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夏秋)
回到财大后,他到系里找导师报到。在导师的办公室里,只有李扬在电脑前打字。
听到门声,李扬回头见是郝放,竟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把电脑椅“啪”的一声挂倒在地,“郝放,你回来了。”跑过来,差一点跃跃欲试的就一把抱住郝放,见郝放沉静的表情,她夸张的表情也来了一个急刹车,冲向郝放的身子也刚好在他面前立定,“没事吧,你!怎么半截上回来了?”
“我没事,心里惦记着导师给布置的任务,心里总不踏实,我就来了,要不也把你累个好歹!”
“累是累些,主要是些体力活儿,我打字儿速度太慢。这些论文集导师有的字太潦草,他又经常不在办公室,都是我加进自己的理解去写,这样整理起来就麻烦些了,假期过了一半儿,我只整理了三分之一。你回来就好了,你打字速度快,我给你看着点儿。”
郝放来的七八天时间,两人合作后,效率果然就提高了几倍。原本二十多天的活儿,很快就整理完了。
他们的工作刚刚完成,导师从天津回来,见郝放回来帮忙也是十分高兴,“这本儿书稿是南海大学的约稿,定金已付给了我,这样吧,你们牺牲假期也很不容易,给你们2000元钱,算是我的一点儿心意。
李扬领了钱和郝放出来,高兴地道,“这钱也算额外的收入,你500元,我500元,剩下的算是咱俩的公共经费。”
“公共经费?”
“我们这么累,别人都在假期里玩了个痛快我们是不是也要去散散心了?”
见李扬如此说,郝放也不好扫她的性,他回家的郁闷也正好需要派遣一下,有这个精致的小美女作陪,倒也不是坏事。
两人在接下来的10多天,逛遍了省会的景点。摩天轮的高点上李扬会情不自禁的拽着郝放个胳膊,坐游艇时李扬在游艇急转弯时会一下子抱住李扬的腰,在烈士陵园两人则紧紧的并肩走在一起瞻仰烈士的丰功伟绩,在立体影院李扬尖叫着钻到郝放的怀里……看完了玩够了,两人就坐在学校小树林的长椅上乘凉。
疯玩儿了几天,两人倒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在两人中间总是有种默契,有道看不见摸不着的鸿沟隔阻着两人。使两个人始终没有越雷池一步。
开学后,郝放把全部精力都用在功课上,在四月份的考试后,郝放终于修满了学分,接下来就是准备写一些有分量的论文。
一年多的时间,他的论文相继在一些大学刊物上发表,但并没有写出一篇有真正影响力的文章。
不知为什么,就在他准备构思论文时,那一段时间总是心绪不宁。
总感觉着家里有什么事情在牵挂着什么?是什么东西他自己也很难说的清楚。
5月1日的时候,郝放坐上拥挤的长途汽车,汽车在过荣县大桥时,大桥上出现了肇事,车辆拥堵了两个多小时,等长途汽车到县城时已是晚上八点半左右。他从车站租了两摩的,到坊城时已近九点。
此次回来,没带什么行李,拎着一个小包排上四层楼梯并没有觉得多累。到家时,他按响了家里的门铃,听到屋里好像有说话的声音,马上又归为寂静,他再次按门铃,屋内还是没有动静。
他奇怪的用自己的钥匙打开了房门,一边喊着晓红的名字一边往卧室里走。
就在他要推开卧室的门时,齐晓红衣衫不整的把门打开了一条缝,脸色苍白的对郝放道,“郝放,你别进来,我求你了,对不起。”
郝放脑袋嗡的一声,一股不可遏制的冲动,让他血脉贲张。一只手拽过齐晓红,另一只手轰鸣一声砸在门上,门“啪”的一声狠命的撞在墙上。郝放闯到屋里,看到秦刚赫然坐在床角惊恐的望着郝放,“郝放,你可别乱来啊,有话你慢慢说。”
郝放那还能听到他说了些什么昏话,一个箭步冲上去,“啪啪”两声重重的耳光扇在秦刚的脸上。把秦刚打了个趔趄歪倒在床上。
然后,头也不回的来到客厅,望着泪眼婆娑的齐晓红道,“我只问你一句话,是他强迫你的吗?”
齐晓红自顾自的捂脸痛哭,根本就不理会郝放的询问。郝放过去扶起她的脸道,“你给我听好了,给我回答清楚了,他到底是不是强迫你的?!”
齐晓红兀自痛哭就是不回答。
郝放急了眼的摇晃着齐晓红,“我只问你最后一句话,你还不回答的话,你就是自愿的,是不是自愿的!?”
齐晓红捂着脸哭的一沓糊涂,还是没有回答郝放的提问。
郝放怔怔的望着齐晓红,他缓缓的站起身,向卧室走去,“秦刚,如果你还是个男人,你给我说句实话,你们的事是不是她自愿的?”
“郝放要杀要剐随你便?你怎么认为是你的事,我无可奉告!”
望着秦刚无耻的嘴脸,郝放顺手抄起了身边那把用作装饰的二尺多长的铁剑,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就在他扑向秦刚的那一瞬,齐晓红朝郝放大声的喊了一句,“郝放,你住手,是我愿意的,你朝我来吧!”
