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调戏

咬了咬下唇，小七委屈的看着一脸风轻云淡的颜桢。两只手使劲揪着衣角。舒之杰状似不经意的用书卷掩住唇轻咳了两声，伴着这声咳嗽，小七的耳朵动了动，清楚的听到舒之杰说了些什么，抱着相信这厮一次的想法，小七怯生生的说道：“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

舒之杰赞许的瞥了小七一眼，那眼神分明透着一股你演的不错啊的感觉。小七看着颜桢，颜桢只是点了下头：“知道就好。”一句话说的意味不明。小七疑惑的看向颜桢，而他也只是随意的一挥手，示意她可以坐下了。坐在位子上的小七正要对舒之杰道谢，却看到这厮又恢复了一副活死人的样子，紧抿着肉色带着苍白的唇，一种森冷的气息在他的黑瞳中蔓延，然后延伸出来，冰冷着周围一切活着的气息。小七咂咂嘴，果然，刚才是被附身了，这才是原形。

一堂早课说不上对小七起到了什么作用，不过却是让小七光明正大的看了颜桢一上午之久。当然，这个光明正大只局限于她自己。总有那么几个若有似无的暧昧目光从她身上不经意的飘过，然后会很不小心的将目光暧昧的瞟向颜桢。不过总会被颜桢淡淡的瞥一眼后老实的归回书卷上。

巳时休课，小七坐在矮几上发呆，莫娇娇就坐在她对面发呆。舒之杰不知去了什么地方，那个易肃看着是挺想和莫娇娇她们一块儿发呆的，只是实在害怕小七，只能缩在自己的底盘，眼巴巴的瞅着自己认准的好哥们和自己畏惧的小娘娘腔在一起。

“哎。”小七叹了口气，莫娇娇懒懒的抬起眼皮，跟着“哎~”了一声。小七歪着头笑道：“娇娇你在叹什么气啊？”

莫娇娇捏着小七的袖子，没什么感情的看着小七：“那你叹什么气？”小七倒没注意到莫娇娇脸色不对，笑着用两只手撑着下巴，面上还带着一点娇羞：“难得这么明目张胆的盯着颜桢看，心里好激动啊！可一想到，颜桢喜欢男子，就有点忐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颜桢喜欢上我……”从开始的眉飞色舞到说到后来的不自觉黯然伤神。莫娇娇想，也许小七真的很喜欢颜桢啊！这么一想，她心里高兴了不少。拍拍小七的肩，笑道：“这事儿就包我身上了，罗浮元不是说要请我们去访红楼吗！我听闻青楼的姐姐们最会的就是勾住男人的心，乘着今晚我们好好学学就是！”

听莫娇娇这么一说，小七也觉得这方法不错，俏脸上乐的像朵花似得：“罗浮元是谁？”莫娇娇一掌拍在她自个儿的大腿上：“那个娘娘腔啊！鬼晓得他哪根筋没搭对，想着请我们同舍得人去访红楼喝一场，说是什么增进同舍情谊！”

“是嘛？那增进同舍情谊的时候，能顺便增进一下本小姐和莫郎的情谊吗？嗯？”一股魔音自莫娇娇身后袭来，随着最后嗯的那一声上翘的尾音，颤抖的不仅仅只是莫娇娇身上的鸡皮疙瘩了，还有她那个不怎么强大的灵魂。

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的莫娇娇真希望能有方神仙感知到她的祈求，将这个缠上她的女子带走！可偏偏各方神仙都忙得很，便没能如了莫娇娇这孩子暂时的不善良的想法。华琛儿手上依旧执着那柄牡丹绢丝团扇。团扇上的牡丹开的张扬骄傲，像极了华琛儿这个姑娘。她高傲，她漂亮，她张扬，她带着不败的姿态开出了杜鹃的味道，却折服了牡丹这朵花王。说她像杜鹃的时候，也不能忽视掉，她身上有着牡丹的大气。小七摇摇头，自己果然很有学问，能想到这么多赞美华琛儿这个女魔头的话来，想来这些话要是被莫娇娇这个小妖女听到的话，那她这个小仙女就不能再见到颜桢了……

只感觉到下巴被一个硬硬凉凉的东西勾起，莫娇娇垂着眼帘，入眼的是那把绢丝团扇的扇柄。小七满脸兴味的看着莫娇娇被调戏的强大视觉盛宴。恨不得流下口水。华琛儿很无意的瞥了一眼小七，小七立马抬起书卷遮住自己的脸，只露双朦胧烟雨般的水眸。

