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熙晴坐在出租车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斑斓霓虹似乎将回忆倒退回了六年前的那晚,这截然不同的心情也只有她一个人懂吧。
“小姐,到了。”司机将车停靠在了路边,提醒在后座愣神的关熙晴。
下了车,她看见了冯乐阳的车停在前方不远处,车并没有熄火。她没有走过去,就这样站在原地看着,似乎这段距离就像他和她之间的鸿沟,无法逾越一般。
关熙晴冷笑了一下,转过身想到,冯乐阳,我已经没有兴趣再与你纠缠了既然你当初你选择躲避,那你就一直躲避我一直到死吧。她狠下心大踏步地向前走,刚迈出第一步手中的手机开始传来一串数字,是他。
关熙晴木讷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六年里冯乐阳从未给自己打过一通电话,谁也没再联系谁的两个人就那样断了联系。呵,那样不可一世的冯乐阳竟然屈尊给我打了电话?关熙晴揉了揉双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缓缓的回过头,看着远处那辆轿车,她接起了电话。
“喂?哪位?”她明明知道是他,却硬是用生疏的陌生的口气回复他。
只是沉默,无声的沉默,关熙晴就那样静静的听着他的呼吸声。显然冯乐阳并不知道关熙晴就在身后不远的地方,他在意识模糊间拨通了她的电话,然后昏厥了过去。
关熙晴听见手机里没了声响,连忙跑到车窗旁,见冯乐阳闭着眼松了口气,自嘲一般笑了笑说道:“我在干嘛?”抬眼望进车窗,正想转身离开,冯乐阳猛地睁开眼睛吓了关熙晴一跳,她慌乱的倒退了几步,像是正在偷吃糖果而被发现的小孩子,手足无措的样子。正当关熙晴在犹豫要怎么面对他时,冯乐阳打开了车门,动作相当的暴力。下车的样子却让关熙晴心中一紧,这似乎不是冯乐阳似乎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般。关熙晴害怕的挪动了脚步,一步一步向后退着,冯乐阳也饶有兴趣地步步紧逼,关熙晴清楚的看见冯乐阳那充血的双眼,那攥成拳头的手上青筋暴露,她颤抖着声音叫了他的名字:“乐阳哥,你怎么了?你没…没事吧?”
冯乐阳顿住了脚步,像是被什么抽打了一下,浑身颤抖着,而后又恢复过来,然后大手一捞就将关熙晴拽到了自己的怀里。毫无意识的他不知道此时他心爱的人正在他的怀抱中瑟瑟发抖,“你不是乐阳,你不是冯乐阳,你放开我!”关熙晴挣扎着要离开他的禁锢,无奈他的力气与自己的力气相差过于悬殊。冯乐阳猛地将关熙晴摔到了他轿车前机盖上,此时的江城虽然已是凌晨五点却依旧漆黑一片,这一处的灯忽明忽暗的似乎已经到了寿命。关熙晴被这样粗暴的扔在了铁皮上,她觉得自己脊柱都快被摔折了。“冯乐阳!你疯了啊!”关熙晴吃痛的叫到。
冯乐阳却不管不顾的栖身弯腰,将她压在自己与车之间,接下来的一系列动作让关熙晴大脑瞬间空白了。
他…他...竟然在这样的夜晚扯开了自己的衣服,任凭关熙晴怎么叫喊,怎么哀求,他都毫不在乎,依旧做着手中的事情。这该甚怎样一种侮辱呢,在这露天的场所,在她心爱人的身下,做着男女之间的最原始的事情。关熙晴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第一次啊,真是难忘啊。他该是怎样的厌恶自己,自己到底对他是多么低贱的存在,这种****之事原来是这么荒唐的感觉啊。关熙晴觉得此时的自己像个死尸,任由着眼前的人摆布,肮脏,恶心,下贱...所有在她脑海中最不堪的词此时都用在了自己的身上,她痛得要死,哪里都痛,只要是被冯乐阳碰过的地方她都觉得痛,可是最痛的地方她只能感受到它的跳动,却怎么也抚平不了伤痛。就是那样的夜晚,那样一个平凡漆黑而又漫长的夜晚,她的眼泪不停地在流淌,流进了耳朵里,流到了机盖上,流到了撑在她耳边的冯乐阳的手背上。她只求快点结束,这一切都已经不再是她想要的了,她终于知道,不是她的终究是强求不了的。时间过得好漫长,她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终于,冯乐阳缓缓地停了下来,一瞬间瘫倒在了关熙晴的身体上。
冯乐旭从关宅开车出来,因为看见关熙晴十分安全,心就放松了许多,也不急于惊动乔医生,毕竟大年初一的凌晨都希望过得安稳。于是他就开着车回到了金碧辉煌,谁知刚要将车钥匙还给肖大姐时,乔医生打来了越洋电话。
“乐旭!乐阳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监视器显示又开始有异变了!”