随着喊声,长剑“当啷”一声跌落在地板之上。郝放转过身来,迟疑了一下,朝齐晓红问道,“你再给我说一遍!”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字字抽在起小红的心上。
“是我愿意的,你满意了吗?”齐晓红抬起泪眼朝郝放喊道。
郝放这次听得真真切切,他呆呆的出神了片刻,一句话也没有说,跨过歪做在客厅的齐晓红,拣起了门边的旅行包,重重的摔门而去。
第二天,财大。
郝放出现在李扬面前时,让李扬吓了一跳。郝放脸色铁青,眼睛布满了血丝。
“郝放,这是怎么了?”
“与你没关系,你不要管?”
这是郝放第一次对李扬发这么大伙儿。李扬知道郝放这次回来所遇之事非同小可,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很可能使他们俩的关系出现了问题。
郝放见导师没在办公室,他让李扬替他给导师请假。现在李扬是导师所带的唯一一个博士生,导师常年到各地讲学,这办公室的主人也仿佛就成了导师助理李扬。李扬答应给郝放请假,却不放心郝放的状态,要想跟着李扬去宿舍。
郝放扭过头来吼道,“你还有完没完?让我清静会儿不好?”
一句话,让李扬马上停住了脚步。就这句话简单的话,就生生的刺中了他的痛处。但他无意去怨恨郝放,看着郝放远去的背影,却是满心的牵挂。
郝放在宿舍整整的躺了两天两夜。
第三天上午的时候,李扬还是忍不住去看郝放。
郝放的单身宿舍里,郝放只穿着一条大裤衩,头发蓬乱着,满脸憔悴之色,两眼正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见到李扬进来,赶忙在床上找他的背心。
李扬过来,也没有说话,动手整理他凌乱的房间。
片刻时间,房间整理一新。李扬在郝放的对面坐下,“郝放,好些了吧?”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的,究竟是怎么了?”
“齐晓红和秦刚好到一起了,我回去的时候正好撞见!”
李扬惊愕的说不话来,那个对郝放形影不离,视郝放为她全部的齐晓红竟做出如此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迟疑了好一阵,李扬道,“该不是里面另有隐情吧?”
“我在当时就怀疑是不是秦刚强迫,我问她,她说是自己愿意的?”
“竟有这样的事情?”
两人在那儿沉默着,隔了一会儿,李扬突然说,“怎么想总觉得里面另有蹊跷,你还记得秦刚的第一任妻子吗?”
“那个童小萌?他不是被判刑了吗?”
“她出来一年了,前几****碰上了她,她就在师大附近开了一个茶庄,卖茶呢!”
郝放不有接话,继续沉默着。李扬接着说,“当初童小萌是何等一个高傲的女孩?有那样一个高干背景的家庭……”
突然,李扬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我好像听同学们谁说起过,童小萌和郝放两人从结婚后基本上就分居了。想当初童小萌和秦刚好上,大伙都觉得蹊跷,两人并没有在一起接触的机会,就突然间如胶似漆形影不离,刚刚认识了不到半年就结了婚,婚后两人关系却如此的冷淡……,你不觉得里面有什么问题吗?很多事情都说不清楚。是不是……?”
“怎么样?”
“在大学期间,有很多女孩都是心甘情愿的跟着秦刚,不长时间又都离开,秦刚真的就有这么大魔力?还是他有不可告人的手段?”
郝放此时听懂了李扬话里有话,突然站起身道,“你跟我去找童小萌。”
离财大不远,红石大街十字路口,有一个不起眼的十几平米的小茶庄。
两人到时,童小萌正在和一名顾客搭讪,瞥见进来两个人却是郝放和李扬。
“郝放?李扬?你们怎么有时间到我的小店?”
“来看看你的生意如何?地方不大,摆设的倒很有新意。”李扬道。
“你们该不是就为了看看我的小店儿而来吧?”
“当然还有点一些私事,不过不知道该不该问?”郝放道。
“问吧,我是一个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在我这儿也不用顾忌什么。”
“我们想知道,秦刚在大学时能有那么多女孩跟他,他是不是会有一些不可告人的手段?”
“你们怎么会想起问这件事?”
“前几日,我回家撞见了齐晓红和秦刚在一起……”
“这怎么可能,别人相信,你郝放也相信。”
“我亲眼所见”
“很多时候,我们眼里看到,耳朵听到的不见得就是事情的真相。你们今天能来找我是不是也对我和秦刚的关系感到蹊跷?”
“正是如此,只有你才有可能知道其中的真相。”
“秦刚那个畜生,还在胡作非为?他有一种药,用它来控制住对方。”
童小萌见郝放对她毫不隐瞒齐晓红的事情,为了让郝放看清秦刚的真面目,她一五一十的把秦刚如何使用卑劣手段控制自己,以及后来如何被她发现,以至于秦刚在达到他的目的后,在外依旧是寻花问柳,前前后后详尽的说与郝放和李扬。
听完这些曲折经历,李扬唏嘘不已,“这秦刚是何等的阴险?何等的龌龊?”
童小萌说完自己的经历后对郝放道,“如果估计没错的话,很可能晓红也是掉进了秦刚的圈套,受到他的控制,身不由己。她应该是受害者才对,你不能怪她!”
听完童小萌的叙述,郝放这才恍然大悟!当自己因为厌恶秦刚而躲开他的时候,却把齐晓红留在了那个危险的是非之地。今天让齐晓红受到秦刚的伤害,使她蒙受不白之冤,难道自己就没有一点责任吗?现在当务之急,必须让齐晓红脱离那个魔鬼的控制,拯救齐晓红脱离他的魔爪。
郝放告辞童小萌,他连财大都没有回,直接赶往火车站,他要立刻回家,他要马上带齐晓红离开那个让齐晓红蒙羞的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