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跖因为想着罗文心还活着,就高兴地出去找人了。但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地乱找,肯定是没有结果的。
况且罗文心现在正呆在小圣贤庄里,不是任务就是吃睡,除了第一次她跟着张良去了城里的药铺,之后就很少光明正大地出小圣贤庄了。
盗跖他偷偷在桑海里找了一圈,也在五里村找了一圈,毫无收获。回到据点,迎面走来一个和他一样身着墨家弟子常服的姑娘,这人正是肖露。
肖露是墨家的医生,她的医术曾经受过端木蓉的指点,虽不及医仙之名,但她也治好不少人。若不是什么奇病疑症,绝计是不会出问题的,不出几天便是妙手回春,颇有端木蓉的风范。自从端木蓉昏迷不醒之后,墨家的药用一律由她安排,有条不紊。
风隐昏倒在据点附近,高渐离把他带到这里时,正是由她在照看。
“肖姑娘,他的身体怎么样?”
肖露正要去院子拿些东西,见到盗跖回来了,两人就说起话来。
“依我看来,他的状况应该是不错的。”肖露摆弄着晒干的药材。
“他为何会突然昏倒?”
随后肖露进屋,盗跖也跟了进来。
她指着风隐说道:“因为他中了两种毒,这次的昏迷应该是两种毒素在他的体内相互攻克所致。”
盗跖一惊,难道是上次见到他时就已经中毒了?“两种毒!那岂不是很危险。怎么算是不错呢?”
肖露不慌不忙解释道:“这两种毒刚好克制,可能偶尔会像现在这样突然昏倒,但暂时是没有危险的。”
“那他的毒能解开吗?”
“可以,不过就是要花的时间多了些。”
“多谢肖姑娘了。”
“哪里哪里,医者本分。”
说话间,他们就见到床上的人醒了过来。
“肖姑娘,他醒了!”他们走到床旁。
肖露观察着风隐的脸色,问道:“感觉怎么样?”
风隐脑子一片混乱,只见眼前的两个人对不上之前的记忆。他回想起来是自己跟着高渐离走了,然后体内毒发晕倒。他第一眼看见的是坐在床前的肖露。
“你是?”随即他看到了站着的盗跖,叫出了他的名字。“盗跖。”
“这里是墨家的地方。哼,是肖姑娘救的你,还不快感谢人家!”
难怪,风隐闻到一阵药味。是医者身上常在药房呆久了的味道。
“多谢。”风隐刚刚醒来,声音沙哑虚弱。他想想起来,却只能撑起上半身。
“你现在的状况还是多休息为宜。”肖露劝他躺下休息,缓一缓再活动活动身体。但风隐还是坐了起来,靠在了墙一侧。
盗跖看见风隐居然还想要下床,把他摁回去了,他说道:“你中毒了你不知道吗!”
这边肖露为风隐诊脉,说道:“你的毒要多些时日才能解开,既然你已经醒了,就先喝一副药。”肖露见他已醒,就要去准备汤药了。中毒太深那可就解不了了,要尽早压制才好。
她从柜子拿了点东西,打算去配药了。“我去准备煎药。”
肖露出去以后,屋子里就只剩盗跖瞪着他。
盗跖想到罗文心的事情又有点高兴。
他用希望的口气说道:“小高告诉我,你遇见了文心姑娘,你知道她在哪?”
风隐说:“我不知道。”
盗跖听后一下就蔫了。“怎么会!你来之前不是和她在一起的?”
“她出去后我也没见过她。”
盗跖只是听说了罗文心曾经和风隐再谷底呆过一段时间,风隐是没有内力出不去,那罗文心又是怎么出去的呢?
“可是!她根本不会轻功,她是怎么出谷的?”
“我教她的。”原来如此!那么之前感应到她有内力不是错觉!
盗跖心想还是不能见到罗文心,不禁有点沮丧。他一直相信她没死,不过现在能确定她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所以她走之后,你来之前,也没见过她了。”
盗跖看着眼前这个昔日凌冽健壮的人,如今也被毒给折磨了。
他有点幸灾乐祸,旋即又生气地说道:“你可知道五里村的周家被杀了?”
