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如水,天上寒星点点,如今已是深夜,夜晚湿气重,凝结的露水在白炎的铁甲的附着,白炎已经赶了三天三夜的路了,如今以到帝都脚下,白炎却是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他深知白河一点也不像他回到帝都,所以一路连歇都不敢歇就要回到帝都,但白炎也是人,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也是实在熬不住了。骑在马上,白炎微微合眼,身体在马背上轻晃,困意渐渐显露了出来。
“嗖”,从草丛中传来响箭的声音,跟了白炎一整天的罗立终于等到了射出这只利箭的机会。罗立的箭袋里面只有一支箭,因为他在接受刺客训练的时候,就被灌输着一个理念,刺客,只能一击必杀,就算你的箭袋里面有再多的箭也没有用,因为刺客只有一次机会。所以罗立的箭袋中永远都只放着一支箭。
罗立在路边茂密的草丛中看着箭矢没入白炎身上的七龙披风,白炎摇摇晃晃的从马背上摔了下去,但他却没有立刻出来,他在观察白炎是不是真的没了呼吸,在草丛中跟踪了一天,罗立不在乎多等一会,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发现白炎确实应该断了气,罗立从草丛中走了出来,却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罗立站在白炎身旁,看见箭矢确实插入了白炎的背部,血染红了白炎身后的七龙披风,罗立送了一口气,蹲下身去,伸出两指准备试探白炎的脉搏。白炎却突然暴起,左手拉住罗立的右手,握着匕首的右手闪电般的出手,划向罗立的脖子,看着罗立被自己抹了脖子,鲜血喷了自己一脸,暴起的白炎终于显露出来了疲态,他太累了,三天没有合眼,为了引出刺客又没有及时处理伤口,白炎终于昏了过去。
就在白炎昏迷后不久,一辆马车从官道尽头出现,停在了白炎身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下了车,看着由于失血过多而昏迷的白炎,招了招手,赶车的车夫把白炎抬到了马车上,带着白炎向着帝都的方向奔去。
官道上只剩下睁大双眼望着漆黑一片夜空,被割开喉咙的罗立静静的躺在官道上。
当白炎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间屋子之内。
屋子内装饰并不是特别的贵重,但是却显露出屋子主人的气质。
正在白炎想开口说话之际,红木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昨晚的老人走进了屋子,看着已经苏醒的白炎,缓缓的跪下,向着白炎做了一个礼跪。
“臣,何黎,拜见二皇子。”老人缓缓开口,不卑不亢的说道。
白炎心头一跳,立马下床准备亲自搀扶起,却因为背部的伤口,动弹不得,只得说道:“何丞相快快请起,我还要谢谢何丞相的救命之恩呢。若不是何丞相昨晚搭救,恐怕我已经躺在回帝都的路上了。”
何黎站起身来,走到白炎旁边,看着面色还是有些发白的白炎,道:“殿下不必谢我,要谢就要谢皇上,皇上早知你这次回帝都不会如此容易,便派我前去接应你,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叫那刺客伤了殿下。”
“殿下可知那昨晚行刺你的是何人派去的吗?”何黎问道。
白炎心道:“父皇让我回帝都,就是让我制衡白河来了,这何黎身为当朝丞相,不可能不知道我回帝都的意图,这刺客绝对是白河派来的,现在这何黎居然这么问我,想必其中大有深意啊。莫不是他已经投靠了白河?若我说刺客是白河派来的,我想这老贼恐怕不会让我出了这丞相府的大门。”想到这,白炎心头一惊,立马说道。
“这我实在是不知,我在边关多年,在朝中也没有树敌啊,何人要害我,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啊。”白炎装傻的说道。
何黎心里开始盘算起来,“这白炎还真是会说话,恐怕我是太子一派的人他已经猜到了,却不点透,明显是不想现在就撕破脸皮,更何况他是当今的皇子,我也不能拿他怎么样,真是好心计。”
“对了,何丞相,我接到的圣旨是,让我回帝都后立马面见父皇,我想现在就走,免得父皇生气,还有,这受伤的事情千万不可传到父皇的耳朵里,免得父皇担心。”说完,白炎就下了床,不管何丞相,径直向门口走去。何黎何尝听不出白炎口中的威胁,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你把我放了,我就不给皇上告你一状,否则让你的日子也不好过。
“且慢”何黎大喊一声。
白炎不管何黎这声大喊,抬腿就迈出了房间。
“来人啊,把二皇子给我留住。”何黎说完,便也出了门,站到了院子中。
白炎此时已经被何黎的府兵层层围住,白炎转过头笑着对何黎说道:“何丞相,我不过是要进宫去面圣,你现在这百般阻挠,难道不想让我面见父皇,把你做人搭救我一事说出来,为你请功吗?”
“二殿下多虑了,我何某岂是那种贪恋这名声的人。”说完,便挥了挥手,府兵便让开了一条通往大门口的道。
白炎转过身去,从这些拿着尖刀的府兵中从容不迫的走了出去。
当白炎走出了丞相府,站在早晨热闹非凡的街上,晨风一吹,才发现自己的背后早已湿透,汗水流过了伤口,刺的白炎生疼,白炎不敢耽搁,立马朝着中夏龙宫走去。
走在帝都的路上,白炎不禁感叹,长龙内的百姓和帝都内的百姓生活的差距太大。
当白炎走到中夏龙宫的正门口,看着两条砖石金龙从门洞两侧盘旋而上,不禁感慨万分,当年他就是在一个灰蒙蒙的早晨被派去了边关,如今景依在,人却不同了,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毛头小子了,他带着一身荣光回到了帝都。
想到这,白炎坚定向着前方走去,身后披风上的七条金龙,在晨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