“不可能啦!我刚还看见熙晴好好的呢!我大哥没在我身边,不过你放心啦,肯定….”
“你知道他在江边么?!GPS已经定位了,我的监视器不会出错,乐阳现在肯定在关小姐身边,恐怕已经来不及了!”乔颜菲气得直跺脚,这个冯乐旭,果然没有希远靠谱!可是天高皇帝远她帮不上忙又不想惊动了冯老,犹豫着播出了关家大少爷关南白的手机。
关南白刚刚做完“运动”,正搂着怀中的人说这话就被这通电话打断了,骂了一声“****!”翻身起来接电话。
“关南白是吧?”对方直呼自己的大名令他十分不爽,从鼻腔中哼出一声已作回应。
“我是冯乐阳的朋友乔颜菲,熙晴现在在江边,六年前她和冯乐阳分开的地方,情况很不好,你赶紧过去一下,记住,别惊动任何人,事关冯关两家的名誉。”关南白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对床上的人说了句:“急事先走。”然后穿好衣服匆匆离开了。
冯乐旭赶到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时间愣在了那里,耳边呼啸而过的飞车让他回过神来,那是关南白,他也慌忙下了车三步两步跑过去,这种场面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关南白见到这个场景气的浑身发抖,自己唯一一个妹妹,最疼爱的妹妹竟然…他咬着牙拽起趴在关熙晴身上的冯乐阳将手中的大衣披在了****的熙晴身上,转身发了疯似的拽着冯乐阳的后脖领,拎过来就是一顿揍,任凭冯乐旭怎么拦都拦不住,几拳下去他发现冯乐阳已经昏迷不醒了,怄气的将他甩到一边。将衣服严实的裹住了熙晴,他清楚的看见自己的妹妹在发抖,眼睛紧闭不愿睁开,关南白觉得眼睛涩涩的,向来是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他,终是惹不住哭了出来。他最心疼的妹妹啊,本以为一切都会安稳的过去,却发现一些东西越是躲避越是积压成疾。
“冯乐旭,这件事我们没完!这一次我们大账小账一起算!”关南白弯腰抱起了熙晴,他这铿锵有力的步伐走进车里,缓缓的将熙晴放倒在后座上关上了车门。临行前他看着冯氏兄弟下意识地握紧了方向盘,好吧,我们就走着瞧吧。一个油门踩下去车开出去了很远,他是不敢将熙晴抱回家,拨通了李索亚的手机号,让他收拾好两个人的行李,然后搬到自己在江城的公寓来住。
李索亚不明所以,又只能照办。等他到了关南白的住所,刚下了电梯,只见一个婀娜的女人正在拿钥匙开房门,愣了一下,问道:“这里不是关南白的公寓吗?”
关苳怀被身后的李索亚吓了一跳,慌忙转身看过去,点头说道:“是的。”苳怀今年飞机延误还没来得及回关宅就被关南白叫到了公寓,说是要紧的事情,就急急忙忙的拖着行李箱赶来。
“你是…?”因为在关家过年的时候并没有见过这人,李索亚不禁问了一句。倒也难免他会生疑,关苳怀是关老曾经一个年轻部下的女儿,因为苳怀的父母都是军人再一次秘密行动中不幸身亡,关老甚是心疼还在襁褓中的小苳怀将她领养到了大儿子的户口下,更名姓“关”,因为亲生父母的关系,苳怀一直将自己看作是关家的下属。
“我是关苳怀,南白的表姐,进来说吧。”关苳怀开了门邀他进来。
只是开门之后就见关南白一脸颓废的坐在沙发上,见苳怀进了门,开口说道:“熙晴在卧室,你小声一点,帮她洗个澡,然后哄她睡觉吧。”
李索亚觉得事情不对,也要跟过去,被关南白喝住,“你回来!”
“熙晴怎么了!我想进去看看!”李索亚不是很开心的说道。
关南白觉得无论怎么说都是自家的事情,这种丑事不想让他人知道,抿了抿唇,没有吭声,只是深深的低下了头。
戎马一生的关南白终于发觉那种被命运操控着的不可抗拒的力量是他们无论怎么躲避都还是要面对的,人再怎么强大也是无法与命运作斗争的,只是他们从不认命罢了。
关苳怀将外套脱下,小心翼翼的为熙晴换下衣服,将她扶到浴池里,熙晴像个牵线木偶一样跟随着苳怀,只是无声的哭。
苳怀是一名军医,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此时的无声胜有声。她轻轻的将水撩到熙晴的身上,轻柔的生怕触碰她那些伤口。
“熙晴啊,没关系的,我们都在你身边,没有人可以再伤害你了。”关苳怀轻轻的拥住了她颤抖的身躯,柔声说道。
我们不该是这样的啊,冯乐阳。关熙晴眼神涣散着,迷离着,渐渐失去了焦点,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