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蒋歆瑶脸黑了一整天，顾奕阳怎么哄她都没用。家里人见他们吵吵闹闹惯了，也没人管他们，苏慧唠叨两句，老爷子反过来安慰她，“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这俩孩子天天吵，却只见他们感情越来越好。”
苏慧唉声叹气，“真不懂她俩哪来这么多架吵？这次到底是为啥事呀？”
蒋歆瑶早赌气回房睡觉了，顾奕阳抿着唇道，“我有些事没顺她意，她不高兴了。”
苏慧语重心长说，“我也知道我们家丫头平时任性惯了，不怪她，只怪我们平时太宠她了，你要多担待些。现她怀着孩子也挺辛苦，跟我说夜里觉睡不好，宝宝老踢她，连翻个身都不敢，这个时候她难免火气会大一点，她想干嘛你就顺着她点。”
“大伯母，我会注意。”
顾奕阳其实日子也没有多好过，这丫头夜里睡不着，他也跟着揪心。她总说腿疼，他每天都给她按摩，按到她闭上眼睛睡着为止。夜里宝宝踢她，她总要把他弄醒，十分生气低吼，“你儿子又踢我了，帮我教训他。”
这个时候顾奕阳通常会趴她肚子上，给儿子上政治课。
秦芷玉离开这几天，她每天夜里都会哭着醒来，他又是安慰，又是哄她睡觉。往往折腾到后，她又呼呼大睡了，而他却睡不着了，睁着眼睛守着她。
“这段时间你辛苦了，等宝宝生下来就好了。”苏慧这样安慰，她知道顾奕阳也是从小被惯大，顾家谁敢给他气受。
晚饭过后，顾奕阳没陪老爷子下棋，直接就上楼找蒋歆瑶了。
这个女人生着闷气，坐阳台发呆。
顾奕阳轻叹了口气，走过去，摸着她头发，她身边蹲下，笑说，“今天不带宝宝出去散步，小心这小家伙晚上报复你。”
蒋歆瑶哼着把头瞥向一边，不想搭理他。
顾奕阳啧了啧嘴，妥协道，“我答应你，以后没有必要时候，我决不去看她们母女，如果去看欣儿，我就把她接出来，单独见面，总之能不和语烟碰面，我绝不和她见面，这样总行了吧？”
蒋歆瑶脸色缓和了些，却还是不肯说话。
“乖，我们出去走走，刚吃过饭就这儿坐着，儿子要有意见了。”
老爷子见顾奕阳把孙女哄下来散步，老人家忍不住对苏慧说，“我说了吧，床头吵架床尾和，顾奕阳那小子有点方法，看把我家囡囡哄得。”
“歆瑶确是被我们宠坏了，奕阳也是掌心里被宠大，真没想到他能够包容歆瑶无理取闹。老爷子，我觉得我们真该反省了，这孩子都被我们宠得不像话了。”
老爷子不以为意，哼道，“我就这么一个宝贝，我不宠她宠谁呢。”
“陈怡不是生了个女孩，我们是不是该把她们母女接回来，一直住娘家传出去难听，我们蒋家也没面子。”
“话是这么说，可近发生了不少事，我们要给靖远点时间，让他平静平静，也许过不了多久，他想通了，就会亲自把那对母女接回来了。”
苏慧见老爷子说很有道理，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秦家那丫头死，给她家儿子打击太多，也不知道需要多少年，才能缓和过来。
老爷子有时候真爱开玩笑，当年他们所有人都以为靖远会和阿玉结婚，就连他们说分手，大家也都以为是开玩笑。现事情发展成这样，谁都没有想到。
——
蒋歆瑶和顾奕阳外面散步，远远看到蒋靖远车子回来，顾奕阳问了句，“你哥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这两天不都深半夜才回来。”
“我哪知道！”蒋歆瑶啐了他一口。
蒋靖远按了两下喇叭，他们面前停下。
“哥，你今天回来好早啊！”蒋歆瑶打着招呼。
蒋靖远淡淡笑了笑道，“是啊，明天休假，今天没事就早些回来了。”
“哥，你先回去，我一会儿散完步回家找你玩。”
“好。”蒋靖远点了点头，开着车走了。
“你哥好像心情好些了。”顾奕阳若有所思说。
