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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蝶梦片片(1)

雨夜独行

我选择了的夜里独自离去。昏黄的街灯,把孤寂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泣泣的雨声,总把我牵引到回忆的边缘,太多的事渴望遗忘,却让记忆更加清晰。多少旧事,一一泛上心头。

我曾忍痛将往事封存,藏在一个难以触及的角落,让它们蒙上一层浅浅的积尘。眼里那蓄了一冬的伤痛和思念,随着打在脸上的雨水滑下。

路,总是太长、太曲折了。既然彼此都无法扶持着对方走下去,那我宁愿独行。这样,我不会牵绊着你前进的脚步,而你,也不会左右着我向前的决心。我寻求心的勰脱,为打开封锁的心。雨夜,我独行。

何荷鹤

迷惘的季节

新学期开始了,王强成了我的同桌。强很英俊,高高的个子,洒脱的气质,成绩也是班上一流的,他经常帮助我。跟他相处时,总感觉他像大哥哥般,给我一种说不出的踏实温馨的安全感。

在一节晚读课上,强突然对我说班上有个姓王的男孩很喜欢我,我一时搞不明白,后来,王强告诉我,那个男孩就是他,看着他那双真挚的眼眸,我惊愕了……

在我的要求下,我与强的座位分开了,坐在了涛的前面。涛是班上最顽皮的男孩,长得虽然不是高高大大,但他那几分帅气并不次于强。他时常与社会上的人交往。在我与他的同桌杰谈天论地时,涛总会用那明亮的带着醉人微笑的双眼看着我。

涛是个不爱学习的“滑头”,经常逃课。一天,涛不在教室,杰神秘地对我说:“鹤,告诉你一件事,涛说他很喜欢你。”我那张笑脸凝固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傻傻地盯着桌面,许久、许久……

后来的日子里,我很少说话,也无心听讲,心里总有几分不安,又似在企盼着什么。终于,在一次班会课上,老师不在教室,涛坐到我的身旁轻声地对我说“Iloveyou”后便离开了。我莫名其妙地问同桌那是什么意思,她听了之后。只是偷偷地笑,不知是笑我的幼稚还是笑我假装糊涂。当她最后告诉我那是“我爱你”时,我的脸变得似火烧一样,心里也像揣了一只小兔子。当涛再次走到我面前,用那双深邃的目光探寻地注视我时,我无法躲藏,片刻,我垂下眼睑,轻轻地点了点头——为了逃避强的追求,也是为我心中那抹渴望而点头,涛那清秀的脸庞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和涛成了校园中最引人注目的“恋人”,也赢来了许多同学羡慕的目光,跟涛在一起的日子,使我活泼开朗的性格变得更加开朗,“胸无城府”的我,身上又添了许多丰富多彩的内涵,为了给涛一个最漂亮的自己,我不再贪吃,整日看一些《女士如何苗条》之类的书,以追求我那最动人的一面。

我报了音乐专业,那时,正是风花雪月的季节,每天下午,涛总会独自站在那白色的世界中,搓着他那冻僵了的双手。当我从那温暖的教室出来,握住他那冰凉的手,告诉他“不用等我,天太冷了”。可他总会笑着对我说:“看你受冻,我心痛,让你独自一人回家我不忍。”听着听着,我双眼便溢满了幸福的泪花,为他那细心温柔的呵护,根本没想到我和他之间那份危机。

初春的太阳升起来了,万物复苏,我的一切又开始了。一涛和我约定晚上他接我去一个同学家玩儿,可是,我等了许久许久,始终不见涛的影子。我的心沉了下来,失落地走在大街上。半路上,我遇见了涛,他身边还有几个男孩,都骑着摩托车,我委屈的泪水在眼内打着转。涛连忙向我解释,他忙于其他事情,把这件事给忘了,不经意间我发现他的腰间插着一把雪亮的匕首。我的心一颤,发现自己不能原谅他,彻底对他失去了信心:原来在我心中不错的涛竟是如此。我强忍内心的痛苦和绝望,苦笑一下,对涛说“再见”!当时,我几乎听不到我在说什么,但我知道一切都已结束了……

