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扬喝了口茶,继续道:“我曾经听说过这样一句话,经济是最好的控制方式。与其用每年不堪承受的供奉来压制草原部落的发展,倒不如换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潜移默化地将草原变为我大盛的附庸,发展长期关系……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若一味剥削,草原各部落百姓无法生存,到时必将团结一心,与我朝誓死到底了。战火一起,动摇国家根基,受累的还是无辜百姓。”
庄太后微微一笑,状似无意地道:“你这些见解,倒是和皇帝的不谋而合。”
傅清扬沉默片刻,坦诚开口:“实不相瞒,清扬这些年时常和皇帝表兄通信……清扬说过,不管嫁给谁、身在何方,都会竭尽全力帮助表兄。奈何清扬身为女儿家,人微言轻,只能替表兄去看一看最平常的百姓生活。清扬仍记得小时姨母的教导,片刻不敢忘怀姨母的良苦用心。”
不管如何,要先打消庄太后的疑心,将盛舒煊摘除在外,毕竟他们现在是夫妻,难免会让庄太后怀疑,这些政治见解,究竟是出于她的想法,还是盛舒煊之口。
庄太后立马若无其事地笑道:“瞧你,哀家不过是随口一句话……你和皇帝都是哀家亲自教养出来的,又是表兄妹,自小一块儿长大,有些想法难免相似,也是寻常。”
傅清扬心下微微松了口气,随即嘻嘻笑道:“姨母可别说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不然叫端王知道了,他又要跟我闹!”
庄太后扑哧一笑:“哟,瞧不出阿煊还是个小醋坛子呢!”
傅清扬撇了撇嘴:“哪里是‘小’,分明是陈年老醋坛,酸着呢!”
庄太后哈哈大笑。
太皇太后薨逝,如今还在孝期,自然不便大摆宴席,不过宫里还是设了宴,只召皇室中人一道用膳,就算给端王一家接风洗尘了。
盛舒焰因为东海战事脱不开身,故没能回来,不过坤仪寿阳大长公主,嘉善嘉和等长公主,还有皇后华如玉等人,都位列在席。
华如玉做了母亲,面上多了些圆润,看着气色倒是很好,如今更显雍容气度,身畔坐着小小的男孩儿,笑容愈发温和。
傅清扬笑着赞道:“大皇子殿下眉毛眼睛像皇后娘娘,这轮廓和聪明劲儿倒是跟陛下像极了。”
华如玉给孩子擦了擦嘴角,笑着道:“咱们不是外人,清扬不用如此在意礼节,再说这孩子还小,听说多喊喊乳名好养活,清扬直接叫他垣儿就好。”
傅清扬笑着点头,奉上礼物:“垣儿长得可真好。”
华如玉笑道:“垣儿,这位是你四皇叔,这是你的皇婶……你不是一直仰慕皇叔的武艺么,等皇叔闲下来,你就可以请他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