“那只是表面而已，他这辈子心里都不会完整了。曾经多好一对，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绝境。顾奕阳，你说，是不是太幸福了，老天爷会嫉妒，然后没收了这一切。”
顾奕阳轻轻她额头敲了一记，“瞎说什么，那是人为，怪谁呢，怪他们自己没有好好珍惜。”
蒋歆瑶耸了耸肩，叹着气道，“谁也不知道他们当年发生了什么，也许这辈子都是个谜了。”
“妞儿，让我亲一下。”顾奕阳突然来了这一句，这样美丽星空下，蒋歆瑶没觉得浪漫，反而觉得诡异。
她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没好气骂道，“你有病吧。”
顾奕阳一手揽着她腰，一手扣着她脖子，颇为感性说道，“我突然很想亲亲你，幸好当初我们坚持走过来了。”
蒋歆瑶情绪也被带动了，刚想说什么，他唇已经上来了，柔软，炙热。
——
蒋歆瑶敲了敲蒋靖远房门，他很就过来开门了。
蒋歆瑶一把抱住了他脖子，撒娇道，“哥，你这几天每天深半夜才回来，一大早就出门了，我都好多天没见着你了。”
“明天哥哥有空，陪你出去转转。”蒋靖远宠溺揉着她头发，搂着她沙发上坐下。
蒋歆瑶一想，顾奕阳明天去陪他女儿，她正无聊呢，很欣然就答应了。
“哥，我那天去看大嫂了。”蒋歆瑶试探说了一句。
蒋靖远并没有抵触，只是很平静‘唔’了一声。
“你家悦悦超级可爱，白白，就像个天使似。”
蒋靖远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哥，你什么时候把小丫头接回来呀？我好想每天都能看到她呀。”
蒋靖远抿了抿唇，淡淡说道，“过几天吧，等我忙完手头事，休个长假，把她们接回来。”
蒋歆瑶松了口气，那一刻她心里想是，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嫂去。
“哥，我能不能问你一个很私密问题？”
蒋靖远淡笑着看着她，伸手捧起她脸，宠溺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明天我把一切都告诉你行吗？”
“你又不是神仙，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什么，你这是敷衍我。”蒋歆瑶嘟着嘴道。
蒋靖远笑着回答，“你想问我当年和阿玉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蒋歆瑶不得不佩服，跟神人似。
“你说，明天告诉我，不准说话不算话。”
“保证。”蒋靖远举手发誓。
——
第二天，顾奕阳早早醒了，想趁着蒋歆瑶熟睡之际偷偷溜走，免得这个小女人又不高兴。可他洗漱完从浴室出来时，蒋歆瑶已经睁开了大眼睛。
“今天怎么醒这么早？”顾奕阳床头坐下。
蒋歆瑶皱了皱眉，有些痛苦说道，“顾奕阳，我肚子疼。”
顾奕阳下意识回道，“你装吧，你就是不想我去陪欣儿。”
蒋歆瑶委屈嘟了嘟嘴，“我真肚子疼，好疼。”
顾奕阳这下也着急了，把她抱了起来，摸着她小腹紧张问道，“哪边疼？不会是小家伙等不及要出来了吧？”
“怎么可能，才六个多月。”
“疼得很厉害吗？我带你去医院。”
蒋歆瑶弄好下楼，吃了点早餐。
顾奕阳看她食欲很好，一点儿也不像肚子疼痛苦模样。
他摸了摸她头发，嘴唇凑近她耳朵，小声笑问，“肚子还疼吗？”
“现好像不疼了。”她回答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那还去医院不？”
蒋歆瑶摇头，“不去，我不喜欢去医院，家躺躺应该会好点，可能昨晚着凉了。”
顾奕阳很无奈揉了揉她头发，昨晚他紧紧抱着她，被她大肚子顶了一晚上，她还好意思说她着凉了，他这个热炉就真一点用也没有。
