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封信真的能为您带来几分快乐,就像您老是恭维我的那样,说您很喜欢看到我的信,那么您只得谢谢舍瓦利耶·德·格里尼昂先生,因为是他请我给您写信的。先生,他让我和您谈谈,并询问一下有关巴拉吕克温泉的情况。它就在你的附近,不是吗?温泉可以帮助治疗哪些疾病?可否治疗痛风?它对洗温泉浴的人是否有益?什么时候洗温泉浴最合适?温泉的水能喝吗?可以洗澡吗?
病人是不是只要把患处泡在水里就行了·先生,如果您能忍受这一大堆烦人的问题、并且愿意回答我的话,您就是对世界上最尊敬您的一个人做了件大善事,要知道,格里尼昂先生正忍受着痛风的煎熬呢。
本来这封信可以到此结束了,但我还想顺便问问,您做了爷爷的滋味如何。我想您一定听到了我对您的埋怨,因为您对爷爷这一神圣地位似乎有些害怕。其实,您看看我的例子就行了,我还要对您说:“Petus,nondolet。”员事实上,这不是应该由我们来想的事,因为有上帝存在,他总在我们生命的每时每刻都仁慈地引导着我们,而我们却几乎感觉不到,就像缓慢上升的斜坡总是让人难以察觉到的,就连时钟的指针,我们也察觉不到它的移动。如果二十岁的时候,我们就在家族中获得了高贵的地位,并且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这种高贵的容颜,到六十岁的时候再与二十岁时的容貌相比较,那我们一定会感到震惊,我们会对这一面貌的改变感到恐惧。
但事实上,我们就是这样日渐前行的:今天的我们与昨天相似,明天的我们与今天相似;我们向前走着,自己却无知无觉,这也是我叹赏造物主创造的奇迹之一。您瞧,我的笔又如天马行空似的滔滔不绝了。您无疑曾是德·邦齐红衣主教英俊而善良的朋友。
还是说再见吧,先生,请相信,我对您的尊敬和友谊不会有丝毫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