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图尔斯教授不禁感慨,转而问欧诺:“你呢?灵术方面有什么进步吗?”
欧诺耸了耸肩,无所谓地笑了笑,“也是老样子,废材一条嘛。”
图斯尔教授是欧诺的老师,而且跟欧诺的关系很不错,他一直都很喜欢这个十五岁的少年。因为他总能从这个少年那里了解到一些很新奇的知识。
比如阳光在穿透一块椭圆形的水晶之后,在另一端形成的光点能点燃一堆柴火。而图尔斯觉得,如果将这种原理加以扩大,或许还能运用到军事上。
再比如,以前学院里那一百来棵珍稀的银叶树,每年总会被雷电劈毁一两棵,而自从欧诺提议安装了几根高高的尖顶铁棍之后,这种事情就再也没有发生过。欧诺说那种装置叫避雷针,而图尔斯觉得,如果将避雷针的知识推广到帝国南部的雷霆部落,无疑能造福不少的民众。
所以他一直觉得,欧诺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并不是什么废材。而实际情况是,图尔斯教授从欧诺这里了解到的知识,只不过是他上辈子学到的一些简单的物理知识。
看着眼前这个笑里藏着些许无奈的少年,图斯尔不由得想起了很多年前的自己。
“你知道吗,”图斯尔仰望着暮色笼罩的穹顶,“其实我在和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和你一样,只是懂得一些灵术的理论知识,实践方面……”他笑了笑,说:“用你的话说,也是废材一条。甚至一直到十年前,你的老师我,也都只能施展出一些最基础的灵术。”
“是吗?那教授您可真是个励志的典范!难怪现在您都成教授了。”
十年时间,从一个最基础的灵术师蜕变成一个有着不错身手的灵术师,这的确需要很不错的天赋,欧诺觉得,自己可能就没这个天赋了,谁让自己是个天生衰呢?
图尔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其实你很聪明,或许只是缺乏一个机遇。”
“如果机遇能砸到我头上,那上帝的脑袋一定是被门夹了。”
欧诺望向穹顶,觉得这种概率就跟买彩票中五百万的概率是一样的,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但他却并不知道,此时的图尔斯教授跟他敞开心扉,谈起自己的往事,并刻意提到了“机遇”的问题,其实是因为他考虑到了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一些事情,从而进一步考虑到了另一些事情,于是就把欧诺考虑了进去。
回到宿舍,欧诺罕见地看到拉隆靠在床头,并且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
“现在还早,这个点你不是应该泡在图书馆为你的伟大理想而奋斗吗?怎么弄得跟失恋了似的?”欧诺好奇地问。
“十倍啊……,哥我可是赌上了自己全部的家产啊……”
“想开点,俗话说‘多钱自古伤离别,千金散尽还复来’”欧诺也忘了这句俗话出自哪里,但念起来还算顺口。
看拉隆那副模样,简直是比失恋还要严重,而事情的原委很明显,是因为这家伙贪心太大,在昨天的押注失火大厦时,全部陪了进去。
这让欧诺不禁有些愧疚,早知道这厮下注时没给自己留后路,他就应该提前告诉他失火大厦是哪一栋的。
由于这个学期的生活费全部搭了进去,所以直接导致的后果是,开学的第二天,拉隆就开始从欧诺这里蹭饭吃了。
而蹭来的饭似乎吃起来更香一些,此时食堂里,拉隆正吃得吧唧吧唧作响。
“你是叫欧诺吗?”这时忽然有位女同学来问。
“是,有事吗?”
“那你一定就是拉隆同学吧?”女同学转而对李白旁边的拉隆。
“这都能看出来。”拉隆抹了抹嘴角的饭粒,自豪地说:“你很有眼光,没错,我正是你拉隆哥!”
“院长找你们,现在正在办公室等你们哟!”
女同学传达完毕之后,微笑着转身就走。而欧诺在喝完最一口汤之后,却担忧地问:“刚一开学就找我们,那老头子不会看咱们在灵术修炼方面无可救药,准备开除我们吧?”