吃过早餐，顾奕阳还陪她去散了步，散步回来手机就响了，是谢语烟打来。
他刚要接听，蒋歆瑶又嗷嗷叫了起来，“顾奕阳，我肚子疼。”
这回他是不相信了，笑着道，“女人，别闹了，我们不是说好，给我一天时间补偿她们。”
“可是我真肚子疼。”她捂着肚子，一副痛苦样子。
顾奕阳就一傻子，他丢了手机奔到她面前，担忧问，“怎么又疼了，还是去医院吧。”
“我不去医院，我不要去医院，睡一会儿就没事了。”
顾奕阳扶着她床上躺下，这丫头害怕他会溜走似，死死拽着他手。
那边，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蒋歆瑶很好心说道，“你去接吧，跟她说一声，就说你今天不去了。”
顾奕阳扑哧笑出声，摸了摸她头发，无奈说道，“下次不要再找这种借口，我会真相信，然后很担心。”
蒋歆瑶很不自信说了句，“我本来就肚子疼。”
“你不是还约了你哥哥，陪他出去散心？”
蒋歆瑶一想对啊，她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我肚子好像不疼了，我去找哥哥。”
“歆瑶。”他喊住她，脸上表情很认真，“让我去吧，陪孩子过个简单生日，不管怎样，都是我骨肉，这些年我从来没有付出过。”
蒋歆瑶深吸了口气，淡淡回道，“你去吧。”
——
蒋歆瑶没想到蒋靖远会带她去阿玉墓地，蒋靖远买了一束百合花放她墓碑前。
“哥——”蒋歆瑶有些担忧挽着蒋靖远手臂。
蒋靖远对着她淡淡笑了笑，“我没事，你不是想知道那年发生事吗？其实很简单，我们都太年轻，无法控制自己情绪和脾气，做出一些无法回头事。”
蒋靖远望着墓碑上那笑得灿烂女孩，淡淡回想了起来，“阿玉是个非常强势人，占有欲很重，她一直觉得我对你太好，有很多次都因为我对你好而跟我吵架，口不择言时候甚至会质问我爱得是不是你。”
“阿玉怎么会这么想，我们是亲兄妹啊。”
蒋靖远淡淡笑了笑，道，“是啊，也许她太爱我了，我们吵了一次两次三次，很多次吵下来，我开始厌了，有一次真生气了，对她说了重话，伤了她心，我对她说，我这辈子疼爱女人永远都只可能是我妹妹，没有人能取代歆瑶我心目中地位。那次我们吵得很凶，挣扎中她摔了下去，孩子没保住。”
蒋靖远说到这里眼眶有些红，“我已经做好一切准备迎接她，却发生了这样事。阿玉觉得是我害死了孩子，她为了跟我赌气，酒吧和一个男人发生了一夜情。”
蒋靖远哽咽声音有些说不下去。
蒋歆瑶怔住了，她所认识秦芷玉虽然很冲动，可从来不会这般没理智。到底有多爱一个人，才会做出这样傻事来。
“后来她很坚定跟我说分手，我没有挽留她，反而赌气娶了陈怡。”
蒋歆瑶视线有些湿润，他们都太爱对方，又都太年轻，用了极端方式，走了极端路。
“如果当年我挽留她，如果我死也不肯分手，事情就不会变成现这样，我不该娶陈怡，不该让她怀孕，不该伤了阿玉心。都是我错，是我害死了她。”
原来阿玉是用这样极端方式告诉他，她有多爱他。
“哥，你不要太自责，每个人都有自己命，阿玉一定希望你好好活着，直到后一刻，她关心人都是你。”
这个傻女人，她一定不知道她死给活着人带来多大痛。前一刻她还答应了她，要珍惜自己生命，好好活着。也许那个时候她已经挣扎了，那些话她其实想告诉自己，只是终没能战胜自己。
他们秦芷玉墓地待了很久，考虑到蒋歆瑶是孕妇，蒋靖远才带她离开。
坐车上，蒋歆瑶很认真对他说，“哥，把大嫂接回来吧，生活还得继续。”
蒋靖远皱着眉微微点了点头。
由始至终受伤是陈怡和许彦柏，陈怡无心卷入他们感情纷争中，却被拉了进来，也许这辈子她再也得不到蒋靖远心，可还得守着这样一个无心人过一辈子。而许彦柏，曾经多么花心许公子，什么样女人没见过没玩过，可是遇到阿玉，那是他一生劫，这辈子他心里都会有阴影。
这四个人都不幸福，活着三个人也都无法再幸福。蒋歆瑶多么希望许彦柏能找到一个好女孩，她比阿玉坚强，比阿玉爱他。
