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去晚报社的事讲给晓戈听。他真的好感动,连声说:“谢谢老同学啦!”
我问及翎艺的事,他却闪烁其辞,不愿告诉我。
我心里有点不高兴,就说:“我真弄不明白,你为什么从来都不愿跟我说实话,怕我出卖你吗?”
“叶卉,天地良心,我绝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就交我个实底,你和陶翎艺到底什么程度了。”
“叶卉,你这是代表官方找我谈话呢,还是咱们老同学之间的谈心?”他单刀直入地对我说。
“当然是后者了。我只不过想了解一下情况。万一我们和晚报社诉诸法律,我总不能对其中一个重要问题一无所知吧。”我诚恳地说。
“那好,我说给你听。”
他于是向我讲起他和翎艺之间的一段故事。
陶翎艺的家本来在黑龙江省的H市。她出生在一个艺术世家,爸爸和妈妈都是H市京剧院的演员,她排行老二。
翎艺从小便受到家里浓厚的艺术熏陶,能歌善舞,又天生丽质,从小学到中学一直是学校的文艺骨干。她的舞蹈曾获得过全国中学生文艺调演的铜牌,至于参加省地(市)文艺会演获得的荣誉就不计其数了,每次都能载誉而归。而做父母的却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再搞艺术了。他们盼着家里能出个理科大学生。无奈,小翎艺的文化课并不十分理想。
十六岁那年,翎艺瞒着家里人孤身一个偷偷地跑到了北京,报考北京电影学院的表演系。结果,临场经验不足,又无老师指导,名落孙山了。
她害怕父母责怪,没敢回家,便又跑到T市的姨妈家。姨妈问清了事由,大惊失色,赶忙拨通了H市的长途电话。而此时的翎艺家也早已乱成一锅粥了。翎艺的妈妈发现女儿失踪后,找到了学校,才知道女儿去报考北京电影学院了,身上仅带走了多年积攒的四百块压岁钱。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做父母的怎能放下心呢?于是,她爸爸风风火火地追到了北京,但为时已晚,考生们早已打道回府了。她爸爸又匆匆赶回来,仍不见女儿的踪迹。于是,全家人都吓坏了,她妈妈哭得泪人似的。若不是她姨妈打来电话,家里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呢。
陶翎艺将这件事讲给晓戈的时候还颇为得意,说真正的人生就从这里开始的。
我听后,觉得翎艺这个女孩子是万万不可轻视的。她的那股闯劲是男孩子也不可比拟的。
晓戈告诉我,报考电影学院落榜后,翎艺便在姨妈家住了好长一段时间。姨妈家的条件很优越,姨父是个离休干部,曾担任过省轻工业厅的副厅长,住着四室一厅的房子。两个女儿都出嫁了,房子显得空空荡荡的,老两口也巴不得有个孩子来陪陪他们。她在姨妈家一边复习功课,一边继续钻研表演艺术。她就不相信考不上电影学院。
至于他和晓戈的相识也纯粹是一种偶然。第二年临近高考前,她需要回户口所在地的H市报名。姨父用车把她送到车站,并给她买了张软卧票。
包厢里就两个人,除了她,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人,他便是晓戈。他也去H市,是给报考美术学院的考生辅导功课的。
一路上,他们谈的很投机,俨然成了熟识的老朋友。翎艺给晓戈翩翩风度和横溢的才华打动了;而翎艺出众的美貌和爽快的性格也深深地吸引着晓戈。
晓戈私下向我承认翎艺是他所碰到的最有魅力的女孩子。
我忍不住讥笑他是得陇望蜀,说:“关颖不也是挺漂亮的吗?”
他笑笑说:“她们完全是两种类型的人,反正我一见到她,就给迷住了。”
我问:“你不觉得喜新厌旧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吗?”
