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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彩云悠悠(5)

你在他乡还好吗

初三那年,班上分来几个复读生——我便是在那时认识了他,但那时他留给我的印象并不怎么好,总觉得他有些目中无人、有些流里流气、有些玩世不恭、有些……

但是,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我有些讨厌的他竟然成了我的哥哥!

那次,我们好好的一个三(5)班居然被新调来的“胖胖熊”校长说分就分了。看着这个由班主任带了三年的班集体被拆得四分五裂,要好的朋友们也分到别班去了,我禁不住黯然泪下。他也由别班调到我的班,看到我伤心落泪,他围着我幸灾乐祸:“再流我可要被你的泪水淹成成菜啦!”想想,假如当时的主人翁是你你会怎样。我当时真想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他身上,但看到他那滑稽的样子,我又能拿他怎样呢?

真是冤家路窄,新任班主任似乎对他宠爱有加——他竟然成了我的“上司”——班长!还说什么让我协助他搞好班工作。“这次我可惨了。”我心里暗暗叫苦,可不是?看他那副德性——又是我的“上司”,以后肯定要被他当猴耍啦!完了、完了、完了……“副班,劳驾你帮我把班规给大家念念……”他阴阳怪气地“命令”着。哎,就来了……这样的事不知还有过多少例。一次,英语老师出乎意料地来了次课前沙龙,不过题目并不是很难,除了“晒衣绳”的翻译外,其他题目我算是胸有成竹了。老师说再给我们几分钟想想,没想到平日里英语成绩一向不错的我现在却被这道小小的题目给难住了。他英语成绩也不赖,但我却认为他肯定也作不出来(我似乎太小看人了!)“副班,我们班长想跟你赌赌‘晒衣绳’的翻译,你意下如何?”原来是他的拜把兄弟“扫把星”。“怎么样,肯不肯赏脸啊?”他也凑过来戏言道。顿时,他的兄弟和我的姐妹以一种“谁怕谁”的气势争论起来,无奈之下,我只好硬着头皮应战。于是两个团伙便紧张起来了:想的想、议的议、查的查,忙得不可开交一一但答案还是不敢确定。“有没有同学全部完成了?”老师发话了。“有……”呵,居然他?坐我后排的他拍了一下我的肩问:“我们一起把答案写到黑板上去,怎么样?”我不理他。“如果我的答案错了从今以后叫你师傅,不过……要是我的正确,你往后得叫我哥哥?如何?”“我才不干呢!”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看到他那得意的样子,还是好强心占了上风。两个答案威严地立在黑板上,我的答案比他仅多了个名词所有格。老师开始讲题材,我在下面祈祷着:千万别出错,我宁愿不要他这个徒弟都行!我根本没听老师前面是怎样分析,只等他说出答案。“所以第一种才是正确答案……”我终于松了口气!身后传来他的惊叫:“不会吧?”老师转身看了一阵两个答案:“噢,I’msorry”正确答案应该是第二种,刚才没有看清楚,sorry……啊!“我失声叫道,老天!我竟然输给他了?”范紫琳,你还有什么别的意见吗?“老师这一问把全班同学都逗笑了。”没……没有……“我真是哭笑不得。”哈……哈……“他却笑得不亦乐乎——笑得让我有些发麻,我已经别无选择了——铁了做他的妹妹啦!悲乎哉!

本以为这下我彻底栽到他手里了,但是他从那时起便不再戏弄我了,而是围着我们无所不谈了。但我却认为他只不过是给我看看罢了。可是一段时间过后我发现他真的变了,他不再嬉皮笑脸了,不再成天与那些”铁哥们“混了,我们女孩群中从此多了个成员。我这才发现原来他有着其他男孩没有的开朗性格,也有着其他男生少有的幽默感,更有着其他男生望尘莫及的纯正的歌喉。如果现在让我评价他,我一定会说:无论在哪个方面,他都是最优秀的!

