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姑娘方一出门,那送柬来人和门子就是眼前一亮。只见她云髻峨峨青峦起,轻纱薄薄似蝉翼,肤若凝脂玉人立,唇如朱丹一点红,细眉弯弯柳叶黛,秋波流转欲频送,玉足轻挪莲花步,婀娜多姿销人魂。
真是好一个白玉美人,今日一身人族仕女装着,让人不由心起垂怜。
这小雪,其父乃是故巫部首领,姓赵,她自是随父姓,唤作赵雪,乳名小雪。母乃妖族之人,性机变,善歌舞,一场巫妖大战,被其父掳来,怜她妖族女儿如水般温柔,己又丧偶,遂纳之。生小雪未过几年,就思乡成疾,忧郁而逝。巫族生育艰难,其父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视若掌上明珠,自小地位尊贵,是为部中公主。性情随母,不若一般巫族女子,悍而刚烈,暴躁易怒,却是如水婉转,温柔良善,善歌舞弹唱,且心思机巧,多为部中男儿所喜。
这时,早有备好的车开到近前,赵雪乘车,来人引路,径直往王宫方向而去。
赵雪入了宫门,早有门子报于王烈,王烈亲自来迎,二人叙礼落座,赵雪上坐,王烈对席相陪。酒饮数杯,菜品几味,两人就开始聊起家常,过往是怎么相识,忆往昔,一阵欢,一阵愁,酸甜苦辣尽在其中。这赵雪也是可人,谈到兴处,陪着一阵银铃般欢快的笑声,让人不由地更是兴起。说道愁处,也跟着哀怨忧伤同是悲苦,让人生出同是天涯沦落人。这美人相伴,又是善解人意,又是多劝了几杯,王烈不知不觉也就比往日多喝了数杯,已是酩酊大醉还恍然未觉。
赵雪看他醉得这幅模样,不由心中窃喜。却是姑娘家这两年来过得好不辛苦,身为巫族之人,又是巫部族长女儿,自是被王烈兄弟不待见,毕竟人巫两族,仇恨甚深,连带着她跟着受累,又因为王烈的缘故,不好对她做些什么,但平日里接触到的人都是对她敬而远之,一时间连个交流的人都没有。日子过得是孤苦难耐,姑娘哪曾过过这么清苦的日子,她如今也才70来岁,按人类女子来算,也就是个十三四岁的花季少女,正是活泼好动,伤春悲秋的年纪,这日子还一过就是快两年时光,怎一个愁苦了得。不由地起了心思,想要觑个机会,摆脱这一切,不在这么苦熬下去,哪怕只得几天的欢愉,也是愿意。还真该她时来运转,正起了这心思还没几天,王烈就派人上门来请,过府赴宴。她也不管那么多,什么人巫仇怨,只将自个儿特意梳洗打扮一番,美得动人心魄,勾人神魂,拿出看家的本事,她就不信王烈还不为她神魂颠倒。到时候,他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自己还不是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不料,她这般心思,却全是白瞎。遇上了王烈这么一个不解风情的男儿,只还把她当做朋友对待。虽是对她今天装束甚是惊艳,也只是嘴上赞了几声,执礼甚正。只让姑娘银牙暗咬,面上依旧不改颜色,笑靥如花灿烂,可心中实是百感纠结,暗恨眼前之人不解风情,未能如她所愿,被迷得神魂颠倒。
无奈之下,只能豁出去了,实在是惧了那暗无天日的生活,今日若是错过,不知可还有下次机会。想到这儿,不由地仔细打量王烈,心道,他人还是不错,把身子给他我也不吃亏。
一夜无话,自是良宵苦短到天明。
早晨,王烈醒来,忽间枕边多了个人,不由地大吃一惊,他道一夜春梦,醒来却成真,又细看,正是昨晚邀来做客的小雪姑娘。
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怎么就把人家姑娘给上了,虽然自己一个大老爷们,也不怎么吃亏,可这也来得太过莫名其妙,莫不是我酒后失德,乱了性情。下意识地,他就想避过此事。王烈悄然起身,却在这时,耳边一声悠悠叹息声传过来,他尴尬回头一看,道:“你醒啦!”
小雪姑娘凝神细看他一会儿,幽怨叹道:“郎君这是想去哪儿,也罢,既然你想走,我也不好挽留,这一夜,我们就全当什么都没发生。”
说完,独自一人在那低声抽噎,好不伤心。
王烈一时间手足无错,尴尬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雪姑娘依旧伤心不止,让人不由心生垂怜,好像即使做了万般错事,那也不是她的错一般。王烈只觉得自己自己这么做不对,心中有些发虚,不由道:“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会对你负责到底的。”
其实赵雪一直在偷眼暗瞧,为下一步做打算,见他出口,应承,不由破涕为笑,转忧为喜。犹自不放心地问道:“真的?”
王烈不由膛目结舌,心说:这女儿家的脸,怎么就跟老天爷似的,说变就变,刚才还下雨呢,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放晴了。
“真的。”王烈忽然间觉得自己落入圈套之中,可又一想,就现在自己这情况,就是要讨老婆,也不容易。原先那五十万巫人里倒是有不错的,可惜都基本上是无名有实的血清。还有就是后面来投之人,这个不比多说,换谁都不愿意给自个讨个野人老婆。遍是数了一下,还就只有小雪符合条件。想到这些,王烈也就捏鼻子认了。
“不过,有件事我要提前讲清楚。”看着依偎在自己怀中的美人,王烈心中痒痒,只觉被撩拨得欲火焚身,身体内升起一把火,恨不得立刻就将她就地正法。但难能的还是将自己心中说出,道:“你这个子如今已是和我差不多高,日后若是再高上一截,我面上也挂不住,如何带你出门。”
“原来你说这事,”小雪起先心中一紧,还以为这个已经可称是她男人的王烈要提什么苛刻的条件,没想到是面子问题,“这个没问题,改日我做个基因改造,抑制住生长就是。”
这最关乎面子的问题解决了,美人当面,就似羊羔子含在老虎嘴里,他哪里还能忍住,自是闺中有佳人,倾国又倾城,迷魂又颠魄,君王自此不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