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风波不断,近来是尤其不太平,华老太太很是担忧,晚上还跟老安定侯念叨:“也不知道清丫头过的好不好,要不赶明儿还是找个借口把她接回来过两日吧?也躲躲清静!”
老安定侯瞥她一眼,不赞同地哼哼道:“哪里是能太太平平的?躲得了一时,还能躲得了一世不成?若宫里但凡有点子风吹草动就让她躲回家来,以后我们不在了,她还能往哪躲呢?不趁着现在好生历练一番,以后清丫头遇事儿了怎么办!”
华老太太和老安定侯少时夫妻老来伴,情分不比一般,闻言圆眼一瞪,气咻咻地道:“你们男人知道个什么,天天眼里心里只有权势地位!你不心疼孙女,我老婆子可舍不得!”
老安定侯蒙头一倒,闷声闷气地咕哝道:“慈母多败儿……谁说我心疼孙女儿了,我这不是扮黑脸么!”
华老太太捶了他一记:“敢说你心里没藏私?”
老安定侯不说话了,没多会儿鼾声震天,气得华老太太翻来覆去半宿才睡。
傅清扬其实在宫里的生活没他们想象的那样艰难,这么些年来都是这般,早已经习惯了。只要庄皇后的位置够稳,底下妃嫔争斗,再如何也波及到自身。
梁太后称病,不管真假,该奉承的还得过去奉承。
傅清扬换了素净些的衣裳,一大早就跟着庄皇后去了寿康宫,不想宫里其他妃嫔公主也早就到了,品级低的都在外头候着,敬妃和芳嫔等人坐在屋内陪太后说着话。
华如玉起身行礼,笑着道:“殿下被父皇叫到前头听政去了,说是一会儿下了朝直接往寿康宫来给太后娘娘请安,我就寻思着,定能一块儿见到母后的!”
庄皇后让她起身坐下,微微一笑道:“那我说不得要多打扰母后一会儿了,母后可别嫌了媳妇儿烦啊!”
梁太后假模假样地牵动起嘴角,露出个虚伪无比的笑容:“这话怎么说的,有你们陪着哀家说说话,哀家这儿也热闹些,心情开怀,自然病就好得快!”
庄皇后笑着赞道:“可不是吗,太医也说母后是忧思过度呢,母后把心放宽,只管安享富贵,旁的琐屑之事自有子孙们代劳!”
梁太后笑容实在难以维持,面色扭曲地刺了她一句:“皇后一向行事周全!”
庄皇后羞涩一笑:“是母后偏疼我!”
梁太后胸闷不已,实在很想出去吐一吐。
孙嬷嬷捧了刚刚熬好的补药进来,芳嫔连忙起身接过,亲自坐在梁太后床边,温婉笑道:“让臣妾来给太后侍奉汤药吧!”
梁太后欣慰地笑了笑:“芳嫔素来是个贴心的,多亏有了她时时来陪哀家,不然宫里连个能说佛论经的人都没有!”
芳嫔细心地舀起一勺药,吹了吹递到太后唇边,笑着道:“太后娘娘多年深受佛祖教诲,一瞧就是有佛缘的人,臣妾能得太后指导,是臣妾的福缘!”
梁太后喝了药,面色已经笑了开来,拉着芳嫔说个不停。
芳嫔若有似无地看了庄皇后一眼,状若不经意地笑道:“对了,前个儿听敬妃姐姐说,二殿下府上的冯侧妃小产了,想必殿下心里必然不好受,待会儿殿下来请安,太后还得多安慰安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