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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大连

2003年5月,非典全面爆发。在个人努力下,调入大连某通信部队服役,任职通信参谋。乘火车一路前行,人并不多,稀稀落落。车厢里没有交谈,有的戴着口罩,看不到表情,静静地守望着窗外的庄稼地,郁郁葱葱,一派生机,窗内窗外截然不同。连火车餐饮也不来兜售盒饭了,许久经过一辆卖饮料的小车,服务员的吆喝声在口罩的阻挡下,更加沉闷压抑,加上锦州人的长尾音方言更加别扭。窗外太阳升得正高,显示强大的生命力和穿透力,驱逐黑暗和疾病,温暖着车上每个人的视线。火车在阳光中沐浴前行,奔向远方希望之城——大连。

一路顺利,按时到达大连火车站,站台仍然老旧,这四年来都没有变化,四年前在大连上学时也是如此,不知道保持了多久,经过天桥跟着游客一直走,便到达了出口。此时此刻,突然有点激动,心跳加速,抑制不住喜悦,没有人的话我会大声告诉这个城市:我属于这里了。为了今天也是经过了不小不大的努力,如愿以偿,在出口不远处就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没错,她就是我的对象——未婚妻,这也是我调来大连工作的唯一理由,结束了在两座城市间来回奔波的痛苦旅途。见面既高兴又是早已期盼的事,付出了多少努力,终于可以不用分开了,爱情的力量是巨大的,给人无比的勇气,把不可能的事办成,可以让你放弃一切,不顾世俗,倾其所有,包括放弃升职的机会和所学的专业。此时的我感觉自己爱得有力,爱得伟大!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像是凯旋而归的勇士,有一种胜利的感觉。从长沙政院回来是一次升迁的机会,部队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见面多是羡慕和恭喜,岂会想到我会调离,来到了大连。人生假如是一场戏,要争取在剧本中走自己的路,抛弃旧俗的诱惑,体现自己的思想。自己的生活和爱情要能做主,活得轰轰烈烈。

世俗日下,几人可当,我辈勤奋,问心无愧!唯有爱情才有如此大的力量。

站在广场中央,似乎嗅到了风中海的味道,沁人心脾,清新舒畅,仔细闻闻,还有海鲜香味。火车上让非典闹的没有喝一口水,肚子不停地催促着开饭。中午我们俩在火车站不远的一个饭店要了一个鲅鱼饼子锅,鱼汤渗进了玉米饼子,味香鲜美,吃了一个拿起了下一个,幸好锅很大,量也足。可能是因为非典,顾客也不多,不急不慢边吃边聊,吃着美食看着窗外的行人,久违的生活情趣对于两地的分离多么难得,过去常羡慕百姓浪漫的生活,此刻开始我也有了,起码是更近了,不用像过去那样来去匆匆,脚步得以停留,心得以休息。做回时间的主人,体会百姓的幸福,大连就这样属于了我,当然一个小小的我。

晚上岳父岳母家做了几个好菜,一家算上我四口人,啤酒白酒轮番喝,庆祝调入大连。部队也没有规定报到的时限,给了我自主的权力,干脆就多住几天,她辞去了山东路水族馆建筑设计师的工作,准备换个单位,没事在家陪我,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在大连转悠,把大连的广场、极地馆、水库、果园等等都游览了一遍,以前来大连总是匆匆忙忙,无暇顾及这些,这回好好看看农家地里苹果是如何长大的,瞅瞅水库里的蝌蚪如何找妈妈,躺在河边沐浴阳光。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一个月过去了,部队没有打来电话,刚调入新单位,还是要顾全礼节的,该去报到了。

部队和家离的并不远,公交半小时路程。非典时期,管控也较以往稍严格,专人负责外来人员登记。向领导报了到,介绍了一下自己,领导伸手示意要握手,这个动作有点意外,盛情难却,只好答谢领导的热情。

领导说:“李参谋,按照部队规定,从外市来的人员都要隔离观察几天,你先在招待所休息几天,然后再接受新的工作吧,有什么需要就找老张,他是这里的管理员,负责后勤工作。”

我感激地回答:“谢谢领导关心,坚决服从规定,没有事我就不出门了,也没有其他事要办。”

领导笑着:“不用如临大敌,该去办的事就去,刚到这个部队,需要买啥东西,总是要出去的,观察也就是一个例行程序”,接着说,“还有,吃饭就不用单独吃了,和我们一个桌,都是一家人,没那么多讲究。“

在这个谈“典”色变的时期,听了领导关怀的话很温暖,也找不到合适的感激话,只好点头回道:“那我现在过去了”。

隔离不到一周时间,正式上岗开始工作了。通信参谋主要负责通信值班,收集上报通信数据,准备每天的交班会材料,多是上传下达之类的工作,天天如此,日复一日,久了就枯燥了。领导说的好,通信参谋要耐得住寂寞,练习坐功和笔杆子,这话一点没错。不过我有更多的乐趣可以打发这沉闷的部队生活,干通信的就从电脑开始吧,将机关的干部战士电脑联网打红警游戏,给连队开发个教育网站,上上军内网。干脆从地方接个外线把不涉密的电脑都连上,从此战士干部都不去小区周边的网吧玩了,愿意在楼内上网,嫣然成了“网吧”部队,大家其乐融融,高兴地说:这事办得好。