——
顾奕阳到了谢语烟公寓，这一大一小都生着气，谢语烟直接无视他，欣儿则嘟着小嘴儿抱怨，“爸爸为什么不接妈妈电话，欣儿还以为你忘记欣儿生日了。”
“怎么会呢，爸爸记心里了。”顾奕阳揉了揉孩子头发，宠溺说着。
“那我生日礼物呢？”欣儿朝他伸出了手。
顾奕阳一拍脑袋，礼物给忘记了，其实他是来不及买了。
欣儿赌气似坐到沙发上，生气说道，“爸爸根本不乎欣儿，过生日连礼物都没有。”
顾奕阳无奈走过去哄道，“爸爸不知道我们欣儿喜欢什么，所以打算带我们欣儿出去自己挑。”
“爸爸对我一点都不好，妈妈就知道欣儿喜欢芭比娃娃。”
顾奕阳挠了挠头发，求救眼神望向谢语烟。
谢语烟走到孩子身边，拍了拍她肩膀，劝道，“欣儿不乖了，欣儿没告诉过爸爸，爸爸怎么会知道欣儿喜欢什么，现爸爸不是知道了，以后过生日还会少了你芭比娃娃。乖，去跟爸爸道个歉，小孩子怎么能对长辈这种态度，一点礼貌都没有。”
顾奕阳一听急了，“你干嘛凶孩子呀，是我错，你怪孩子干嘛。”
欣儿走到顾奕阳面前，抱住了他腿，道歉，“爸爸对不起，欣儿不该耍脾气。”
顾奕阳心疼抱起孩子，捏了捏她柔软小脸颊，笑道，“我们欣儿真懂事，爸爸以后一定记着，我们欣儿喜欢芭比娃娃。”
“其实我喜欢是妈妈和爸爸。”女孩特机灵，把顾奕阳哄得呵呵直笑。
谢语烟原本打算家里做饭，顾奕阳执意带她们出去吃，他煞有其事说着，“欣儿生日也是妈妈四年前受苦日子，所以今天不能让妈妈太辛苦，爸爸请你们出去吃好吃。”
“好耶，一直吃妈妈做得饭，我都吃腻了啦。”小丫头鼓起掌来。
顾奕阳忽然有些心疼，这些年她一个人带大孩子，给孩子洗衣做饭，还要赚钱供她读书，她是怎么挺过来。
——
顾奕阳猜想她们国外西餐吃多了，就带她们去了常去那家私人菜馆，点了几道特色中国菜。
小丫头吃得津津有味，不停嚷着，“妈妈，真好吃，妈妈你学会以后做给我吃好吗？”
“好，妈妈学会就做给我们欣儿吃。”
顾奕阳看到谢语烟曾经纤细柔软手，如今都长出了茧，他有些心疼握住了她手，感性说道，“以后别下厨了，请个保姆做饭吧。”
“没关系，我做惯了，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没那么娇气。”
“语烟，对不起，让你吃了这么多年苦。”
蒋歆瑶真后悔，这家私人菜馆她以前跟阿玉经常来吃，就想着带大哥来吃一次，可就这么巧，她看到了这一幕，顾奕阳握着谢语烟手深情说着什么，那个小女孩一旁偷乐着，怎么看都像极了幸福一家三口。
蒋靖远眼睛眯了眯，冷冷问，“怎么回事？”
顾奕阳听到熟悉声音，下意识转过头去，看到蒋歆瑶和蒋靖远站门边，他倏松开了谢语烟手，几步走到蒋歆瑶身边。还没等他开口，蒋靖远一把揪住了他衣领，冷声问，“顾奕阳，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哪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解释。
蒋歆瑶挽住了蒋靖远手臂，“哥，我们换一家吧。”
“换什么，我要听他解释。”
蒋歆瑶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哥，你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
蒋靖远就算再生气，面子得留，他搂着蒋歆瑶愤愤离去。
顾奕阳看着他们离开背影，想要追上去，却又不知道该怎样解释。
重回到位置上，他再也没了心情。欣儿见他这样，忍不住问，“爸爸，你怎么了？不高兴了吗？”
顾奕阳勉强挤出一丝笑，毕竟是孩子生日，他得坚持到后一刻。
这边谢语烟突然淡淡说了句，“你还是先走吧，你老婆好像生气了，我可以赔欣儿过生日。”