以后的日子里,涛也给我几封写满“原谅我”的信,恳求我再给他一次机会,但我内心空荡荡的如一张白纸。没有涛的日子里,我觉得昏昏沉沉的,脑子里像一窝蜂不知道每天是怎么过的,可日子仍然一天天地轮回。

时光飞逝,我如愿地考上了我所期盼的音乐学校,而涛去了远方当兵。也许,这段不成熟的感情真的结束了,它给我带来很多的酸涩,使我陷入了那个迷惘的季节,但它也给我的内心增添了无穷的力量。

当忆起那段令人心醉又心碎的季节时,我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赵钊

非常笔友

叶子心情很不好,在以前总是把满腹心事倒给阿林,可现在阿林也转学了。她越想越烦,有一眼没一眼地翻看一本杂志,灵机一动,随便抄了个地址,把这几日的烦躁、抑郁、无聊……一口气倾渲在信纸上,随后看也不看便寄了出去。她心中的阴霾也好像随之寄给了一个遥远的倒霉蛋。叶子轻松之余对自己这种精神疗法颇为得意。当然并不在意有人会给她回信,有时想想对方捧着龙飞凤舞的满纸荒唐言,会作何感想?叶子辫子一甩,满脸灿然。

叶子早把这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没想到竟然收到一封回信。她捏着厚厚的信封不禁浮想联翩,然后满心期待地拆开。几页信纸折成很复杂的形状,一定是个细心又耐心的阿林样的女孩,叶子边小心地拆边想象着她的模样。好不容易展开一看,只字全无!翻过来倒过去终于在最后一张纸的右下角一个卡通人物旁边搜寻到一行小字:“大出意外吧!哈……”——岂有此理?!叶子气呼呼的真想飞身去把那人揍扁。把几张纸揉成团儿踩了又踩,仍觉不解气。整整一天,眼前总看到那个卡通小人在歪着头嘲笑她。

第二天,又收到一封。极大的好奇心促使叶子压下了想撕掉的念头,拆着这封与上次几乎完全一样的信,她仿佛看到又一个卡通小人在嘲笑她:“你被气得七窍生烟了吧!哈……”可是展开来几大页洒脱的字迹让她的双眼为之一亮。

尊敬的秦晓叶同志:

您好!敝人不才,收到你的信,一天惊讶,两天困惑,辨别你的字迹花了三天——其难度不亚于考察甲骨文。又用了一星期弄懂矛盾的语句,梳理纷乱的思路,整体感受具体分析,最后得出一个让我大出意外大失所望大没面子的结论:我充当了一个情绪化的小女生的‘废纸篓子’。于是,我在一秒钟内从上百个点子中挑了一个玩你一笑。不知意下如何?

满篇幽默的言辞,又不乏精彩的闪光语句让叶子大乐之余直想拍案叫好。她对这个署名“齐远”的“同志”产生了莫大的兴趣,所有的想象神经,语言细胞都处于激发状态,又是一口气笔走龙蛇,正式踏上笔友之路。

叶子自觉读书不少,所知颇多,没想到齐远竞也是个“博士”,真是家事国事天下事,古人今人未来人,通通拿来一谈。他们的观点虽一致,却不追求一致;情趣本相似,偏一个言此,一个必言彼。齐远畅想未来世界,大谈尖端科技,叶子回敬他古典诗词,细讲平仄格律。叶子喜欢三毛,渴望随风流浪。齐远让她别忘了背上个吉它,由此引发对乡村音乐的种种感觉……

四月的方,植物在风沙中顽强地焕发出绿色。叶子的长发却没能顽强地继续生长,妈妈一直坚持长发影响智力发展,浪费宝贵时间,终于了此心愿。叶子有些舍不得,可也确实轻松呀——她抱着这个理由让自己的步子也轻快起来,踩着铃声跑下了楼。她不喜欢磨磨蹭蹭,更不想在教室里加班加点。

“同学,高二(七)班在几楼呀?”一个男生叫住了她。叶子回头一看,怎么……那亮亮的双眸让她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我想找高二(七)班的秦晓叶,你知道……”

是他——难道是齐远?惊喜点亮了她的双眼,难以抑制的笑意爬上了她微翘的嘴角。

他也意识到了什么,略有些迟疑,“别告诉我你就是啊?”