他说:“也许,男人都是这样的。”
他告诉我:我们搞美术的特别注意人的线条美和外在美。如达·芬奇的《丽达圣母》把圣母画成欢乐的,充满人间美感的形象;亚力山德罗的雕塑《维纳斯像》将古希腊美女的仪表神态刻画得自然恬静;提香的《花神》描绘了一个娇美端庄的意大利少女形象。而她们的生活原型都是以洋溢着聪慧的灵气和娇柔体态的女模特为蓝本的。不知为什么,我一眼见到她后,就产生了一种以她为模特作一幅油画的创作冲动。
“我当时就把我的名片给了她,希望能有一天,我们会在一起合作。她几乎没加思索就爽快地答应了,从她当时的表情看,她也为能认识我而感到高兴。”
“你们就这样认识了?”我问。
“事情就是这样简单。”他说,“在火车上,我为她画了好几张肖像速写,有全身的,也有半身的,侧、卧、仰、坐的姿势都有。后来,在一个大站,包厢里又上来两个乘客,像是一对情人。他们在一起很亲热,又搂又抱的。翎艺的脸红了,我们便到铺上边坐着去了,我当时把她看成了一个大孩子,一路上,像父亲一样地照顾着她。”
“后来呢?”
“我在H市办班时,她几乎每天都来看我,有时,还从家里带热乎乎的饺子给我吃。她对我那么好,是你所想不到的,包括关颖热恋我的时候,也没有达到。真的!”
我当时看着晓戈陷入了沉思。我始终弄不明白,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儿竟然会对晓戈如此一见钟情,是什么思想支配的呢?
“那你在H市呆了多长时间?”我问。
“整整一个月,”他说,“翎艺也整整陪了我一个月。而来H市之前,她原本跟姨妈说好报完名就回来的,但她失约了。姨妈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打长途过来,她托辞说是想和妈妈多呆上几天。”
我笑了,说:“她就这样坠入情网了,简直像童话一般美丽动人的故事,或者有那么点像古代的才子遇佳人。”
他也笑了,说:“连我也感到是做了一场梦。她原本还要报考北京电影学院的,可自打认识了我,她放弃了这个愿望,执意要考省艺术学院。我问她为啥要这样做?她说,也许只为了能够每天见到我。如果考到了北京,她真不知道如何熬过四年漫长的日子。”
我不由叹了口气,说:“你们也算得上多情女子,痴情汉呐。”
他告诉我,陶翎艺凭着艺术的天赋和灵气,几乎没费什么气力便考取了省艺术学院表演系。“大一”的时候,就有好几个电视剧组慕名而来,邀请她演几部电视剧的女主角。她都谢绝了。
她对晓戈说,要演,就一定要演有国家级的一流编剧和导演的剧目,而且要一鸣惊人,否则,她宁肯等待。
在此同时,晓戈的艺术创作也日臻成熟,几乎达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他创作的油画在国内外书画大赛和画展中频频得奖,蜚声海内外,他和翎艺之间的接触也日益频繁。
这种状况开始引起了关颖的不安。起初,逢假日,翎艺总会来家坐客,关颖还能以礼相待,甚至还作出很亲密的样子。翎艺也关姐长,关姐短地叫个不停。遇有艺术学院的演出,她总不忘给他们送来两张票。当然,关颖心里明镜儿似的,这叫“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越到后来,她越感到有种危机正在临近她。于是,她开始反抗了。先是用妻子的温情来打动晓戈,她更注意打扮自己了,在穿戴上,她舍得花钱,只要能博得丈夫的喜欢。可晓戈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当关颖穿了件新添的高档服装,在晓戈面前炫耀时,他总是淡漠的样子,即便勉强赞赏两句,也往往是言不由衷的,令她很失望。
有一天,她突然发现镜子里的关颖,眼角已出现了好几道皱纹。她伤心极了,都说女人是不禁老的,看来的确如此,结婚好几年了,晓戈还是那样,有时看上去,还好像年轻了几分。这不能不算是女人的另一种悲哀。
她开始用心寻觅能保持健美和年轻的途径。哪种化妆品能减少皱纹,哪种方式能变得年轻都是她经常向同事咨询的话题。
有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突然问丈夫:“晓戈,我老了吗?”