“应该不至于吧,至少我们每年都给学院如数地奉上了自己的学费不是?”
“有道理,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斯杖院长的办公室在教学楼的最顶端,并且是从某扇窗户延伸出来的一个小阁楼,悬空地挂在空气里,而那扇窗户,正是通往他办公室的门。
欧诺有时候会想,每次院长大人通往办公室时,爬上窗台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
第一次进入英伦学院的学生,见到那间风格迥异的办公室,都会觉得很费解,因为从远处看去,那并不像办公室,而更像一只悬挂在窗台之外的鸟舍。
拉隆和欧诺爬上窗台,走过那段悬空的木桥,来到那只“鸟舍”。
“这可真是个古怪的老头儿!”
欧诺在心底吐槽了一句,虽然这间办公室设计得很有风格,但此时欧诺和拉隆更多的是感到担忧:那根木桥会不会承受不住三个人的重量?如果被压断了,那掉下去会不会被摔成一滩烂泥?那种死相简直太难看了!
“院长好!”
“懂礼貌的好孩子,不用客气,坐吧。”
斯杖老头子依然戴着圆框墨镜,嘴边叼着那支墨色烟斗,办公室之内,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而在的办公桌上,居然还放着一杯葡萄酒。
真是个懂得享受生活的老头子,上班时间都不放弃饮酒的爱好!
这时,只见斯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叠长方形的薄木片。
欧诺见此情形,立马明白了什么。
斯杖将薄木片拍在桌上,兴奋地搓了搓手,说:“来,陪我斗斗地主!”
那叠薄木片是一副牌。
早在半年前,老头子在欧诺的指导下,学会了这项新颖的休闲娱乐游戏,奈何假期太长,外面的人都不懂这个游戏,所以一直找不到牌友。
而经过了两个月的漫长假期,老头子早已经技痒得不行,这好不容易开学了,自然要好好的斗几把。
既然领导有要求,欧诺也只得陪同。
而此时的拉隆,心底已经有点小小的兴奋了。在输掉全部生活费之后,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接受那个叫尼丸的小朋友的十倍价钱的泡妞指导费,但又觉得拿小朋友的钱脸面上过不去。
眼下院长大人亲自提出要打牌,他自信自己的牌技不输这老头子,所以小赚一笔应该不成问题,他可没有跟领导打牌要故意让着点的觉悟。
十几圈下来,拉隆果然赢了一小笔,而欧诺也输了一丁点,并不是不能赢,只是考虑到要给院长留点面子,或者寻找一点心理上的平衡。
看着拉隆毫无拘束的打法,欧诺借口说:“院长大人,我们下午还有课,要不打完这盘,改天再来吧。”
“炸弹!”斯杖扔下四个圈,说:“灵术实践课都废成那样了,还在乎上不上课?专心打牌!”
盯着自己的一手好牌,斯杖感觉自己就要时来运转了,这个时候怎么能说不打就不打?
“院长,听您这么说,我们貌似真的无可救药了。”欧诺和拉隆同时觉得很尴尬,而这时拉隆直接扔出了四条A。
“年轻人,不要急躁,真正伟大的灵术师并不是那些闷头勤学苦练的人。骚年,你们只是缺乏一个机遇而已。”斯杖盯着自己手里七张牌的顺子,也在等待着一个机遇。
又是机遇?欧诺记得昨天图尔斯也说过,自己只是缺乏一个机遇,连院长今天也这么说,这是不是预示着那个机遇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呢?
“院长,您可真时髦。”欧诺没想到,连“骚年”这种不雅的词汇,院长都已经能够准确地掌握了。
“与时俱进嘛。”那个词语是他无意中从欧诺的口中听到的。
“顺子!”这时拉隆丢下了从五到勾的顺子。
“你们看,机遇来了,哈哈。”院长激动地扔下从六到圈的顺子,接着在没人接上的情况下,扔出了一对四。
“一对二!”拉隆出牌。
“王炸!”院长激动得不行,然后慢悠悠地出掉最后一张牌,“一个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