风隐的眼睛颤了下,沉默于此时开始。他已经在昏倒前就从高渐离那里听到了,那时他已经离开了罗文心,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盗跖气愤的声音在他耳边绕着。
“如果不是你招惹她,她根本就不会被下杀手!你害得文心姑娘平白遭受此劫,她肯定恨你!”
“呵呵……”风隐一声低笑。
“你笑什么!”
风隐沙哑的声音,像是在海里说出的一样,闷闷的轻轻的。“她不会恨我,她大概会感谢我。”
“什么!你居然说文心姑娘会感谢你,你以为教她轻功出谷就能抵消你的过错了?”
“害她的不是我。”风隐别开了头。
盗跖也明白归根结底都是帝国的错!“呵,我当然知道是那些该死的官兵和杀手,可祸事因你而起!”
盗跖突然听见风隐问道:“那时你为什么不相信她已经死了?”
盗跖激动地说道:“反正我就是相信她能活下去!我们在她落海前才坐在一起聊过天!”
“你喜欢她?”
盗跖突然傻眼了,他怎么说才好?他的命是蓉姑娘的,他怎么可能喜欢罗文心。可怎么解释他很关心罗文心呢。
风隐也不期待他会回答,只是他的眼里似有很复杂的东西,别人看不懂,可能他自己也不懂。短短两月的时间内,他从一个逐烟的顶尖杀手,变成了现在的不属于任何地方的普通人。没有人知道其中的理由,没有人清楚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他才忽然离开曾经的意气风发地方。
意气风发?也许是吧。至少那时风隐,不会被下毒不会被众人追杀。
风隐用她沙哑地声音说着:“她忘记你了。”
“嗯?你——”盗跖不懂什么叫忘记我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谁知风隐突然诡异的一笑。“字面上的意思。”
盗跖气结,一把抓住风隐的衣服,瞪着他。“给我说清楚!”
咯吱——
肖露端着碗药进来了。
“怎么?一言不合就开始动手了?”话中带着不悦,不仅学了端木蓉一手好医术,还学了她一口冷冷的语气。
“呃……”盗跖立即放开了风隐,他怂了,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行医者。
肖露把药往递给风隐,说:“喝了。”
风隐看着还冒着腾腾热气的药碗,犹豫了下。肖露又往风隐脸前递进一分。
风隐接过了药碗。
“敢剩的话,我就让你痒得停不下来。”肖露说完就要离开。
不好不好,肖姑娘生气了!
盗跖知道肖露不喜欢病人一有好转做危险的事情,更不允许争狠打架。她除了学医术之外,也会研究一些古怪的药来整治那些不听她话的人。比如让人浑身痒痒,比如让人一整天都面瘫不能做任何表情,还记得有一次自己也被她整过。盗跖大白天地打了个冷颤,脸色一绿。可千万不能殃及池鱼!
他赶紧朝肖露临走的背影说道:“放心吧!我会看着他喝完的。”
风隐面无表情还端着那碗烫手的药。
盗跖瞪了风隐一眼。“还不赶快喝!你想整天挠痒痒吗!”
“有点烫。”这可是刚刚熬好滚烫的一碗药。
这时肖露正好又回到门口,叮嘱道:“趁热喝,否则药性不好了。”
风隐赶紧把碗抵在嘴边。
盗跖怪笑一声,说:“你也会被威胁。”
不过风隐埋头喝药才不理他。
盗跖想到被肖姑娘打断了说话,还没问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呐!他想了想后随即反应过来。
“你是说她失忆了!”
风隐没有说话,也算是默认了。
盗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想起第一次遇见罗文心时候样子,她一点也不对别人设防,呆呆笨笨的,如果她一个人还真怕她出什么事。
盗跖想着就要出去,他一定要找到罗文心在哪!
“你想去哪?”身后的风隐问着。
“继续找她。”风隐当然也想找到罗文心,他说道:“我也去。”
“你个内力都没有的人就别添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