他不以为然地说:“人都是要老的嘛。”
她听了,难过得哭了,哭得是那样的伤心。她怕的不是衰老,而怕的是失去心爱的丈夫。晓戈给他哭得莫名其妙的,连忙将她搂到怀里安慰她,她反而哭得更伤心了。她原本就是多愁善感的女诗人,情感世界是很脆弱的。
她开始忌妒翎艺了,因为在博取晓戈欢心方面,翎艺几乎在所有方面都占有压倒的优势,她不得不防。
一天晚上,翎艺又来坐客时,她已经变成了另一个模样,脸子拉得很长,很难看,并不时拿话敲打她几句,让她几乎下不来台。
翎艺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女孩子,走到哪儿,都是众星拱月的样子,啥时受过这种冷遇,结果无聊地坐了几分钟,便告辞走了。
晓戈将她送到门口,转过身便和关颖吵了起来:“你怎能这种态度对待翎艺,她又没得罪你!”
“我不愿见到她。”关颖坐在写字台边,头也不抬地说。
她想编从杂志社带回来的诗稿。下期的稿子都要发排了,她还没把稿子改出来,已经让主编很不满意了。她本来打算开个夜车,也要交差的。
“可她是我的客人,你并没有权力这样对待她!”他满脸怒容,冲她吼了起来。
关颖“啪”地一下将钢笔摔在桌子上,笔中的墨水溅出来,把稿子都弄成斑斑点点的了。
“我偏要这样做!我这次还算客气的。下次她再来,我就把她骂出去!”她霍地站起,发狠地说。
“关颖,我真想不到你怎么一下会变成这个样子,简直是丧失理智的行为。”
“我丧失理智?”她冷冷一笑,“你成天和一个女孩子缠到一起,就不丧失理智!”
晓戈听了,气得直跺脚。他大声分辩说:“我们在一起怎么了,又没有干见不得人的事情。我是把翎艺当成小孩子看待的。”
“别用那鬼才相信的话遮人耳目了。我咋不见别的小孩子找你来呢!”她质问道。
他蓦然感到心灰意冷起来,叹了口气:“唉,夫妻间如果连这点信任感都不存在了,这婚姻还有什么意思。”
“晓戈,你不要用这话要挟我,我不怕!”她发疯似的喊起来。
多少天积攒起来的压抑像火山般的爆发出来。她越说越觉得气不顺,索性呜呜地哭了起来,而且哭得又是那样伤心。
晓戈怔住了,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了。他想解劝她两句,又拉不下面子,急得在一旁直搓手。
关颖本想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但丈夫对她的哀怨竟然无动于衷,令她难以容忍。她抬起头,冲他嚷道:“我真是看透你了,你太没良心了。原来,你心里从来就没有我呀!”
她语无伦次的话让晓戈愈发感到失望起来。他说:“好,好,关颖,我惹不起你,总能躲得起你吧。”
他说着回到卧室将自己的行李抱出来,搬到了另一个房间。关颖见此景,哭得更厉害了。
我听了晓戈的讲述,不禁又联想到了我和赵楠的关系,虽然还没达到这般白热化的地步,可也已濒临危急存亡之秋了。看来,家家都有一台难唱的戏哇。
“晓戈,从这以后,你和翎艺的关系是亲密了,还是疏远了?”我禁不住问。
“其实,感情这个东西是不能人为地割断的。‘抽刀断水水更流’就是这个道理。”他接着告诉我另外一些事情。
第二天,他一上班,翎艺就打电话约他出去一下。
他们来到北山公园,坐到一条长椅上。她开口便问起昨晚的事。
晓戈将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当说到:“我们分居了。”这句话时,她默默无语地沉思了半天,突然发问:“你真正爱过她吗?”
“嗯。”他点点头。
“那你爱到了什么程度?”
“这个,我从来没有认真想过。”他说。
她摇了摇头,说:“那说明你并没有真正爱过她。真正的爱应当是爱得如痴如醉,死去活来的。你连认真想过都没有,还谈什么真正的爱呢?”
晓戈给她说得哑口无言。以前,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是爱过关颖的,一经她寻根问底,他反倒有点茫然了。
她又问:“你是否还喜欢过别的女人?”
他没敢正面回答,只是说:“我不知道。”
她听了很伤心的样子,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
晓戈吓坏了,忙安慰她。
她哀怨地瞅他说:“晓戈,你不够个男人!”