“别告诉我你很失望啊!”叶子扬了扬眉。

齐远笑了,更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可是,头发呢?你不是很自豪地长发与长裙齐飘,笑容与阳光灿烂吗?”

“剪了。”叶子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当然,总不会是用镰刀割了去。”

叶子一脸灿然。

他们走在街上,一时却不知该说些什么。问问他怎么招呼也不打就忽然而至——大出意外了吧,哈——岂不又输一着?给他介绍这座小城?又毫无精彩之处……想到些什么,相视一笑,又没了下文。风很大,行人匆匆。路旁响起了音乐。叶子轻声哼着,齐远和着,继而两人大声唱了出来。好大的风!乱发飞舞,衣襟飘扬。风中的歌声,如此豪爽,风中的情感,这般美好。

最后一句被歇斯底里地抛向天空,在震颤的余音中,两人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就像几百年没有笑过,那么放纵、那么恣肆。远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叶迸出一颗圆圆的泪珠。

“嗨!齐远,你好!”叶子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臂膀,大声说。

“除了风大点儿天气冷点还不错!”“我佩服你,那么远,想来就来了。”“我佩服你,那么难听,想唱就唱了。”齐远坏坏的。

叶子张开双臂迎着风迈着有节奏的步子,转身对他喊:“你这个暖风熏出来的南方小鸟,禁不住这样的风吹吧!北方的风,是有着高原的脊梁和旷野的胸膛的!”

“得了吧,你这个情绪化的小女生,还自以为是风沙吹打的北方孤狼呢!小鸟?好哇,我是一只小小鸟,想要飞就会飞得高……”

“狂风吹我心,向远方流浪……”

“别忘了背吉他——如果你这个空想主义者有一天情绪来了付诸行动的话。”

“可我还不会弹呢。”

“是——吗?这么说我还得做回好人,背吉他的跟班加弹吉他的乐手。”

“兼做废纸篓。”

“只要你愿意。”齐远摆出一副绅士模样。叶子开怀大囔笑。

次日中午,齐远就得搭车南去。叶子到车站送他。齐远双手背在身后,说:“叶子,我想送你件礼物,你不是很喜欢花吗?”

“花?”叶子一阵欣喜。

“但是,再好的花很快也会枯萎,留给你的只是回忆和失落。我应该带给你希望和快乐,不是吗?”

“到底是……”叶子心中涌起缕缕温情。

“花籽。”齐远伸出手,手心里一个小纸包。

“我为此几乎所有的节假日都去给老园丁当义务帮工,功夫不负有心人,从发芽到开花期所有的问题都在这里了。”他又从兜里抽出一张说明书。”叶子,老园丁几十年的经验加上我自身联想能力的发挥,生物知识的运用再加上你的聪明才智,不凡身手,我相信……”

“只要是种子它就得发芽,是花它就得开!”叶子斩钉截铁,把齐远到嘴边的抒情长句噎了回去。

齐远耸耸肩。

于是,以后叶子的每封信末都加了一句:“种子仍在土里膨胀。”

李晓苗

逝去的雨季

窗外,雨在悄悄地织着一袭如烟似雾的薄纱,将天地都笼罩进去。一丝轻风掠过,几缕雨线离了原来的轨道,飘过纱窗,洒在我的发际、唇边。哦,清清的,凉凉的,仿佛还带一点若有若无的苦涩。让人觉得有一阵阵的寒意,使我不禁想起了一个叫雨秋的女孩。

“雨秋,雨秋,你还……好吗?”同样的下雨天,她在做什么呢?她一定很苦,一定很累!是吗?雨秋,她听得见吗?她听到我心里的呼唤吗?纷乱的风翻起了我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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