工作之外,当然不能忘了来大连的最重要目的——对象,她叫婵,属羊,比我小两岁,大连大学毕业,典型的大连女人性格,还好没听她说过一句大连话,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三口之家。每个周六日,不是她来部队陪我,就是我去她家吃饭,部队战士干部无人不识,战士都叫嫂子,部队也成了婵在大连的另一个家了。今年好事不止一件,一件是我调入大连,另一件是婵通过投简历和面试进入了东北财经大学上班,工作地相距也很近,主要做美工设计和招生管理工作,正好对她的专业。

大连是个新兴沿海开放城市,发展日新月异,人才对于这个城市发展至关重要,总觉得一天不学习就会落后,虽在部队也有危机感。自认为是比较好学的人,从农村出来的,学习是最现实和低成本的投入,结合自己爱好和所学通信专业,自修了计算机通信工程专业,参加全国自学考试,全面系统地提升了在计算机软件和硬件方面的知识和能力。不仅要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例如对代码进行跟踪测试,在界面转换的形式,夸平台时的代码转换存储等等,这些东西连大学教授也是照本宣科很难解释清楚的东西,要自己去监测和试验,不留一点疑惑,追求做到“全知道”,行内人士叫“精通”,确实是很苦很累的事,翻阅了大量的书籍,翻译过来的书没有答案,就去买纯美国版的英文书看,可谓是费时费神,算是苦中作乐。学计算机确实需要天分,光有努力是不够的,当你和计算机达到了人机合一的时候,那就是真正了解了计算机,知道了计算机是如何进行语言交流,不同语言的程序又是如何处理的,程序如何堆栈和缓冲。当计算机出现了硬件故障时,能够很快诊断大致位置,主板的每个元件的电压、阻值和作用都必须清楚,芯片的每个针脚技术参数和功能要结合图纸测量出来,就像大夫给病人看病一样,久了判断的准确率就高。从开始的跑电路,到后来的电路设计,梦想着设计一块属于自己的主板,有一个条自己的生产线,生产出大连人自己的第一块电脑主板。

在学习中,享受着快乐,并解决了遇到的所有问题,小有成就感!

记得《面向对象程序设计》全国统考时,考场就我一个人,本来还有其他考生的,不知为啥一个没来,两个老师监考我一个。

监考老师甲:

“今天成了你的专场了,其他的几个没来,我们两个监考你一个。”

监考老师乙走到课桌前,停住脚步,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说:

“这一科不好考,有些难度,有把握吗?”

我用坚定的眼神看着两位监考老师,一笑道:“及格应该没有问题。”

甲也走到我跟前:“看看你的身份证和准考证。”

原来是怀疑我是替考,于是掏出我的军官证和准考证,直接递到甲的手里。

甲非常认真看了好几遍,“哦,是部队军官,有备而来啊。”

我笑一下,没有回答。

时间终于到了,开始发考卷,多简单,发我一份试卷就行了,省事。拿到考卷整体看了一遍,很普通的题型,选择、填空没有难度几分钟就搞定,程序设计部分就算是大题了,四十分钟不到全部答完,我连检查一遍都觉得多余,直接起身交卷,两个老师也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么快交卷。甲和乙同时审查了一下我的考卷,也可以说是在观赏,不住地点头,嘴里还嘀咕着:“分数还不能低了。”正如她们所说,程序设计考了近90分。

经过四年的通信专业工作和系统的学习,计算机水平和能力得到了迅速的提高,连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小成绩。2004年,成立了大连首家数据恢复中心即8181数据恢复中心,同年成立了大连思海网络公司,大到中石油,小到一般企业和个人,业务都接,也算是良好的开端;2005年首创了大连小区综合网站,包括电影、聊天室、论坛、免费ASP家庭空间等,合作开发了一套电影管理系统,大连市《新商报》做了详细的报道(记者:吕婷);2006年初,检测并发现了中国网通(后来的中国联通)辽宁公司网络服务器存在安全漏洞的问题,防止了大量用户消费卡帐号、ADSL帐号、各类电话卡帐号、管理员帐号以及用户身份信息的泄露,避免了巨大的经济损失,并受到大连市公安局网络警察支队的好评(网警支队于警官、信息网络安全评估中心主任陆警官)。

一时间成为了热点人物。一方面报纸报道、电视台追到家里做专访,一方面儿子刚出生好多事要打理,几个月没去部队上班了,参谋工作也干不了了,于是直接向部队打了转业报告,领导有同意的,也有不同意,还有表示惋惜的,我表示了坚决要走的意愿,向组织说明了家庭和个人原因,参谋这个职位本身就是要求24小时在位的工作,如果不同意转业也没法安心上班。

随着儿子的出生一切都变了,我妈从合肥老家过来帮着带孩子,我负责逛超市买菜做饭、打扫卫生等家务,孩子妈生完孩子不到一个月就去上班了。

在家期待部队批准转业的消息。

非典肆掠任我行,

只为海滨她一人。

唯有爱情不常有,

理想事业可重来。

新城日日进步快,

危机重重学习高。

一无是处非男儿,

四年苦熬精技能。

左思得失右怯步,

东方无门西窗开。

卸去戎装心已决,

万事还需从头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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