓢中水受损。但是同样的一枚石子若是落入这海水之中,同样会溅起水花,但与这海有何痛痒?这一枚石子若是击打浩瀚无垠的星海,也与别动生所言‘微尘击打海水’一样微不足道。可见,水若为守,守若至强,攻则无用,强攻则为湮灭其中。”
岑夫子听闻两人论道,久久不语,最后郁闷说道:“靠!什么瘠薄玩意儿,老子一句听不懂。”
孩童也是迷惑的问道:“爷爷,我也不明白啊!两位叔叔说的是天书吗?”
笺老无神的双眼顿时射出精光,随即又淡淡道:“变或不变,攻守之势瞬间异也,可见攻守之道便是兼备,二位之论不相上下平分秋色。”
别动生对着云上嘻嘻笑道:“你果然巧舌如簧,罢了,此酒不要钱。”说着将怀中的酒葫芦扔向了云上。
云上单手接过,淡淡回道:“别动生亦是不遑多让。”说完直接饮了一口,交与了岑夫子,岑夫子接过同样灌了几口,最后不舍的又扔给了云上,云上接过后直接送进了芥子空间。
笺老向云上招了招手道:“小友,你那木筏不稳,若不嫌弃,可上老夫船来,老夫这就收了渔网回家。”
云上称谢,与岑夫子纵身一跃,落入扁舟。但是还未站稳,整个小船猛地一震,只见前方不远处的海面忽然波涛汹涌。
别动生一见,不禁得意道:“上钩了!”旋即单手将钓竿猛地一提,只见一只庞然大物从海水中被提了出来,赫然是一个十几丈长的长有双翼的飞鱼妖兽。
笺老与孩童似乎见怪不怪,但云上与岑夫子凝视此兽一眼,感觉其散发出来的妖气,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这只妖兽散发出来的威压和气息,比桑木还要强大得多,至少也是化形期境界。然而这样一只可怕的化形期妖兽此刻就被别动生的一支钓竿,乖乖的提了上来。可见,这别动生绝对不是肉眼凡胎,真实境界不敢想象。云上忽然想到了北海的天机老人,同样恰似凡人,根本看不出来有境界在身。
这只化形期的飞鱼妖兽,毫无反抗之意,对着别动生摇首摆尾,露出哀求之色。
别动生笑道:“放心,只要你拉我们回到村子,我就放了你。”
飞鱼妖兽听闻一阵欢喜,猛地点头,嚎叫一声没入海底不见。
这时候,笺老也将渔网慢慢的收了起来,但是最后发现渔网已经破烂不堪,上面仅有几条死鱼,老者无奈的叹了口气。
岑夫子则毫无眼色,诗兴大发的高呼道:“面朝大海,鱼死网破;一了白了,打道回府。”
“呃......好湿!”别动生无语道。
孩童对着岑夫子,生气道:“这位老爷爷,我们打不到鱼,你为何还这么开心?”
岑夫子抚摸孩童的头,低声道:“孩子,你要知道,老子不是开心,老子是——非常开心,哇哈哈......”
随后,一叶扁舟在化形期妖兽的拉动下,飞速的向北而行,仅仅只是半日光景,云上便远远地看见了岸上有说有笑、烟火缭绕的小小渔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