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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交锋

在那一刻,她感受到了自己与丁益清合二为一之后的强大力量,所有记忆也都涌入了她的脑海,她看到自己在几万年前成为界守,每天接收着来自生灵界的灵魂,为他们安排梦境。就在这个时候,她对人类产生了莫大的兴趣,进入生灵界体验人类生活的渴望与日俱增,最终,她分离出了丁益清,让她暂时管理虚无界,自己则进入生灵界。一次又一次,每当她握有幸福的时候,虚无界便会出手干预她的生活,让她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她而去,促使她力量觉醒,从而回到虚无界。她看到为了能在虚无界也体验人类的生活,她创造了那栋房子,并将那栋房子的构造随时代的改变而改变,最终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她看到王沐风总是守护着她,而丁益清则陪着他。在她作为人类生活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尽心尽力处理着各种难题,包括与神界之间的纠纷,包括修正她觉醒时扰乱的时空。

在这一次次的重生中,木牧原的面容不时闪现,还有一些其他的熟悉的面孔。那是为了保护她而进入生灵界的其他虚无界的原住民。他们在一开始就选定了自己人类的面貌,几千年不变,一直变化的唯有丁香远自己。

不,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自己。

世界忽然又有了声音。她从沉思中惊觉,发现丁益清的时空冻结术在失效。炮弹正在飞速向下坠落。她随意的挥了下手,在空中虚划了一下,开辟出一个小小的封闭空间,同时变幻出无数个小小的光圈,将下坠的炮弹包裹住,一个一个的送入封闭空间,将这些炮弹在封闭空间中引爆,随即将这个小小的空间永久封锁了起来,将它送入虚无界。

这一切完成得干净利落,在半分钟的时间里,人类有史以来能感知的最大一次危机就这样被她轻轻松松化解了。电视机前已经从冻结的时空中恢复过来的人类都惊呆了,死里逃生的他们怎么都想不通她是怎么做到的。但有一点,他们从此知道了,那就是眼前的这个柔弱的女子拥有逆天的力量,想要对付她,几乎是不可能的。

丁香远自然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现在没有了神界的蛊惑,人类的心里多了一份茫然不解:他们是为了什么而与眼前这个无法言喻的存在为敌?没人能记起来,似乎是在他们的梦中,有人告诉他们,这个人是他们最大的敌人,必须消灭,否则整个星球都将不保,也似乎是在梦中,他们下了决定,要联合起来,就算动用核武也在所不惜,因为那个声音在说没关系,他会保护他们。等到一切都结束了,他们才发现自己的荒唐可笑,对丁香远也产生了无可比拟的敬畏与崇拜。

但人类的清醒和崇拜不是丁香远想要的。时空已发生紊乱,她必须修正。在这之前,得让人类忘记与她有关的这一切奇迹。她微微苦笑,以后,她还会不会想要当人类,这个问题,她无暇去想,但是,她隐约有个想法,那就是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能再次作为人类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也许就如丁益清所说,她太爱这个世界了,再多的痛苦对她而言也只是调味剂。

记忆清除术发挥了作用,人类开始忘记世界上曾有过丁香远这个人,也忘了她曾几次展现过不可思议的力量。只是,当各国发现自己的核武器不翼而飞时,不免又惹起了一些****,也引起了众多的猜疑。

这些都不再是丁香远关注的问题,她修正了因时空冻结导致的混乱的时空,回到了虚无界。在那里,王沐风已准备好一切,等着她的回归。

在迷惑与痛苦之后,她终于重新成为了界守……这个三大空间中最强大的存在。

从生灵界回来之后,丁香远每天除了处理日常事务,就是待在那栋房子里,看着各种各样的人过着完全不同的生活。王沐风去陪过她几次,但从来没有交谈。她不说话,他想问她关于孩子的事情,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后只能默默走开。

这天,丁香远照常坐在大屏幕前,王沐风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道:“香远,有”

丁香远截住他的话头,道:“我现在,只是界守。”

王沐风顿了一下,道:“你有过许许多多人类的名字,虽然说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叫什么都没关系,不过,现在的这个名字是清清在你这次到生灵界之后让人取的,她自己也非常喜欢她的名字,所以,我认为你不应该抛弃它。”

丁香远一怔,道:“是她特意选的这两个名字,一个给我,一个给她自己,是吗?好吧,随便你。你找我有事吗?”

