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仅从有关你的消息了解到,在尊重和理解你的与人为善的同时,我已让你保持沉默。亲爱的夫人,在我认为较敏感的场合,请你不要打破这种沉默,通过你自己或通过我或通过你的朋友,你已了解到拉法耶特夫人的所有长处,在这点上你不要过于相信她配得上做你的朋友。自长期作为她的朋友以来,我并未感到很幸福,我们的友谊也从未出现过什么阴影。但长期养成的习惯使我不适应她的长处,这种看法很强烈也很新奇。经过内心的活动,我曾对她给予很大的关心,这与我们之间的礼貌与友谊毫不相干,我也肯定同样给予她更加感人的安慰,四年来都是如此。这段期限长了点,然而它奠定了我们交往的现实基础。
最近两年来她的缺点越来越明显,我一直为其辩解,因为人们说她犯傻了,不想出门了。她患了极度的忧郁症,还有点精神错乱,难道她不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吗?她本人也这么认为。我要对这些人讲,他们的判断未免仓促。“拉法耶特夫人没有发疯”,我坚持这么认为。唉!夫人,可怜的女人就是目前也得到太多的辩解,她应当去死以表示她不出门和忧郁的原因。她的一个肾脏全部损坏,长了一块结石,另一个肾脏的结石迅速而又大量长出,目前的状况是结石排不出来。她的心脏长了两颗息肉,心脏的顶部已经萎缩,这不足以使她忧郁而抱怨吗?她的肠子发硬,涨气就像一只气球那样,她一直叫肠绞痛,这就是这个可怜女人的状况。她说:“人们总有一天会发现”已经发现的一切。因此说,夫人她活着的时候是有理的,死后也是有理的,她始终拥有这条奉为神明的理由,这就是她的主要品质。她的死是由心脏里的那个异物增大而引起的,这东西阻碍血液循环,还不时压迫神经,以致于她在得病的四天中神智不清。
佩里耶小姐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她日夜陪伴,寸步不离,如此仁慈,我终生钦佩。她会对你讲我说的这一切都已成为过去,是对我们的安慰,上帝会特别安恕她,为其指明真正的灵魂归宿。圣体瞻礼节这天就由她做忏悔,以严格的方式,怀着出自内心的感情,被耶稣基督以同样的方式接纳。亲爱的夫人,因此我认为这样的领圣体按以前的习惯是在圣灵降灵节才会进行的,就像上帝的仁慈想用她没有达到接收临终圣体的状况来安慰我们一样,在这种情况下上帝会给她宽恕,如果我的这一希望落空的话,我感到宗教的丰富会加重我精神上的痛苦。亲爱的夫人,这就是我不能自制要告诉你,请用我对你的那份感情来原谅我说的这些,这感情你是清楚的,它促使我对这个涉及很深的话题向你敞开心扉,要是你在这里的话,我怕还会有更多的事谈。既然如此,我要勒住思想的野马,来回复你的来信。
我很同情你遇到了曾向我透露过的那些麻烦,我对此很惊讶,从没想到过,我知道你头昏脑胀,需要弄清这种混乱状况,我非常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办法为的是不致于被弄得非常疲惫,这一点比你想象的更重要。亲爱的夫人,因此要放松自己,别忽略我对你说的这些。
对布卡尔和埃贝尔本来就反感是令人惊讶的,这是真的,使我很不愉快。这个反感使我出租了那一小块贫瘠的土地,这又使我感到高兴。
关于我们的小教堂1,夫人,恕我直言,我求你与特里博莱先生谈谈,此人很正直。如果他能以我的名义与普西先生接触,讲明我知道他没有使用小教堂,那么目前的收入本应更多,这是我原本希望他得到的。我可以通过他,作为本堂神甫,他有权介入这桩事情,以期达到或者他让别人履行他的职责,或者留一部分交给我的神甫来处理,他会做得更好。两人相比,这点小权利对普西先生来说不在话下,因此我相信他对处理此事并不困难。请仔细想一想吧,亲爱的夫人,此事不会让你感到头痛的。
关于第三项1,我站在库尔塞尔这一边。这是布卡尔的一个疏忽,是不能原谅的,他还有其它比这更重要的事要做。我不知道一个人如此迟钝,对我们的利益漠不关心,不责备他还能责备别的什么人吗?我要给他写信谈谈此事。我在巴黎经常见到蒙塔尔先生,为的是使他能相信与我谈到的这起纠纷。难道关心一个人的利益就要愚弄他的信任·在这些事情上我要尽力再给布卡尔一些意见,请你与特里博莱先生商议一下,特里博莱先生给我写了好几封信,我觉得他很风趣,如果这一切对你合适的话,麻烦你做出决定。多谢你热情洋溢的来信,弥补了过去的时光。我没有找到什么好办法,写信时不像你那样老是转弯抹角,你就不能写得像我和我们的父亲们一样吗?当你感到合适时,用不着告诉我。
关于蒙塔尔先生和第三项事宜,我刚给布卡尔糊乱地写了一点,我要感谢德吕夫人,是她阻止了有关的猜疑。亲爱的夫人,我请她向你讲述这件事并谈谈普西先生,这符合你的意愿。我要埃贝尔告诉我普西先生与布尔比莱叽咕了什么,为的是让人知道这不是他给我出了什么主意。总之我是很精明的。我知道布卡尔的女人不像他那么严格,正是他给我制造了烦恼,我要向他们讨回谷物钱款,是埃贝尔派他们去卖的。
我女儿非常非常地尊重你。至于我,亲爱的夫人,我确实一直对你忠诚。
拉·塞维尼夫人
我劝你要抓紧,因为七月份快到了。那些渴望要钱的人正等着你呢!叫特里博莱先生起点作用,这样会加快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