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和小七聊过天后,莫娇娇就有半月不曾看到过小七了,去田家看她田老爹苦着脸说小七半月都不曾踏出自己的小楼半步。莫娇娇去小七的小楼看过,只是不论怎么喊叫小七都不曾出来。这都引得莫娇娇以为小七出了什么事,紫梦急的直接翻上二楼,打算将小七抓出来。可最后却是自己独自一人下来,只说这几日小七说要静一静,不想什么人去打扰。
今日莫娇娇又来了田家,才到门口就看到了另一边走来的舒之杰。她怔愣片刻,笑道:“舒三你每日来得倒是很勤啊!”
舒之杰淡淡瞥了莫娇娇一眼,冷声说道:“你来的不也是一样?”
“我与你怎能一样?我是小七的好友,担心小七是自然。你是小七什么人?每日来也不怕闲言碎语吗?”这话莫娇娇多少是说出了些自己的心思,扬州近日有不少关于舒之杰与小七破镜重圆的传言,听的莫娇娇耳朵难受。舒之杰冷笑,悠哉的撩袍上了台阶后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莫娇娇,淡淡说道:“我要娶小七为妻。”
我要娶小七为妻……短短七字于莫娇娇而言竟如晴天霹雳。他要再次迎娶小七!如此带着十足占有的姿态……
莫娇娇强笑道:“说的简单,把握十足的模样!小七同意了吗?!”舒之杰浅浅一笑,负手而立,一种冰冷在身上蔓延开来。莫娇娇后退一步,深吸一口气,笑道:“舒三好气势!怎么摆出这气势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失败?”
舒之杰偏过头,避开莫娇娇的眼睛,淡淡道:“我承认我这样做很卑鄙,但……她必须嫁给我……”
“那娇娇拭目以待!”莫娇娇耸耸肩,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心里多疼,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以为她不会难过,她以为她心里早就记不住这个男子了……如今才知,原来这一切,都只是她以为,她傻傻地,自欺欺人的以为……
“娇娇……对不起……”
她淡淡一笑,抬起泛着光的杏眼,看着不敢看她的少年,说道:“你又和我说对不起……舒之杰,除了对不起,你还真不会说别的了吗?”
依稀记得,她曾给小七梳理青丝的时候,意气风发的说,她莫娇娇不屑于做妻做妾,要做便做那最能拴住男子心的偷!可现今想想真是有够可笑,竟是不爱你的话,又怎会与你偷呢?有了爱便是牵挂,即便偷的刺激再大,也大不过心中的爱与牵挂。都输在爱上了,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久久不见舒之杰说话,莫娇娇用手将面颊上的青丝勾至耳后,笑着绕过舒之杰,进了田家大门。可在擦肩的那一瞬,她多想,他可以用手抓住她,跟她说,娇娇,其实,我想和你在一起。
莫娇娇红了眼眶,却怎么也落不下泪来。她多想自己也可以像小七那样,不用顾忌的哭出来。奈何从小没有娘亲,便养成了她如今无论如何都不轻易流泪的习惯。许是她太过强硬,所以舒之杰才会觉得,她不会受伤,不会难过。
“娇娇!紫梦不见了!”才一进门,就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姬允潇。姬允潇满目惊慌的抓住莫娇娇的肩膀,因为太过惊慌,力道控制不住。莫娇娇疼的秀眉一皱,一双手先她一步将姬允潇的手拨开。
舒之杰将姬允歌的手拿开,凝眉冷眼的看着姬允潇:“你慢慢说。”
姬允潇痛苦的抱着头蹲在地上,低吼道:“她半日未归了!定是出什么事儿了!这几****一直心绪不宁的,一定是她师父来将她带回峨眉了是不是!”
一听到峨眉,舒之杰心里一紧,忙撩袍朝小七的小楼跑去。莫娇娇也顾不得安抚姬允潇什么,忙跟着跑向小七的小楼里。
才行至小楼前就被一个胖乎乎的小丫鬟伸手拦住了两人。圆圆的小脸瞪着两个大大的眼睛,斥道:“我们家小姐说了,今儿个谁也不见!”
“芽儿!你们家小姐可能不在楼里了!快让我们进去!”莫娇娇急声说道,舒之杰眼里透着冷意。芽儿是小七打小儿陪着小七的丫鬟,后来小七去了峨眉,每年回来依旧是由她照看陪着的。就连半年前,小七嫁给舒之杰的时候,芽儿也是陪嫁。所以,小七当初被要求和离的时候,芽儿是在场的,所以心里是顶不喜欢这个舒家三少爷的。可莫娇娇和自家小姐关系好这是芽儿一直知道,眼见着最喜欢和最不喜欢的人要求她做同一件事,芽儿还真有些不知道该听谁的。左右想想,还是觉得,自家小姐的话,就是最该听的!皇上圣旨来了都不管用!