“没事儿。”他勉强笑着道。
谢语烟咬了咬唇，问道，“她不知道你今天陪欣儿过生日吗？”
“知道，不让我过来，我还是坚持来了。”
谢语烟双手紧紧绞了一起，淡淡说道，“也许我不该带欣儿回来，对不起，打扰了你生活。”
“谢语烟，到现你还说这种话，你早该回来了，你不该瞒我到现，不管怎样，我都是孩子父亲，我有权利知道孩子存，我有义务照顾她。你让我很自责，因为我做了很不负责任爸爸。”
“对不起。我不敢回来。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回来。”谢语烟说着挤出了一滴眼泪。
顾奕阳重重叹了口气，安慰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们受苦了。”
其实她知道，他所说不会让她们受苦，其实也就是金钱上补助，能够改变什么呢。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么深刻爱会这么忘记，男人都是薄情吗？
——
蒋歆瑶和蒋靖远去了别饭店，蒋歆瑶把近发生一切统统告诉了蒋靖远，她觉得一个人憋心里好难受，以前她还可以跟阿玉倾诉，可现她唯一朋友走了，她再也找不到这么知心人了。
蒋靖远听后勃然大怒，“小妹，你昏头了，发生了这种事情，你家连吱都不吱一声，长能耐了，一个人能处理了。”
“哥，你别激动，我现不是告诉你了么，你千万别和爷爷说，爷爷年纪大了，不能受刺激。”
“你能瞒一天两天，还能瞒一辈子。你现自己跟他老人家坦白还好，真要等到哪一天老人家自己发现，准被你气死。”
蒋歆瑶嘟了嘟嘴，瓮声瓮气说道，“我不敢，而且爷爷知道了一定饶不了顾奕阳，可这是也不是他错，他根本不知道有这个孩子存，他也是受害者。”
“你到现还替他说话，哪天顾奕阳被抢走了，到时候你就只有哭份了。”蒋靖远叹着气道，他真不想蒋歆瑶走上阿玉走得那条路。
感情道路，一步错，步步错。
“小妹，听大哥，和顾奕阳一起跟老爷子坦白，这事是瞒不过去。”
“哥，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蒋靖远点了点头，“想想我自己感情上都是个失败者，输得这么惨，竟然还给别人意见，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误会。”
蒋靖远摸了摸她头发，低下头吃饭。
“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我会跟爷爷坦白，但是我需要点时间，等我有了心理准备，我一定跟爷爷说。”
——
顾奕阳陪着她们母女吃完饭，又带欣儿去买了礼物，小姑娘今天可开心了，一手牵着顾奕阳，一手牵着谢语烟，嘴里哼着哥。
回去路上，小丫头躺谢语烟怀里，很开心说着，“妈妈，我今天好开心，以后再也没人敢说我没有爸爸了，我有全世界帅爸爸，我好幸福。”
这小丫头一定不知道，这些话听顾奕阳耳朵里，是多么苦涩。
到家时候，小丫头已经睡着了，顾奕阳将她抱回了家。小丫头虽然四周岁了，可生得小巧，看上去又有些营养不良，顾奕阳抱手里感觉很轻很轻。
把孩子轻轻放小床上，他问谢语烟，“欣儿都是一个人睡吗？”
谢语烟点头，“是啊，很小时候就一个人睡了，我经常要上夜班，欣儿就自己睡觉，小丫头乖得很，从小就懂事，带她一点都不费力。”
“这些年真辛苦你了。”顾奕阳忍不住说道，他难以想象她一个人带大孩子，吃了多少苦。
“为了自己女儿，辛苦些应该。”
两个人轻声轻脚走出婴儿房。
顾奕阳突然递给她一个礼盒，笑着说道，“生日乐。”
谢语烟有一瞬间怔愣，眼眶湿湿，颤抖手接过礼物，哽咽声音说道，“你还记得我生日，真巧，女儿竟然跟我同一天生日，往后每一年，我是不是都会沾她光。”