“莫郎祖籍是哪的啊？”华琛儿一个转身，华丽丽的坐在了矮几上，小七识相的向后仰，却撞到一个胸膛。回头一看竟然是易肃，易肃不好意思的朝小七笑笑，正要回自己位上就被小七拽住了衣袖。他惊吓的看着小七，小七忙摇头用唇形道：看戏啊！易肃憨笑着挠挠后脑，又坐回小七旁边。

这边华琛儿的人已经半倚在莫娇娇身上了。手上的团扇紫檀木扇柄依旧勾着莫娇娇的下巴。小七不仅啧啧摇头，这么高难度的动作，真不知是该说难为华琛儿了还是该说苦了莫娇娇了……

“小的……祖籍扬州，大小姐，你就是喜欢小的，那也别以这样调戏妇女的姿势……调戏小的……成吗？”莫娇娇一脸憋屈的表情，小七心里却乐的快抽过去了，真是难得看到莫娇娇这个小妖女吃瘪的摸样吗，越看越开心的很。

华琛儿一听莫娇娇说是扬州的，凤目里立马攒出笑来：“本小姐最喜欢扬州的公子了，南方的公子是不是都长的像莫郎这般俊秀啊？”

“小的已经成亲了！而且还不只一个！而且小的家里还穷的很，配不上大小姐的！”看莫娇娇那紧张的小摸样，华琛儿笑着将手里的团扇从莫娇娇的下巴处挪开。轻轻摇着，眼里波光潋滟：“瞧你说的，本小姐又不是贪你的家产什么的，有妻妾又能怎样？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本小姐自认还是有那个姿色和本领圈住莫郎你的心的！”

该怎么劝说这个执着的姑娘呢？莫娇娇真是遇到了棘手的问题了。这个问题的难度完全不亚于问她扬州的百姓们统共有多少根头发……

“华琛儿，你闹够了没有？”

慵懒中透着一股轻佻的声音，舒之凤就这样带着难掩的风流与俊美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中。而最吸引人的，却不是他，而是他身后，安静到可以让人遗忘的女子。如果不是那惊艳的美貌，几乎不会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个黑衣女子。不过这些都不是小七将目光转向那个女子的原因。真正吸引到她的，是这个女子腰间熟悉到有些扎眼的翡翠鸳鸯佩。

相比于其他人的惊艳与惊讶，华琛儿要镇定许多。她悠闲的摇着手里的团扇，还是那样漫不经心的坐在矮几上，甚至还带点慵懒的用一只手支撑着自己所有的重量：“夫子，巳时才刚过，午时这会儿也没过多少能，怎的，这就开课了？”舒之凤秋水桃花的眼里依旧是那种独属于他的散漫与轻佻。洒脱与风流。唇角上的笑还是那样三心二意，让人摸不透真心：“华琛儿，我想你爹的脸，到底还是被你给丢尽了。”

“那又如何？不要忘了，我除了是华琛儿以外，还是你得罪不起的一个人。我爹是否觉得丢人，也不是你能妄加断言的。还有就是，本小姐不喜欢看到比我好看的女子，快让你身后的那团黑影走开。”

黑衣女子听到华琛儿这么说，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白皙素净的双手反复摩挲着腰间的鸳鸯配。小七的瞳孔立时缩成了芒状。脸色也随之苍白了起来。那个女子像是有所感知一般，懒懒的掀起眼帘，将一双漂亮却太过沉静冷漠地眼睛转到小七身上。淡粉的唇在看到小七的瞬间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浅浅的弧度：“之凤公子，我们走吧，想来公子也该饿了，阿芷还得给我家公子做清淡的红烧肉呢。”

一句话说的冷淡的很，没有任何波澜，可那双眼睛，却一直盯着小七。舒之凤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对着华琛儿笑道：“你这个样子，委实没有初见时讨喜。”说罢，便随着那个黑衣女子转身离去，临走时，舒之凤朝小七笑了笑，那笑里，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小七一直盯着那个高挑的黑色背影，那种带着与世隔绝的孤傲，和他真的，很像啊！而一直被遗忘了的莫娇娇却注意到了一件别人都没注意的事，她清楚的看到，在舒之凤转身的瞬间，有一粒水珠，顺着华琛儿的眼角滑落。在抬眼仔细看时，华琛儿还是那个带着风情与骄横的华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