晓戈给他的话震憾了。她的话唤醒了一个男人的冲动和狂野的心跳。他近乎粗鲁地将她拽到怀里。她酥软地伏在他的胸前,捶打着他,任性地哭了起来。
晓戈的两只大手将她拥得紧紧的,似乎生怕她突然从怀里跑掉。他猛然省悟,只有翎艺才是他爱的女人,而在以前,他是不敢承认这个现实的。他甚至一度想躲开,走得远远的。因为他清楚,如果继续下去,他的行为将被看作是一种道德的沦丧,整个社会舆论都将会毫无例外地指责他。
可如今,他把这一切束缚,包括舆论的、道德的、心理的东西都抛到九霄云外了。他已经无法再和这种感情去抗争了,即使前面是死亡,是深渊,他也不管不顾了。
翎艺瘫软的身体依在晓戈的怀里,她闭着眼睛仍感受到晓戈在端详着她那美丽的面庞。她给晓戈做过模特,是她心甘情愿的。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对他来说都不存在什么秘密了。尽管在今天之前,晓戈并没有碰过她一个指头,可她一直都在把他作为自己心目中的情人,为了他,她可以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爱的欲火在燃烧,简直让她发狂。
她隐隐觉得那只异性的大手在抚摸着她的乳胸。她的感觉那么惬意和舒服,不禁幸福地呻吟起来,脸像火烤那般灼热。
她微微睁开眼睛,见晓戈正俯下身子亲吻她的秀发。她再也无法自制感情了,伸出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对着他的嘴疯狂地亲吻着。她第一次吻一个男人便吻得那样的投入,恨不得把睡梦中欠给晓戈的吻都还给他……
晓戈首先从热吻的狂热中挣脱出来。他意识到是关颖的举动促成了他的逆反心理,可冷静下来,他不得不扪心自问:晓戈,你能为你的行为负责吗?你究竟能给翎艺些什么?性爱?情人?结婚?还是幸福?
他胆怯了。他怕不能自拔地滑下去,他怕翎艺这朵鲜花过早地枯萎。于是,他猛地把翎艺从身上推开。
“你!”翎艺还没有从刚才的亢奋中恢复过来,给晓戈的举动搞愣了。
他也深知方才的举动有些失礼,忙歉意地说:“翎艺,请原谅我太不理智了。其实,我们会成为很要好的朋友的。”
“什么?”
翎艺简直像从梦中醒来一样,晓戈太使她失望了。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眼泪哗地一下落下来。她猛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朝远处跑去。
“翎艺,你听我说!”他跟在后边喊着。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平心而论,我给他的讲述打动了。晓戈有这样一个痴心的女孩子爱恋着,也不能不说是他的福分。这种爱情是没有罪过的,但来的却不是时候,在我们这样一个国度里,人们对貌合神离的婚姻会熟视无睹,但对于“第三者”的介入却有种本能的反感。
“那么,你怎么看待你和她的关系呢?”我问晓戈。
他思索片刻,说:“我曾经反反复复地考虑过这个问题。一开始,我便固守着道德这条防线。不管怎么说,关颖毕竟是我的结发夫妻。我也不怀疑她对我的爱是很深的,即便很自私,有时甚至让人难以忍受。她总是怕我离开她,被别的女人夺了去,发展到今天就有点变态了。”
“那翎艺呢?”我问。
“翎艺的爱却是另一种方式。她的爱很执著,又很动人,使你无法回避它。自从我那次伤了她的心,我们有半个多月没有见面,也没有任何联系。我曾力图尽快忘掉她,但我做不到。她的影子无时无刻不在我的眼前闪现。有几次,我忍不住拿起电话,但都是在拨了几个电话号码之后,又放弃了。”
“后来呢?”
