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桢这几日虽一直和小七住在一处,但一直都睡在外间的软榻上。小七很郁闷,她很想像以前那样,每晚都可以和顔桢相拥而眠。今晚依旧如是,小七抱膝坐在床上,眼泪巴巴的看着顔桢抱着锦被要去外间,嗫嚅着唇,终于鼓起勇气小声说道:“阿桢,我要和你一起睡……”
“七七寂寞了?”顔桢一脸调笑的看着小七,小七别过头,耳根子红彤彤的。她啐道:“下流胚子……我才没有呢……只是,只是……想和你一起睡……”
看小七娇羞的模样,顔桢大方的把锦被放下,脱靴盘腿坐在小七面前。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肌肤触碰的细腻让他心神一荡,笑道:“七七不怕我半夜****焚身吗?如今不仅要顾忌你有孕在身,还要遵守你师父的约定,为夫很愁苦呢!”
“阿桢……对不起。”小七低头不去看顔桢,顔桢笑着揽她入怀,两人慢慢躺下,他轻柔的拥着小七,安静的屋中烛火明灭不定,时不时会爆出即将燃尽的烛花,在这样的夜里格外响亮。小七蹭了蹭他的胸膛,说道:“若不是我,你怎会有这些不得已。”
“我甘之如饴。七七,不要再对我说对不起,这不是夫妻之间该计较的。”最后一丝烛光灭去,顔桢淳淳的声音自小七头顶说道。小七抿唇,浅浅一笑。两只手环住顔桢的腰身,抬头在顔桢的下巴上轻轻一吻,笑道:“明日我帮你洗发刮须可好?让紫梦师姐下山帮我买些布料来,我想自己亲手为孩子做些小衣。”
顔桢点点头,但一想黑暗中小七看不到,便应声道:“好,不过你不能太过操劳,如今你的身子可是三个人的知道吗?”
“三个人?”
“自然是三个,你的,孩子的还有我的。七七,你说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好?现如今大名不用想,但终归要有个乳名不是?”顔桢在小七唇上亲亲一吻,随后轻轻叹息着道。小七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慌乱的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在哪里。但一想现在室内一片漆黑,顔桢根本就看不到她的羞赧,便大方了起来。
两人忽然沉默下来,黑暗的屋中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小七咬着手指,取名字这种事情她倒真是不太擅长呢……
“七七?你不会是睡着了吧?”顔桢试探的声音响起,带着点点调笑。小七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胸膛,没一会顔桢就用手强制的将她作乱的脑袋按住,伴着沙哑的嗓子开口:“七七,再蹭你就要对这行为负责了,莫要引火哦!”
小七很聪明,立时就明白了顔桢什么意思,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感觉到自己腰间的威胁小七呼吸一乱,脑海里再次不自觉的想起新婚缠绵。
“阿桢……我不会取名字啊!”意识到自己脑海不纯洁的小七忙强行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顔桢紧了紧怀中柔软的娇躯,哑着嗓子道:“只是一个乳名,不需要多深刻费脑的名字,随便取个好记的就好了。”
“那男孩女孩?”小七尽量忽略身边的人的变化,继续问道。顔桢蹭了蹭,呼吸略显粗重道:“随便……七七……”
“阿……阿桢……那就叫随便好不好……”小七抖着嗓子,无法阻止身上的人颤抖,只能陪着他隔着衣服一起颤抖……
小七的第一个孩子的乳名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这么糊里糊涂的冠上了那么随便的一个名字……三岁时小随便只要一听人喊随便就会迈着小短腿眨巴这星星眼跑到人面前。大了以后只要有人喊随便,随便就会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人,然后……公然报复……
清晨的光洒进春光一夜的屋中,小七在晨曦的抚摸下颤了颤睫毛,睁开眼感觉到腰上那双手依旧紧紧的拥着她,像是怕极了她会不见一样。小七勾唇一笑,转过身面对着顔桢,食指不老实的在他裸露的胸膛上画着圈圈。顔桢抓住她的手,放在唇上一吻,眼也不睁道:“大清早的就这么不安生,不怕为夫惩罚你吗?”
