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张良有点慌了。他很清楚地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可这要怎么对罗文心说那天晚上自己被她抱着乱摸乱舔又说胡话的事情。这种丢脸的事情有损他的形象,他当然不肯说。
“嗯,是你睡觉太折腾了,我怕你踢被子受凉。”张良眼角飘到了罗文心头上的素色发带。
这个理由她很郁闷,明明她记得自己是不踢被子的啊。
“不是吧!我真的踢被子?”
张良只是嘴边含笑,温柔地神情看着她。她看张良这么坦然,也就相信了。只不过她更郁闷了,她什么时候开始会踢被子了,是不是在这边想得太多经历太多惊吓就累了呢。
她幽幽地说道:“所以你就把我绑起来了是吗……第二天醒来后我浑身都疼。”
“咳,那下次换种绑法。”
罗文心差点一口老血吐出,不可置信地说道:“怎么还会有下次!”突然她脑袋里飘过那天之后的情景,她又追问道:“那你第二天为什么生气了?”
罗文心回忆起那天的事情。
她昨晚睡得很香。
梦里是她的家,她和妈妈还有小萤,一家人在一起,给她庆祝生日。她很开心地笑着,家里可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刺杀,也没有什么杀手。她觉得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她笑完又很激动,很想大哭一场。
当窗外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她的脸上,她难受的睁开了眼,才发现是南柯一梦。她有些失落,好想回味刚才喜悦的味道。
她想大概是因为太累了吧。
她翻了翻身体,但她却有些不舒服。因为她发现自己被捆成了个粽子,不仅屁股酸疼,手脚也因为撅着而酸疼。她扭了扭身体挣开了束缚,想着为什么张良要把自己绑成这个样子。她一直觉得自己睡觉还算正常的,莫不是自己睡着的时候对张良拳脚相向了?
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
她洗漱好了后,撑了个懒腰。正要去上课,就见到张良现在院子里。她想起昨晚被绑住一定是因为自己做了什么冒犯他的事情。可要去六艺馆是一定要从这里走的,于是她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跟张良打招呼。
清晨不仅阳光没穿过云层到达地面,飞鸟也因为天气渐凉而变少了。
“哈,子房早啊。”罗文心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昨天晚上我做了……”
张良就算隔了一个晚上,他看见罗文心时也很尴尬,他冷着张脸平复所有的表情。
“马上就要上课了,文心该去好好准备才是。”
罗文心听见他不同于往常的语气,有点严肃有点清冷,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是。”
后来到睡觉之前她都再也没见过张良的影子。
事实上。
那一天,罗文心怎么也没想到前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一天,张良头一次被人调戏还不敢告诉别人。
倒带完毕。
回到此时,罗文心很想知道,虽然自傲但一直八面玲珑形色不于表的张良,到底自己是做了什么事能惹到他生气呢?
“所以,那天你为什么生气呀?”
罗文心的话打断了张良的走神。
“嗯——”张良低头思考着。
“嗯?”
他想好后抬头问道:“那——你又是怎么中毒的?”
罗文心嘁了一声,小声嘀咕道:“不说就算了。”
又回忆到那天晚上收到宇掣的消息。
“就是马术课第二天,那天晚上我收到宇掣叫我去见他的消息。他给我下了一种药叫九日雀胆,他说会没九天给我一次解药。”
“他怎么给你递消息?”
“就是会出现在小圣贤庄西北角的一块瓦片下。我每天的傍晚会去看。”
罗文心觉得那天晚上真是莫名其妙够了,她郁闷地说道:“那天晚上我去了以后,他居然让我去刺杀李斯。我说我不会杀人,然后一时大意被他摁住塞了药。”
她继续说:“在我进去之前他一直盯着我,没办法我就只能上了。那时我躲开巡逻的暗哨,走到李斯的床前,但没杀死他。突然他醒过来看见我,然后就惊动了六剑奴。”
张良皱眉,他比较奇怪为什么宇掣要她去刺杀李斯呢。
“我觉得宇掣肯定是在耍我,他肯定知道我是杀不死李斯的。”罗文心那天被六剑奴追的时候,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她也想了想其中关联。“但是他为什么选李斯,我却想不通。”
“这一点确实很奇怪。”
这个宇掣还真是不简单,他陷入了沉思。
墨家据点。
风隐放下药碗,迅速站起,脚下一用力,差点绊了盗跖一个狗啃泥。
盗跖没想到风隐突然会去绊自己,一股怒气涌上了脑门。差点就吼了出来,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要做什么!”
“问你点事情。”
盗跖本想动手,给风隐一点颜色看看,但他又害怕肖姑娘突然进来。
他没好气地说道:“问吧。”
“你是怎么和罗文心认识的?”
盗跖眼睛一瞪。“为什么要告诉你!”
风隐无视他的表情,说道:“那你为什么这么着急找到她,现在将夜了,出去很不方便。”
盗跖把额角发丝一撩,那玩世不恭的模样在哪都有。
“哼,晚上更是我的天下。”
“文心怎么平白无故地晚上出来,你又打算怎么找?你应该在我昏迷后就已经去找过了吧。”风隐接着说道:“你去了哪些地方?”
虽然盗跖很不想回答,但也觉得他说得对。他说道:“我去了桑海城,还有五里村。”
“你在街巷间察看也不一定有结果,万一她在某个地方歇脚未曾出门,你也是见不到的。”
盗跖斜了风隐一眼,轻蔑地说道:“那你有办法能找到她?”
“她会找过来的,我已经留了信息给她。”
“你能肯定她已经看到了?”
“她走前,我是让她去桑海城里的,你不如去向药铺的掌柜打听打听有没有一个拿着短剑的姑娘来要买松白青叶。”
短剑?
盗跖这才发现风隐的身边只有一把剑了,他原本是拥有一长一短两把剑的。原来风隐还将他的短剑给了罗文心。
盗跖心里愈加觉得奇怪。
如果文心没有失忆的话,她应该会很伤心,她也应该会怨恨风隐,她应该是不会再想和风隐有任何接触的。而现在风隐居然赠剑予她,他们的关系怎么能是现在这样!
盗跖有点恨恨的神情埋在了眼里。
风隐说道:“如果你找到她了,拜托你告诉她,我在这里。”
盗跖压下心中的火气,平淡地说道:“找到她后,我自会带她来墨家的。”
盗跖不再给风隐拦住他的机会,运起内力就闪出了门外,一边跑还一边喊道:“肖姑娘,风隐不想喝完药,你快去收拾他!”
肖露这边正在洗着菜,打算做晚饭,她突然听到盗跖这么一声,就站起来看见盗跖远去的背影。
肖露朝他喊到:“你去哪!”
“出去一下,别担心我!”
肖露肯定是拦不下盗跖的,她可没有盗跖那么好的轻功能跑这么快,她只是想到盗跖才从噬牙狱中出来,未免有些担心,怕他旧伤复发。
肖露望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头。
夕山微,风席卷。
盗跖正在往桑海城的方向走去。
如今庖丁的身份已被暴露,有间客栈也不能去了。墨家少了一个重要的联络点,不便联系,需要更加小心了。
现下天已快黑,进城后很快就会宵禁。那么他去哪儿呢?身边偶尔有出城的人经过,他掩了掩斗笠。
盗跖决定去小圣贤庄。子房如今不能来,那他就去子房住的地方找。而且文心的事情不正好向他打听打听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