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皇后勾唇一笑,并不言语,转过脸笑吟吟地看向上首。
梁太后眉头微皱,面色渐渐沉了下来。
果然,赵嫔出列跪下,恭敬开口道:“敬妃娘娘这话怎么说?哪里有让太后娘娘劳神费心的?太后娘娘久不问宫中琐碎,常年伴着青灯古佛,难得的清净自在,如今好容易回宫安享,咱们做晚辈的,不想着为太后分忧解难,哪里能再劳太后心神?太后娘娘年事已高,合该在后宫颐养天年才对!敬妃这话,恕臣妾不敢苟同!”
林嫔斜睨了敬妃一眼,也跟着笑道:“赵妹妹这话说的不错,可见赵家是个懂规矩的!就是寻常人家,既娶了儿媳妇,也断没有婆婆掌管内宅的,传出去怕是要说闲话了!媳妇儿健在,无病无痛的,行事又无偏颇,何以要辛苦老人家操持家事?这究竟是该说儿孙不孝让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还劳神费心呢,还是该说老人家争权夺势把持内宅舍不得放手?”
一口一个老人家,真正的老人家梁太后颇有些面色难看。
赵嫔话说得尚算客气,林嫔就没这么多顾忌了,一番冷嘲热讽,将敬妃脸皮扒了个干净,这话一出,就是梁太后有心从庄皇后手里夺权,一时半会儿的也不好下手了!
敬妃看一眼梁太后黑沉沉的面色,心里一咯噔,连忙跪下磕头请罪:“臣妾可不敢有这意思!两位姐妹实在小题大做了……臣妾不过是想着皇后娘娘独自一人操持后宫委实辛苦,自来婆媳就是母女,相互帮衬着也是为了整个家……臣妾也是心疼娘娘身体,方一时顾虑不周……”
庄皇后含笑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开口:“敬妃好意,本宫心领了!这么些年都是本宫在打理内务,也没什么应付不过来的,若本宫没有治理六宫的本事,本宫这皇后之位,早就该让贤才对!妹妹不必为本宫心疼,有这份心思,好生孝敬母后才对!”
敬妃眼中恨意一闪,面色更加难看,泫然欲泣地垂下头,哀哀切切地道:“臣妾知罪了……”
梁太后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敬妃一眼,心里实在恼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行了,你的好意哀家知道了!既然三皇子身体不适,你这做生母的,该多关心他才对,回去请太医好生料理他的身子吧,没事不必总往哀家这来请安了!”
敬妃面色霎时灰败,嗫嚅了许久,终于不甘心地低下了头,沉沉开口道:“臣妾……谢太后恩典!”
梁太后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上一枚通体幽绿的翡翠扳指,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道:“对了,怎不见大皇子的生母?哀家记得当初离宫时,她已经晋了贵人吧?听说大皇子妃有了身孕,还想传她问问情况呢!”
林嫔面带不屑,讥笑着道:“太后有所不知,芳贵人几乎很少出自己宫门呢!据说这位芳贵人是个一心向佛的,宫里供了神像,整日里吃斋念佛,不理世事,说是为陛下和皇子祈福!就连陛下偶有临幸,也推说要为佛祖斋戒,无法侍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