芽儿挺起本就肉呼呼的胸/脯,扬起下巴道:“我只听我家小姐的!”
“你个没长心眼儿的!你家小姐要是被抓走了你还听什么听!”莫娇娇一急眼,直接把芽儿往旁边使劲推,却无奈芽儿的宽度和密度成正比,莫娇娇这样纤瘦的姑娘根本推不动她!
这时姬允潇也赶来了,见这场景,二话不说拎小鸡儿似地将芽儿往边上一丢。芽儿怎么说也是府上的一等丫鬟,如今被这么粗鲁的对待,当下嗷着嗓子唤道:“来人啊!有人擅闯小姐的小楼!”
几个丫鬟家丁立即从四面八方赶来,手里抄家伙的抄家伙,拿手绢的拿手绢。
舒之杰无心管辖旁人,一脚踹开大门直接进了小楼。几人忙上了二楼的厢房,往小七的闺阁跑去。
“你们……怎么上来了?”还不等几人强行将门撞开,门便被一双素手打开,露出紫梦疑惑的表情。姬允潇上前一步上下仔细打量着紫梦,一把将其抱住,哽咽道:“我还以为……你回峨眉了……”
紫梦愣了片刻,轻手推开姬允潇,笑嘻嘻道:“没有,只是我怕小七终日待在小楼未免乏闷,便上来陪陪她!而且我才离开半日,你也忒紧张了些!”
姬允潇也不理会紫梦的揶揄调侃,不依不饶道:“你以为提心吊胆的滋味我愿意受吗?还不是担心你所至!”
兴许只是记住了这个紫衣女子永远没心没肺的笑,所有人都忽略了她眼中几不可见的暖意。她是个孤儿,从小在峨眉只有师父与小七两个亲近的人。师父于她而言是神一样的存在,让她敬仰,崇拜,不敢忤逆。这么一说,小七其实应该是她讨厌的存在才是。因为她处处违抗师令,不尊师重道,其实她应该讨厌小七才是。可她却喜欢小七亲近小七的很,师父是敬仰,只能怀着敬畏的心去崇拜。小七不一样,她有血有肉,像是妹妹一般。原以为,这一生至此两人于她最为重要,谁知如今又多了一个翩翩少年。不同于前两个,这个少年是完完全全的离不开她,是玩玩全全的,将她视若珍宝。
“你们别这样行不行?青天白日的!小七呢?”莫娇娇话一落紫梦面上一僵,随后继续嘻嘻笑道:“你们到底是关心我还是关心小七?允潇都说了是我失踪了,你们怎么只想着问小七?”
舒之杰看出紫梦有意堵在门口不让他们进去,只是一时间也找不出什么借口直接闯入。毕竟小七即便同他有过一场闹剧亲事,如今两人皆是清白。擅自闯入女子闺阁,传出去于小七于他,都不好听。
“紫梦你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莫娇娇倒是有什么说什么,全然没有顾忌的要推开紫梦。奈何紫梦有武傍身,只要稍用内力,莫娇娇就奈何不得。
“小七不在里面,是不是?”舒之杰在莫娇娇身后淡淡的道,语气虽然平静,但眼里却是尖刺般的锐利。
“哈哈,你说什么呢?!小七不在的话我怎么会上来?你们也看到了,就那个胖丫鬟,没小七的同意真是任谁都不给进!”紫梦倚在门上,笑嘻嘻的看着面前表情各异的三个人,全然不理会舒之杰如同冰剑般妄图刺穿她的眼神。
“紫梦,你别装了,这般百般阻扰的,为了不就是不让我们见到小七吗?小七!你要是在就回个话,若是真不愿见我们,出个音儿我们就走!”
不耐与难缠的紫梦纠缠,莫娇娇直接在门外吼道。紫梦无奈的揉揉额角,回头看向寝屋,只是身子依旧保持着密不透风的遮挡作用。她无奈的说道:“小七,你还是出来吧!”
“我不想出去,让他们都走吧!”里面传来轻声细语,听的不多真切。
三人面面相觑,于姬允潇来说,只要紫梦没事,她可以很自私的不去管小七到底如何了。莫娇娇是很急的,只是心里却掺杂了一点点的嫉妒,甚至恶毒的想着,如果小七真的走了,那该多好?可转念间就将这个可怕的念头打消了,心里苦笑着,她连爹爹都可以放弃给小七,怎么会放不下舒之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