“03找你。”

“03?”丁香远脸色稍微了变了一下,又恢复正常,道:“他找我做什么?”

“他现在就在外面,你见到了就知道了。”王沐风说着就走了出去,带着木牧原进来。

在见到木牧原的那一刻,丁香远心里还是会有感觉,回想这么久以来,一直是他陪着她,最终两人还成为了夫妻,这份感情怎么都不会淡忘。但随即,她的注意被另外一件事吸引了:“你的身体怎么了?”

木牧原微微苦笑,王沐风在一旁解释道:“我们一直以为虚无界的尽头只对灵魂会有分解作用,现在看来,那里对人类的身体也有腐蚀作用,而且一旦被腐蚀,便不会再恢复。这些天,我用了许多办法都没能让他复原。”

丁香远知道为了能在生灵界最大程度的接近她,在进入那里之前,都会选定一具人类身体让03的灵魂与之彻底融合,完全盖住自己虚无界的气息。她道:“既然身体坏了,那就舍弃身体,让03重新回归灵魂状态吧。”

王沐风摇头道:“问题就在这里。他在尽头里待太久,身体腐蚀很厉害,尽头里的空气通过作为外壳的残破的躯体对他的灵魂也产生了作用。”

丁香远吃了一惊,道:“怎么会这样?”

木牧原安慰道:“没事,过段时间应该就好了。”这句话一出口,他便想起自己不再是木牧原,而他面前站着的也不再是那个单纯的丁香远,立即道:“对不起,界守,我一时忘了。”

丁香远凝视着他,淡淡道:“没关系。”她停了一下,道:“王帮你用过回复结界是吧?如果说连治疗术最强的他都没办法的话,我可能也没办法,只能尽力试一试。”

一个绿色光圈将木牧原笼罩在其中,木牧原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丁香远向王沐风道:“先观察两天再看吧。”

王沐风点点头,欲言又止。丁香远看着他的表情,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两天我也想清楚了,孩子……我会处理的。你不用担心。”

王沐风松了一口气,道:“你想通了就好。那我先去忙别的事。”

丁香远叫住要走的他:“这里让09看着,你陪我去神界走一趟吧。”

王沐风一愣,同意了。

这次他们走的是正常通道。一路上,神界的居民都窃窃私语。他们都知道这次生灵界发生的事情,并且都有参与其中。丁香远表情镇定的一一路过,直到界王的住处。

虎神早已接到消息,在森林入口处,他站在一块高高的岩石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丁香远和王沐风。丁香远没有设法与他平视,只是抬起头,静静的看着他。

半晌,虎神粗声道:“你来干什么?来兴师问罪的吗?”

丁香远道:“不,我是来感谢你们的。”

虎神一时有些摸不清她的来路,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丁香远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让你们如此憎恨人类?又是什么让你们想到要借用我的手来完成这件事?你们策划这件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单纯只是因为人类杀害其他生灵并以他们为食,似乎说不过去,若说是想逼我解除记忆和力量的封印,也说不大通。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还想做什么?”

虎神冷笑道:“我就是不能忍受人类的妄自尊大,不能忍受他们对其他所有生灵的肆意侮辱。这次除了人神以外所有的神都同意联合起来消灭人类,就证明了这不只是我的想法。而你,你从来都太偏爱人类,一直往他们那里钻,跟他们同流合污,伤害我们的同胞。你没有听到我的同胞的哭泣,没有感觉到他们失去亲人的痛苦,没有听到他们失去生命时的哀号,可我都听得到,我的心跟他们一起痛,而你,还是沉浸在人类的世界里不能自拔。这次,我们本来也没想真正的让人类灭亡,只是希望能借这件事给你一个教训,让你知道在生灵界,不止有人类存在,还有许许多多的物种,他们也需要生存,需要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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