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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致格里尼昂夫人

确实,亲爱的,我们有点多疑:一趟延误的邮车,一封过于简短的信,一切都使我们担心。我们不要把事情扯得太远了,每个人还是在自己这方面抱怨抱怨自己吧,节省一点因我们很善于互相诉说的各种理由造成的邮费。考虑到我们的友谊远不同于我所知道的其他任何友谊,我们不要这样光火。我有时很惊奇,上帝是多么喜欢让我们互相远离。

塔朗特亲王夫人对她女儿的远居他乡已能承受多了。

她同她女儿有相当好的交往。星期一我为她搞了一个冷餐会,同我圣名瞻礼日搞的那个一样好。我向邻居们求了一点援。我准备了十四只小山鹑,这在当地还是很少见的,其余的一切非常好,非常干净利落。她带着这个善良的马尔伯夫夫人一起来。马尔伯夫夫人只在这里呆了一天,在亲王夫人那里呆了两天,然后她回到雷恩的肖尔纳一家身边。肖尔纳家派人来问我们是否接受他们的敬意,亲王夫人用她的语言说了她的愿望,而我则说不,我说我将和这位亲王夫人一起去拜访他们,并说,即使她把这次拜访纯粹作为礼物赠送给他们,也没有任何想把他们周围的光芒都吸引到这儿来的企图。亲王夫人感到很高兴,因为一切都显得很顺利,而且我使她摆脱了这样一种尴尬。在饭桌旁,我们发誓今后不再吃这种晚餐了。她带来五六个人,我带了几个打猎的邻居。我关闭了两面神神庙(letempledeJanus),我觉得这执行得很好;这是你的迦太基促使我这样做的。

蒙戈贝尔告诉我,你比以前强壮,并充分向我证实你所说的你的健康状况。她跟我讲你们的庆祝会,我觉得她很快活。你们的城堡从来没有这样引人注目,但是如果要我在这个时节在那里找一个地方吃晚饭,我会很受拘束的。我只知道罗什库尔比埃尔、露天座和牧场。

我记得那里举行过盛宴,尤其怀念那如此美味的雪鹀,我称道它们的肥美如同你称道伊埃尔的橘子花一样。我们在这里丝毫感觉不到你们那种炎热,下雨使我们不能收割牧草,我们对这个损失感到十分惋惜。

有一天,我以前非常熟悉的安茹地区的一个绅士的儿子到这里来。起初我看到一个漂亮的小伙子,年轻,一头金黄色的头发,穿一件下面扣钮扣的男式齐膝紧身外衣,一副我所渴望的高雅的举止,这个形象令我陶醉;但是,唉!他一张嘴就笑,而且说什么都笑,我见了几乎要哭出来。他不拘礼节地哼着歌,俨然一副巴黎和巴黎歌剧院的腔调。但是这是一个会勇敢地对你这样说的小伙子:

当人们没有自己所爱的东西,

以什么代价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关系?

我把这个诗句推荐给格里尼昂先生的乐队。

有人把教士先生们给国王的信寄给我,这是一封精彩的信,我很希望你看到这封信以及教士们威胁他们教皇陛下的方式。我相信,没有什么比这更能改变教皇在写信叫埃斯特雷红衣主教来时似乎表现出来的温和感情,并且我也相信,教皇会以他的明智来调解一切事情的。

如果他看到这封信,他一定会改变主意。起先我看到助理先生和其他所有人的名字一起提及;后来又有两处提到他的名字赞扬他,说他向国王作的致词非常漂亮,演讲得很好。

我儿子将需要有耐心,因为毕竟没有什么比人们在华盖下1看到的各种不幸更确凿的了,这些不幸大概能治好上流社会的虚荣心。曾有过背信弃义,有过恶毒的言行,总之,如库朗热夫人所说的,有过一切能使人渴望一种残酷行为的东西:我担心这一切产生不止一种坏影响。我儿子走了。为了给他致命一击,有人对他说,拉特鲁斯先生打算让人确保他在布里涅的差使,并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你可以看得出,这会使你弟弟完蛋的,因为他有办法呆在这个位子上吗?既然他不再有希望晋升了,那又该如何摆脱呢?我们等着看拉特鲁斯先生是否有可能给我们一扇略为人道一点的门,以便让我们走出他给我们设置的迷宫。你弟弟原本在没有什么外界因素影响他时就有要从中摆脱出来的愿望,而现在他的差使使他感到为难,你可以想象,这个确确实实的理由会怎样地增强他原来的这种愿望。

上帝想要常理,如果常理不是别的东西,只是上帝的旨意,那么几乎一切都是违背他的旨意在做。我看到的对圣阿塔纳斯和正统派教徒的种种迫害,暴君的兴旺发达,所有这一切都是违反常理的,因此是违反上帝旨意的。但是请你的马勒伯朗什神甫别见怪,他遵循圣奥古斯丁所说的,即上帝允许所有这些事情,因为他是通过我们不熟悉的途径从中获得荣耀的,不也很好吗?圣奥古斯丁既不懂教规,又不懂常理,只知道上帝的旨意。

如果我们不遵循这个教义,我们看到世界上任何事情几乎都不合常理,并且一切事情的发生都将违反做事人的意愿时会十分不愉快,我觉得这是很残酷的。

但是,你听着,我的女儿,有一件事是完全合常理的,这就是我让人做了两个小亭子避雨:一个在林荫大道的尽头,靠槌球场那边的一个小角落里,另一个在最远的那条路的尽头。亭子有一个小的顶棚,我要在上面画一些云彩,写一句有一天我在IePastorfido2中找到的诗:Dinembiilcielos’oscuraindarno我的女儿,如果你不觉得这个很适合,很美,我会非常生气的。我请你给我再找一句主题相同的诗句,用在最远的那条路的尽头。

拉赖夫人去世了。这是一个我喜欢的好女人,为此我向格里尼昂小姐们表示哀悼,但愿她们也向我表示哀悼,因为这是我们共同的小悲哀。在雷恩对我有好处,这次小小的旅行一点也不会打乱我们的交往。

再见,我最可爱的、最亲爱的孩子。这么说你喜欢我的琐碎无聊的话啦·喏,我再给你一些。安排早上七点钟早餐的人也应吩咐大家要吃得香。如果经过你自己的保养,我重新看到你的身体状况比我让你走时好,你该多么讨人喜欢啊!我觉得我会为此衷心感谢你的,并且觉得你的身体常常会像你所希望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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