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短信,第一千六百七十五次合上手里的这个最款的手机,我跺着脚,后悔不已。一听说我的手机丢了,金俊希立刻给我买了新手机,当时我心里还一阵洋洋得意,可是没过多久,我就再也笑不出来。
他每天固定三次拨我手机,然后像审讯一样确定我的行踪。一开始我还勉强应付,后来就受不了了。我真怀疑,他每天是不是都闲得慌,以至于拿我来寻开心。
现在我慢吞吞地正走在去学生会大楼的途中,刚刚的短信里只提到他有什么重要的事跟我说。
我撇撇嘴,什么重要的事啊。还不就是像前几次一样,在电话里口气那么一本正经的样子,结果等我马不停蹄地赶到他的办公室,他却翘着二郎腿,气定神闲地坐在沙发里,斜睨着我因奔跑而微红的脸色,说了一句让我吐血不已的话。
“你赶过来的速度太慢了,比我预想的时间晚了三分钟。”
哼,想起他当时笑得张狂的模样,我就想在他脸上画上两撇八字胡,再在眼眶两边画了两个黑框眼镜,眉毛也要画得浓浓的,然后再……
“依依。”一个轻柔的嗓音唤住了我的脚步,咦,好像是皓哲的声音。
我一转身,便看到站立在我身后的少年,他背对着阳光,微风撩扰着细软的亚麻色发梢,脸上却挂着璀璨而明亮的笑意。
我眼前一亮,泛起甜甜的笑意。“皓哲,好巧。竟然在这里遇到你。”
他走上前,凝视着我的眼眸里微漾淡薄的担忧。“依依,我找了你好几天了。怎么回事?你的手机总是处在关机状态。”
我一惊,满怀歉意。“皓哲,对不起。害你担心了。我的手机丢了,最近刚换了一个新的,忘了告诉你手机号码。”
他垂下睫毛,透出若有所思的语气。“原来是这样。唔,是那天在储物间丢失的手机。看来还是要时刻提防这样的事再发生。”
我歪着脑袋,悄悄观察他秀气的脸上隐含的忧虑和惊恐,最近他说的话总是透着莫名的古怪,心底没来由涌出一种不安的感觉,似乎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牵引着我,告诉我这一切都与我莫大的关系。
“好了,依依。我们不说这些了。上次说带你去古宅看看,今天正巧是个机会。你看我钥匙都带来了。”皓哲轻掀长长的睫毛,从口袋里掏出一串亮晃晃的钥匙。
可是,我正要去金俊希那里呢!转念一想,反正这次一定又像前几次一样,叫我打扫他那间原本就一尘不染的办公室。一想起这些我就两眼冒火,气不打一处来。明明办公室里有专门打扫的阿姨,却还要我去从中插上一脚。
打扫也就算了,我以前在乡下的时候,也经常帮舅妈做家务。最最可气的是等我疲惫不堪地打扫完,他却还要乘机鸡蛋里挑骨头,说我办公桌擦得不干净,要锃光锃亮,文件整理得不整齐,要前后上下成正规的直线……
不管了,让他白等一场,小小地报复一下。对,去古宅散散心也不错,然后把这个恶魔连日来对我的种种恶劣行径抛到脑后。不然总有一天我非得被他逼成神经衰弱不可。
鼻子被湿润的手指轻刮了一下,我抬眼看向皓哲,他看着我陷入沉思的面孔,唇边弯起狡黠的笑痕。“依依在想什么呢。难道依依不想去古宅里转转?那我岂不是白费心思了,要知道我可是千方百计从安欣那里借得钥匙。别人想进去看一眼,还可遇不可求呢。”
我知道他在逗弄我,连忙拉起他的胳膊向古宅的方向走去。“好啦,好啦。皓哲,我没说我不去啊。走吧,我们快去里面看看,我太好奇了,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
一路上,为了不让别的女生看到我和皓哲走在一起,引起不必要的妒忌,我们皓哲拉着我的手,快步走在小树林里。微风轻揉他亚麻色的发丝,拂出一股股细小的气流,扑在我柔嫩的脸颊上。
我闭上眼,任他拉着我向前跑去,铃般的笑声从唇间溢出来,呼,这样真好。四周寂静无声,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我们,前面的路不知道是泥泞还是荆棘,但两个人忘记了一切只是在树林里欢快地奔跑。
不知道皓哲的心里怎么想。他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之类的话,只是他时常透露出的眼神,看出他应该是喜欢我的。
但是,在没有双方言语确认之下的感情,就像湖里飘移不定的浮萍,让我有一种沉闷的空虚感。或许,皓哲不清楚我的心而有所顾虑不敢说出口,我想待会找准时机,向他主动表白,到时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终于跑到古宅门外,我额前密布着细小的汗珠,扶着墙,大口大口喘气。
皓哲拿出纸巾,递给我。“依依,给你,擦一下吧。”
“谢谢。”我接过纸巾,擦去额头上的汗。
他绽露出宝石般迷人的笑容,伸手捋去粘在我脸颊上的发丝。我咬着唇,心里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催促我,依依,现在是最佳时机,快说出你的心意,快啊!
对,与其对彼此的心猜疑不定,倒不如勇敢地说出来,追求本该就属于自己的幸福。“皓哲,我有话要对你说。”
“唔,好。”
我深吸了一口气,脸颊开始发烫,毕竟这是我生平第一次主动向男生表白。“皓哲,我喜……”
恰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我咬着唇,懊恼不已,这个电话来的也真是时候啊。我可是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想要说出口的三个字,没想到就这样被打断了。
“依依,你先等一下,我先接个电话。”他翻开手机,看到来电显示,脸色立变。“张医师,出什么事了?……怎么会这样……好,我马上赶到。”
我的耳朵自发地竖立起来,但对方说话声音太低,我什么也没有听到。
他紧握着手机,直至手指泛白,开始压抑不住慌乱的声音。“依依,我……我有事,先走了。下次……以后我们再来吧。”
他走过我身旁时,我清晰地感到他全身止不住地战栗,更深的惧意浮上他的眼眸,他总是把痛苦和忧愁埋在心里,独立承受。
我一下拽住他,仰头看他。“皓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事我可以和你一起分担。你告诉我,我求你,不要把自己封锁起,你还有我啊。”
他避开我央求的目光转望向别处,暗自调整自己的情绪,沉声了片刻。“好吧,依依,我带你一起过去。到了那里你一切都明白了。”
皓哲开着一辆白色的保时捷,缓缓驶入一幢别墅里。我向窗外望去,确定了一下它的地理位置,这里好像离我家并不是太远。
“皓哲,你家离我很近呢。只要过几个路口就到了。”
他没有出声,我转头看他,他紧握着方向盘,直直地注视着前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一下车,皓哲便拉着我,迅速走进别墅,匆匆来到二楼。皓哲推开一间卧室的门,里面站着几个穿白大褂的身影,一看到皓哲进来了,纷纷让开了一条道。
我终于看清,床上躺着一位沉睡的中年妇女,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如纸,微张的嘴唇毫无血色,和她的年龄极不相衬的是满头的花白头发。右手打着点滴,左手腕却包着厚厚的纱布。
我猜想,她应该就是皓哲的妈妈,看着满室的医生和护士,显示着她病得不轻。
皓哲抚着她的脸,起身看着一旁的医生。“张医师,我妈她怎么样了?”
“还好看护发现及时,总算抢救过来了。以后还是要时刻注意病人的情绪,不然这样的事还是会发生的。”
“那就好。我会注意的。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