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肯定,那个温暖的冬日给我心灵的熨帖与舒爽会令我终生难以忘怀。2005年一个很暖和的冬日,在乡下的四斋,一个不足二十平米窑洞的天地里,妻子在洗衣服,儿子在一旁玩耍,我在伏案写东西。我们一家三口各得其乐。那时,我在肆意地把自己的心境进行描述。
那个漫长的冬天,我常常会叼着烟,在一排长达二十余孔窑洞,一个叫四斋的院子里散步。我享受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之所以在这个院子里得以悠闲自得地散步,是因为这就是我的家园,无论是精神上还是实际的家园。那时,我只是随便写了几个很小得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究竟叫什么的东西,可是写作的冲动却是非常地强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现在想来都根本说不清楚。我只记得,一有空闲我就不停地散步,不停地思索。那些零七碎八的东西,正是我散步时苦苦思索的结果。
有一点值得肯定,我是一个会把未来给想得天花乱坠的人。一个非常浅显朴素的道理同样值得肯定,那就是:种什么样的种子,长什么样的树,开什么样的花,结什么样的果。当然,我这样说是排除人为的干扰因素,因为现代科技的发展让我们有时候简直是匪夷所思。
现在回想起来,年轻真是不可思议。特别是你还非常年轻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那个年龄段应该是十六岁,或者可以再小那么一两岁。我觉得那个年龄段是一块被浇灌透了的沃土,什么样的想法都能在这里疯长。你也能知道了,那时我想的是文字的无穷魔力,做着文学的美梦。
家乡有一道沟。这样的沟道在陕北这个地方,到处都是,遍地都是,不同的是沟道的深浅与宽窄而已。我说的这条沟道叫仙佛洞沟。我不知道这个名称的准确的由来。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与近在咫尺的貂蝉洞有什么关联。我们知道,古代的四大美人,唯有这位貂蝉的身世扑朔迷离。袅袅婷婷的飘忽不定的貂蝉就是仙,就是佛吗?乡人只是把仙佛洞沟附会着说成一个类似于黄大仙得道成仙的故事。可也偏偏就能把我给痴迷得一塌糊涂。我记得,一个家乡的年轻作家所著的一本书里边数次提到这条沟道。我至今还记得,他说这条沟道像一条飘绕的带子。在随家人在仙佛洞沟北边的坡道里种地的时候,我就在脑子里使劲地想,这条沟道怎么就像他所描绘的那样呢?
坏就坏在这条带子上了,这条带子上附带着一个叫文学的魔。这条带子一直在我的头脑里飘啊飘,同时像一粒种子,被我深深地埋藏在心灵的深处,一直到2005年的那个漫长的冬日。
在2005年的那个暖和的冬日,我伏案把我的苦闷的心境进行挥洒。妻在洗衣服。儿子在一旁玩耍。我们一家其乐融融。那种弥漫在冬日里暖洋洋的气息一直温暖着我,还有我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