因路途原因,我中午很少回家吃午餐。他总不会忘记在走之前问清我是否回家吃午餐,只要我一摇头他便会以最快的速度为我买来午餐,叮嘱一番才肯罢休。因此,有好几次他问我时我既摇头又点头,但他并不因此而生气,还是一个劲地追问,直到得到最终的答案为止。晚自修后我们因住宿在附近,所以要在教室做一会作业才走,他也陪着我们——其实我明白他留下来的目的,但他也应该知道凭我的性格会被人欺负才叫怪呢?所以,我总觉得他有些”傻气“,一直以来我并没把他当哥哥,倒是我常把他当猴耍——现在想想我的确有些过分!虽然我对他时冷时热、时好时坏,但他并没有介意,还是”我行我素“一直为我”服务“着。

很快半年过去了,新的学年又到来了。他还是班长,还当我哥哥,还是”保镖“般地呵护着我。我没有拒绝,因为我并没想过他对我好是否是另有企图。

有一天,班主任不苟言笑的”邀请“使我心头笼罩着一层阴云,果然不出我所料,一到办公室他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听说你们关系很好啊?”“他每天都送你回住宿?”“他似乎把所有的精力全花在你身上?”“你没发现他的成绩下降了?”“他为了你跟别人打架,你该不会不知道吧?”……这一串的问题足以让我震惊了!天,这都是我的错吗?我努力向老师解释——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只是纯粹的兄妹之情!“我相信你是纯真的,而他呢?他对你的好已经远远超出了真正的兄妹之情。我是过来人,我很清楚男孩们的七情六欲,尤其是你们这个年龄段……好了,你回去好好想想刚才我跟你说的问题吧,必要时再找我谈谈……”这就是老师给我的答案?回到教室我生平第一次这么心烦,我抱着头一个劲地想:他对我的确是好了点?难道他真的如老师说的?那我……于是老师的主意此时立即闪现在脑海中。我真的要配合老师来对他进行“挽救”吗?

次日,他依然前来光顾邻座的空板凳。但此刻,一直受其恩宠的我却当他视而不见!他以为我心烦便开导我说:“不要再愁眉苦脸啦!你的烦恼细胞会把你的快乐细胞全吞噬的!来,笑一笑……”他做着拍照的姿势。可老师的话语令我面对他的开导竟毫无作用。久而久之,他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班主任的频繁“召见”。但他还是每天为我捎来午餐,而我却不再领他的情了——我把午餐塞回他的书桌。他便一直追问为什么,他说是不是他做错了什么,还是他没有做到哥哥的职责,只求我别对他不理不睬。我还是不理会他,他便一天问到晚。无奈,我给了他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对不起,我不配做你的妹妹!当天放学他便叫住了我!他塞给我封信,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我清楚地看到晶莹的泪珠从他脸上滑落——血气方刚的他这次竟然落泪了?不知当时的我良知何在?我就这样呆立着看他走远!信上,他说:其实我早该明白班主任对你说了些什么,但要我们的兄妹感情就这样划上句号,你做得到吗?难道我们的兄妹感情就这么不堪一击吗?我是绝对做不到的……看完,我哭了!第二天他没有来上课,第三天他还是没有来……我这才发现自己竞为他担心起来?直到第五天他终于来了,感谢上帝!但从那天开始他便不再接近我了,有时碰到也只是一笑了之,不知何故,他的笑让我难受得像针扎、像刀绞!想想这一切,我开始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班主任再一次“邀请”时,我再也忍无可忍——我不知悔改?我目无尊长?我大逆不道?也罢,再大逆不道的事你都让我做了。我再也无法挽回了?不,不是的,而是我再也无颜挽回了!因为我知道他会原谅我的——他一向是那样宽容!以后的日子里我一直在逃避他,逃避他机械的笑脸,逃避他茫然的双眼……

逃避度日太漫长了,但我还是熬过来了——中考期来临了,大家都投入到紧张的复习中去了,而我们呢?我们却背负着沉重的心情直到进入考场。对我而言,中考是在迷惘中过去的,我深知这次我辜负了太多人的希望,于是我选择了南下的列车……走的那天他居然出现在车窗前,他仍然给了我一短信。

妹妹:

我还能这样称呼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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