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将领被说得面色讪讪,刚刚说话之人惭愧低头:“王妃有所不知,此战关乎北伐最后定局,若有半点闪失,只怕要不了多久,敌军又会卷土重来。”
“张将军说的没错!”又一人出声道,“王爷之前的意思是将敌军一举歼灭,让其再无还手能力。”
傅清扬冷着脸道:“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王爷的安危交给我,你们只管好生打仗,待你们得胜,方不辜负王爷的期望!”
“末将明白!”
傅清扬转身进了营帐,康平也想跟着进去,却被张将军眼疾手快地拽住了。
康平一脸莫名:“你拉我干嘛,快放我进去,我看看王爷如今怎样了……”
张将军裂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嘿嘿笑着搂住他的肩膀,强硬地将他带走:“你搀和什么劲儿啊,人有王妃照顾,用不着你操心!咱哥俩儿可是许久没见了,军中不能饮酒,你也得让我给你弄俩好菜给你接风洗尘啊!”
康平直觉不对,警惕地瞪着他问:“你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王爷是不是……”
“嘘——”张将军神秘一笑,“军机不可泄露,兄弟心知肚明就好,可千万别乱说啊!”
康平反应了过来,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好啊,原来……”
“哎哎,不说这些了,咱们吃肉去!”
主帅的营帐虽说宽敞不少,可内部却并不奢华,绕过宽大屏风,后面就是休息的地方,屏风下头搁着一个精巧的铸花铜盆,里头冰块散发着森森寒气,以至于正午时分,帐子里不仅不见闷热,还比外头更加凉爽几分。
傅清扬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地缓步上前,撩开床帐,盛舒煊满面死气,紧闭着双眼,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
帐里寂静无声,只听见更漏滴答,更显得周围诡异的安静。
傅清扬盯着床上的人,终于张开口,淡淡地道:“装得挺像,不过破绽也不少,要我一一列举吗?”
床上的人真跟死了一样,闻言仍旧一动不动。
傅清扬冷冷一哼:“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重伤之人,这个时节早晚都得添衣服了,还在帐子里放冰块?更别说那么多将领面上不见悲愤,全是强装出来的伤心,竟然不思为你报仇却千里迢迢请我来主持大局。我有自知之明,我还没那么大的脸!”
“最可笑的是……”傅清扬冷笑出声,“重伤昏迷的人,竟然全身肌肉紧绷,瞧你憋笑憋的,挺辛苦吧,额角青筋都出来了,咬肌绷得铁疙瘩一样,仔细咬碎了牙!”
“哈哈哈哈……”原本还直挺挺躺尸的人终于破功,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嬉笑着叹道,“王妃聪慧更胜从前了!”
傅清扬脸色一黑,忽然扑上去拳打爪挠起来,愤愤骂道:“你怎么不去死一死!骗人好玩吗?以为自己随便开个玩笑就萌萌哒了?你是不是有病啊,吃药了吗你!”
盛舒煊闷哼一声,捂着胸口躺倒在床,另一手还不忘死死将清扬按在身上:“别打了,再打又得出血了……”
“还装!”傅清扬怒目瞪视着他,两人挨得极近,呼吸纠缠,盛舒煊面上笑容不减,眼神温柔而怀念。
傅清扬忽然泪如雨下,吓得盛舒煊手忙脚乱地要起来,却被她重重一压,又给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