是翎艺最终没能坚持下来。她还是把电话打到了我的办公桌上。我拿起电话好半天,对方都没有说话,但我还是从话筒里听到了她的喘息声。我大声说:‘我知道你是翎艺,你说话呀。’
电话里传来嘤嘤的哭泣声,我听到后,眼角也湿润了,忍不住说:‘翎艺,你在校门口等我,我这就去!’说完,将电话一撂就往外跑去。
我见到她时,发现她好像瘦了一圈,眼睛哭得红红的,好似生了一场大病,我的心顿时软了,心里暗暗说,翎艺呀翎艺,这世界上的男人这样多,你为什么偏偏就盯上我了呢?她见到我,便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竟然不顾校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猛地扑到我的怀里。
“那天晚上,我们谈了好久。她告诉我,这些天她没有睡过一天好觉,每晚都要梦见我。我无可奈何地说‘你呀,你呀,真让我没办法,我真的不该认识你。’”
“晓戈,你能谈谈翎艺是怎么去的加拿大吗?”
我一直把这件事当成一个谜。
她这次去渥太华自费留学是我一手为她操办的。说也巧,今年春上,我接待了一个渥太华艺术中心的主任琼斯先生。他很欣赏我的油画,认为它融汇了东西方文化艺术的风格,提出收购几幅在他们那儿收藏。我答应了,但同时也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希望他能够帮助翎艺到渥太华的艺术院校深造,我愿用画款支付这方面的费用。
“琼斯先生看了她的照片并听了我的简单介绍,感到很满意,就提出要见见她。我于是把翎艺领到了琼斯先生下榻的宾馆。他很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并用英语夹杂着生硬的中国话同翎艺交谈了起来。他很欣赏她的艺术天赋,并称赞她有种典型的东方维纳斯的美。对留学的事,他也一口应承了下来。”
“这件事,翎艺事先知道吗?”我问。
“没有。我怕她知道内情,不愿意去。果然,我们从琼斯那儿一出来,她便埋怨我不该不尊重她的人格,并申明她不打算出国。”
“你的动机是什么呢?莫非是想绕开感情的旋涡,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我不排除有这方面的考虑,也想在相互的感情上来个冷处理。因为我觉得我们的结合不一定会合适。我已经让一个爱我的女人不幸福了,我不愿让另一个爱我的女人也重蹈覆辙。当然,我也不排除让翎艺在艺术造诣上更快地提高。因为她已具备了成为一个名星的各项条件,现在就看她该如何努力了。”
“晓戈,我很佩服你的理智。如此看来,你并没有什么过错。”
“我也自认为于心无愧。这些年,我在绘画艺术上苦苦追求,虽说不能与名扬世界的艺术大师相媲美,但也算小有名气了,只是在恋爱婚姻方面,我活得很累,我实在是没有精力了。”
“呃,我明白了。”我凝视着晓戈说,“恕我直言,你这次真的不该把翎艺带回来。这也许会给你带来纠缠不清的麻烦。”
“叶卉,记得我已经向你说过了,是翎艺自己一定要回来的,我有什么权力阻止她呢?”
“这样也罢。找个机会,我去劝劝她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样,对你,对她都有好处。”
晓戈没有作声,又点燃了一支“红塔山”,独自抽了起来,在一缕缕的烟雾下,我见他紧锁眉头。
我相信他刚才说的都是真心话。他也有他的难处。人怕出名,猪怕壮,更何况他目前又莫名其妙地处在同几个女人的瓜葛之中。关颖是那样一个样子,疯疯癫癫的;翎艺对他又是如此的一往情深,穷追不舍;还有一个单相思的梦怡也说不定哪天会搅到里面,只怕他也难以招架的。
“晓戈,我发现梦怡对你也挺关心的,不知你注意了没有?”
他苦涩地笑了笑:“我何尝不知道呢,也不过是装傻罢了,这个女孩子在我面前倒挺含蓄的,但她的眼神是瞒不过我的。叶卉,你行行好,遇见合适的,就给她介绍一下,我先谢谢你了。”
“嗬,我说晓戈,你也别太自作多情了,别以为天下的女孩子都会迷上你。”我故意挖苦他。
“但愿如此。”他无可奈何地说。
晓戈一走,我便给翎艺的姨妈家挂了电话。她姨妈告诉我,今天一早,翎艺已回父母家去了,估计三五天就回来。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我又能安静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