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竹若有所思地看向那张狂的一骑人影,摄政王手下的人,果真如他们主子一般,肆意妄为。
但是,那又如何。
孟竹抿嘴,就算他们像传闻中那样杀人无数,剥人皮,食人心,但今日救了她的,就是这种人。
她向来这样,恩仇一贯分得清清楚楚。
“大姐姐,你怎么样了,可有伤着?怎么那么不小心,光顾着贪玩,竟然从车里掉了下来。”
孟兰领着孟菊与丫头们急匆匆地过来,一来就拉着孟竹的手长吁短叹,一脸关切,仿佛有多怜惜这个姐姐。
孟兰在这边柔声细语,温柔安慰,就连着一向对她恶言相向的孟菊也作出一副关担心的模样捂着唇:“大姐姐,怎么这般急切,跌伤了可怎么好?难道是春心荡漾了?”
姐妹二人惺惺作态,话里话外却是直指孟兰言行不当,没有大家小姐该有的温婉贤德。
孟竹低下眼,没有辩驳,只是含着泪怯怯说道:“妹妹说得是,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说罢,孟竹楚楚可怜地看了傅长空一眼,又低下头去。
傅长空看着孟竹乌黑如墨的发丝顺着肩部垂下,显得更为动人。
宿昔不梳头,丝发批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傅长空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这几句诗。再对上孟竹绝望的眼神,他的心中不由一热。
一位惊慌无辜的美丽少女在自己面前落难,有哪个男人能够拒绝?他目光落在那匹死去的马上,若有所思。
孟兰冷下脸来:“怎么,大姐姐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她心中恼恨,孟竹真是狡猾。若她一味争吵,在众人面前得了一个“跋扈失德”的形象,自己也有理由将她赶回府中去,更何况丢了将军府的形象,怕是老夫人也不会站在孟竹这边。
孟竹抬起头,有些惶恐不安:“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说到最后,声音里已隐隐有些哭腔。
傅长空不悦地对孟兰道:“都是一个府上出来的姐妹,你又何苦咄咄相逼,你姐姐方才可是差点死了。”
被四皇子训斥了一番,孟兰脸色顿时惨白。周围围观的人群,已经开始对孟兰孟菊指指点点。
“这什么人呀。看上去人模人样的,竟然这么说自己的亲姐。”
“就是。你没看见,那姑娘刚刚才劫后余生,这两个妹妹就冲上去兴师问罪。”
“那姑娘好生可怜,看上去像是被欺负惯了的。”
孟菊听着旁观者的议论纷纷,火爆脾气也掩不住了。
“你们再说话,本小姐拔了你们的舌头!”孟菊朝人群喊道,然后快步走到傅长空的面前,“四皇子殿下,你要为臣女做主啊。这孟竹心肠歹毒,想诬陷我和二姐意欲害她,这贱人应该命人打死才是。”
傅长空并不答话,只是冷冷看着孟菊,眼神一阵厌恶。
“这马车的车夫呢?”傅长空问道。
“是……是小人。”一个布衣男子哆哆嗦嗦地从人群中走出来,跪在地上。
“马车出事时,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