谢语烟打开礼盒，里面静静躺着一条钻石项链，是她过去爱心形项链。
她眼泪立刻流了出来。
“我帮你带上吧。”
他认真帮她带好项链，她一头乌黑亮发仍是这么柔软。
谢语烟忽然一把抱住了他腰，眼泪水悉数掉了他昂贵衬衫上，仿佛要将这些年受过委屈一并发泄出来。
“顾奕阳，你家人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曾发过誓，会爱我一辈子，你为什么做不到？”
顾奕阳轻轻推开她，帮她擦了擦眼泪，低沉声音说道，“时间改变了很多，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有一天我会爱上别女人，可是就这么爱上了。”
“那我怎么办？”她哭着问他。
顾奕阳抿了抿唇，认真说道，“语烟，现欣儿也大了，你还年轻，应该去找寻自己幸福。”
谢语烟定定看了他好久，转移话题，“我给欣儿做了个蛋糕，小丫头睡着了，你陪我吃掉吧，当是给我过生日。”
顾奕阳看了看手表，已经有些晚了，可是看到谢语烟充满期待表情，他没忍心拒绝。想着给蒋歆瑶打个电话，可他知道那个丫头这么倔强，肯定不接。
一个小小蛋糕，一瓶红酒，就只差蜡烛了。
顾奕阳喝了两口，心里越发想念那个丫头了，也不知道她现是不是家里生着闷气，还是等他回家。
“语烟，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多陪我一会儿都不行吗？”她有些恨。
“对不起，她还家里等我，她睡眠不好，我回去晚，她准会失眠。”
顾奕阳说着起身离开，谢语烟似乎酒劲上来，从背后死死抱住他腰，死活也不肯撒手。
“语烟，别胡闹。”他低吼。
“你以前喜欢我这样胡闹。”谢语烟嘟嚷。
顾奕阳又试了两次，试着掰开她手，这回她倒配合，自己松了手，可下一秒却窜到了他面前，从前面抱紧了他腰，脸深深埋他胸膛上，听着他急促心跳声。
“奕阳，你对我还是有感觉，你心跳声加。”
她说着攀上他肩，强吻他嘴唇，一只手解着他衬衫扣子。
顾奕阳不悦蹙起了眉，狠狠推了她一把，谢语烟直接被推倒了地上。
——
离开公寓，他发现衬衫皱得不行了，还有她眼泪，还有她身上香味，还有蛋糕。
他开车去了专柜，买了一件穿上，把这件给扔了。
回到家已经有些晚，他轻声轻脚往楼上走去，害怕吵醒老爷子，不好交代。
回了房间，看到蒋歆瑶坐床上，抱着电脑玩。
“什么时候了，你还玩电脑？”他有些恼火，这女人就不能为孩子想想。
“什么时候了，你才回来。”蒋歆瑶淡淡回道，瞥了他一眼，这一瞥她发现了他换了件衬衫，不是早上穿得那件。
她把电脑狠狠砸地上，砸了个粉碎，掀开被子下了床，窜到顾奕阳面前，歇斯底里吼道，“顾奕阳，你背着我做了什么？你是不是跟谢语烟上床了？”
“瞎说什么呢？”顾奕阳眉头蹙了起来，“你眼里，我就是这么道德低下人？”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和我结婚以后，你风流韵事还少么，何况谢语烟是你深爱过女人，跟我做ai时候都叫着她名字，现我怀孕了，你心心念念人儿又眼前，你们天雷勾地火，上床了是吗？”
“蒋歆瑶，你疯了你。”顾奕阳说着不打算再搭理他，抬脚往浴室走去。
蒋歆瑶追上去拦住他，怒吼道，“去毁尸灭迹吗？”
“蒋歆瑶，你到底想怎样？”顾奕阳彻底被惹怒了，“人忍耐都是有限，我对你已经够容忍了。”
蒋歆瑶突然冷静了下来，淡淡说道，“忍不下去了是吗？顾奕阳，如果不是为了我肚子孩子，你应该早跟我离婚，一心一意去照顾那对母女了吧？我让你夹中间是不是很难过？如果三个人感情太拥挤，顾奕阳，我愿意退出。”
顾奕阳深深叹了口气，无奈说道，“你现情绪不稳定，我不跟你说话，等你冷静过后我们再谈，到时候如果你执意要跟我离婚，那就离吧，说实话，我也真有点累了。”
顾奕阳说完直接离开她房间。
