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可不想和他谈论梦。
南宫涎很久没走入过客房了,以至于他都快要忘了原来自己府里的普通客房是长成这个样子的,他又问:“住的还舒适么?”
可笑的问题。她很不舒服。她慢慢站直了身子,发现门外守着的侍卫似乎被调走了。
因为没有得到回复,南宫涎继续说着:“你之前还很爱说话,怎么现在忽然又不说话了?”
她莫名的心慌,虽然尴尬算不上。是啊,在正常情况下她是很多话的,多嘴的,问题是现在和他单独在这个并不宽敞的小屋子里,在幽暗的烛光下,在夜里,在他的身影投下的晦暗不明的阴影里,她有点找不到话说。这种状况很多人肯定都有遇到过。她现在一点都不想打哈欠,可就是这么不巧,冒出来了个哈欠。她想赶紧解释两句,想说并不是因为他说的话让人倦怠。可又一想,他和这里的人都是坏人,为什么要跟一个抓了自己的坏人解释?想到这里,她顿时就有了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要你管!”
这副表情看在他眼里是相当刺眼。
南宫涎装作看不到,悠然的走向门口,话像是对她说的,又像是对回忆中的某个人说的:“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叶子问完了就开始后悔,如果她能预知他下面要说什么的话,估计是根本不会问这句的:“我以前什么样?”
她觉得,他可能又要开始瞎编了。
她听着他说,感觉他这次编的比之前在留别轩里的时候更动人,完全像真的一样。
南宫涎侧脸的轮廓在月光下就仿佛镀上了一层金箔,温暖而耀眼:“你以前很活泼,虽然你现在也一样活泼,但已经是不同的了。记得你初次来的时候也很怕我,直到那个夏天,在我帮你摘下了被风吹走挂在树梢上的发带时起,我们之间似乎开始流动起了点鲜活的气息。我记得你那时也爱做噩梦,也是每次都不跟我讲到底梦到了什么。但我猜的到。我用了些手段,将你那噩梦的根源连根拔除了。我要你睡在距离我很近的地方。从此后,你很少做噩梦,却渐渐喜欢上了我寝室外面的那张罗汉床。偶尔,你赖着不走,我就知道那肯定是因为你有话要对我说。我喜欢你说话的声音和表情。像今天的这样的夜,这样绕着乌云朦朦胧胧的月色…很适合闲谈,是不是?”
“额…”叶子陷入了他描述的融洽与美好中。他这是在说谁啊,旧情人?
南宫涎:“这里有点冷,不适合你住。我记得你怕冷。”
叶子的确怕冷。
她瞪着他的后脑勺,等着他下面的话。
他叹息了一声,沉默了。
她疑惑的瞅着他。
南宫涎缓缓回身,脸上有着令人目眩的谜一样的微笑:“还是不想说话吗?又或许,你想回到密室里去吃大罗卜?”
她差点就要说点什么了,结果又被他这句砸到,下巴好悬没掉下来:“你…翻脸翻的可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