“你不会的。”小七笃定的看着顔桢,昨晚那么难受他也只是用别的方法解决,都没有真的对她怎么样。小七笑着接受他的纵容宠溺,顔桢缓缓睁开眼,被阳光晕染的眸子带着淡淡的金色,里面映着小七不胜娇羞的模样。他眨下眼,长长地睫毛似是要搧到小七的脸上,淡淡一笑,似是感慨的一声叹息:“七七,你到是磨人。起来吧,我还没忘了昨日你可是说要帮我梳洗的。”
抿唇一笑,小七坐起身替顔桢系好中衣上的带子,接着又帮他把外衣长袍拿了过来,正要帮他穿上,却被顔桢握住了双手。他笑着刮了刮小七的鼻子道:“你还真做?真是听话的夫人,只是为夫心疼夫人的紧,怎么会劳烦夫人做这做哪的!”一边说一边找了中衣替小七穿上。小七这回面上红的充血,一想起昨晚顔桢不知何时将她脱了干净,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顔桢像是明白小七的心思,淡笑着道:“你我本就是夫妻,不用羞赧这些。我昨晚这么做确实不妥,现在冬日天寒,要是伤寒了就不好了。这样,七七,今晚我脱你不脱可好?”说着还故意的凑到小七耳边,呵气如兰。小七痒的脑袋一缩,嗔怪的看着顔桢道:“下流胚!今晚你睡外间,不要和你睡了!”
顔桢摸摸下巴,颇为赞同的道:“在外间解决也是个不错的注意哦七七!”小七这回是从耳根子直接红到了脖颈,她一扭身,动作粗鲁的系着绿色的小褂上的带子。
“下流胚,我要去找紫梦师姐了!”小七恼羞成怒的丢下一句话,也不顾着满室旖旎风景,提着火红的裙摆逃般的出了小屋。顔桢看着小七落荒而逃的背影彻底消失,脸色一白,捂着唇撕心裂肺的咳嗽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不会有什么大病,这不过是强行戒了毒瘾后又马不停蹄的赶路落下的顽疾而已。只是还是不愿小七看到这些,毕竟于小七这样的姑娘,只适合看到美好,稍微有点的疾病灾难于她而言就是天塌下来的可怕。必然会将这全都归揽到她一人身上,认为他的一切灾难都是因她而起。
紫梦如今住在小七院落的邻屋,坐在一张木椅上,手里捂着一个汤婆子。以前她完全都需要这东西,可自从武功尽废后,一点点寒冷她都受不了。这个汤婆子和身上盖着的狐裘,如今都成了她冬日离不开的了。小七进来时看到的就是眉眼里含着淡淡失落的紫梦,她驻足看着,有些局促的揉着衣角。紫梦抬眼,看到一袭绿色小褂火红长裙的小七,正一脸自责的站在门口,知道她定是又在为一些事自责了。紫梦挑挑眉,笑嘻嘻道:“昨夜和情郎处的可好?啧,看你这样子,定然是顔桢顾忌你有了身孕没有对你做最后一手吧!”
小七深吸一口气,笑着走至紫梦面前,长可迆地的裙摆划过带着白雪的地面,沾湿了一片暗红。小七接过紫梦递过来的汤婆子,进屋替她换了热水后递回给她。寒风袭来,卷起她火红如炬的裙角。紫梦有一瞬失神,淡淡道:“穿这么喜庆做什么?”
“还有小半月就要过年了,师姐,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扬州?”小七知道紫梦之所以身体好了还不离开是因为放不下她。她也不想那么早离开紫梦师姐,但也不能自私的将她留下。如今顔桢已经来了峨眉陪她,紫梦孤身一人,想来心里一定很难过。
紫梦自然知道小七的心思,毫不在意的打了个哈欠,不耐烦道:“你嫌弃我了?如今我这身子弱了,小半月时间怎么赶到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