蒋歆瑶一个大孕妇，坐床上一整夜都没有入眠。
如果执意要离，那就离吧，这是他态度。
蒋歆瑶轻轻抚了抚自己小腹，哽咽声音对着宝宝说道，“妈妈真很想给你一个完整家，为了你，受点委屈又怎样。可是这样一个争吵不断家庭长大，你会幸福吗？”
——
顾奕阳赌气离开后，车子开了很久，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其实走出蒋家时候，他就开始后悔了，他干嘛要跟一个孕妇斤斤计较，明知道她爱胡闹，让着她不就好了，何必跟她硬碰硬。
可是现若是让他回头，面子上也过不去。想想也该给这个丫头点颜色，动不动就胡闹，他被闹得都身心疲惫了。
开着车不知道去哪儿，想他顾大少，名下有多少房产，可怎么就没有自己落脚点呢，这是不是一个笑话。
把车子停一边闭目养神，他想这丫头怎么会突然变得情绪这么激动，怎么也想不明白。
直到天亮时候，他整理衣袖时候想到了衬衫，这丫头一定是发现他换衬衫了，难怪会误会了。
他懊悔死了，车子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往蒋家别墅开去。
幸好这会儿还早，蒋家还没人起床，顾奕阳做贼似跑上楼，进了蒋歆瑶房间。
这丫头竟然不睡觉，坐电脑前敲打什么。
他走近一看，硕大五个字‘离婚协议书’刺伤了他眼睛。
“蒋歆瑶，你还真没完没了了。”他嘶吼。
蒋歆瑶被吓了一跳，腾地站起身，差点摔倒。
他扶住她腰，心疼说道，“小心点，总是这么毛躁。”
“顾奕阳，你突然出现我身后，吓我一跳，还说我毛躁？”
顾奕阳抿了抿唇，指了指电脑屏幕，没好气问道，“你这什么意思？”
蒋歆瑶咬了咬唇，很是坚定说道，“我冷静过后想清楚了，我们还是离婚吧，这样一天到晚吵来吵去也不是办法。”
顾奕阳闷哼一声，解释道，“我昨天真没跟语烟发生什么，衬衫吃蛋糕时候弄脏了，所以我自己买了一件，真不是你想得那样。”
“顾奕阳，这一切都不重要了。”蒋歆瑶淡淡说道，“你知道我哥和阿玉当初为什么会分手吗？因为他们天天吵架，开始吵小架，慢慢吵大架，吵到后来谁也不相信谁，然后就分手了。我不希望我们也走到那一天，就像你说，你累了，我也累了，我们两个都累了吧。就不要为了这个孩子勉强一起了。”
顾奕阳轻叹了口气，挑眉问，“跟我离婚，你问过你爷爷意思吗？你觉得你爷爷会同意。”
这男人，太狡猾，他永远都知道她逆鳞一起。
“老人家年纪大了，上次医生还说，老爷子不能再受刺激了，他那么疼你，你忍心刺激他？”顾奕阳成功看到蒋歆瑶脸色变了变，搂着她肩膀说道，“好了，吵吵架就算了，还真离婚啊，我昨天只是随口一说，说完就后悔了，这不一早就回来跟你道歉了，女人，不想走你哥和秦芷玉老路，我们以后不吵架了好吗？恩恩爱爱，相亲相爱，多好呀。”
“顾奕阳，你说话不算话。”蒋歆瑶指着他鼻子骂。
“自己老婆面前，有什么关系。”他厚脸皮说道。
“顾奕阳，你还算男人么，没见过你这么优柔寡断男人。”
这句话伤男人心，顾奕阳愤愤低哼，“如果不是念孩子七个月了，我现就证明给你看，我是不是男人。”
蒋歆瑶闷哼，重做回电脑前，把未完成离婚协议书打完。
顾奕阳这贱人直接关掉了电源。
“你——”她气得不行。
顾奕阳轻叹了口气，将她打横抱起。
“顾贱人，你要干嘛？”
“放心吧，我对大肚婆没**，再说我也不想伤害到我儿子。看你这眼睛肿得，是不是一夜没睡，乖，睡一觉，我下去给你弄吃。”
被他这么一说，她好像真有点困了。
“老婆，我们以后再也别轻易说出离婚二字了好吗？”
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她听到他这样说。
“我说过爱你，每一句都是真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