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中透露一股肃杀的气息,整个扬州城的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注定是一个不一样的秋天。
扬州城门进进出出的武林人士都裹刀息马,想比先前的繁华似锦,似乎沉闷了许多。
姬墨白将那把九星龙渊剑背在身后,身上穿着粗布麻衣。这身衣物还是十万大山附近的一个村落中樵夫的。
樵夫夫妇二人心肠很好,见姬墨白一副落魄潦倒的模样,樵夫妻子将给丈夫做的新年衣物给了姬墨白,并且还给姬墨白做了一顿美味丰盛的午餐。
这让姬墨白再次感受到了人间的温暖,他喜欢这样的生活,但是他还有自己的事要去完成……
姬墨白慢慢地沿着官道往城中走去,一路上他见到四下多了许多黑衣黑袍的武林中人,这些人清一色地左手挎刀,脚步稳健,四下查看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有两个黑袍人的目光落在了姬墨白的身上,他们小心地交头接耳地嘀咕了几声,没想到自己的动作全然落在了姬墨白的眼中。
姬墨白倒也不以为意,气定神闲地走着。
只是身后多了两个尾巴……
“商兄,没想到这里再见啊。”
“刘兄,在下一收到楚家老爷子散出的上公令,马不停蹄地从冀州赶了过来。看来这次老爷子雷霆大怒,扬州江湖要重新洗牌了。”
一个穿着棕色劲袍的中年人,身后和姬墨白一般背着一把兵器,布条包裹着严实,看不出是刀还是剑,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冲着一个大腹便便的富家公一拱手,摇头叹息道。
“哎,谁能想到扬州城会发生这么大的事!”那个富家公乍一看,有几分奸猾的模样,但是说这话的时候,手中捏着一锭金元宝,眉头皱得很深。
“哎。”商姓中年人也摇摇头,叹气道,神情甚是惋惜。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刘姓富家公四下一看,说道:“商兄,先和小弟去陋室暂歇。”
那商姓中年人大笑一声,道:“荣幸之至,只是刘兄的居所要说算简陋,那寻常人住的不过是残垣断壁?”
刘姓富家公轻笑一声,突然笑容有些凝固了,眼神有些奇怪地打量着走过来的一个青年人。
那青年人生得颇为俊俏,穿着粗布麻衣,身后背着一个长条包裹,应该是把兵器,一步一步走得极为沉稳。
刘姓富家公面色微微一正,见到那人冲自己微笑,也回了一个。
“在下姬墨白见过二位前辈。”姬墨白听着这两人的对话,突然想到了数个月前,在三义庙中听的暗盟的阴谋。
他想到这里,不由得走上前去,想向这二人问问最近扬州城的变化。看着两人说话时中气十足,举手投足之间于寻常人迥异。
随即向这两人靠近,姬墨白感觉越来越明显,特别是那姓商的人,气场越来越强,想必是常年经历江湖的血雨腥风。
商姓中年人扭头看到姬墨白,器宇轩昂的模样,顿生几分好感,爽朗地大笑道:“好俊俏的小兄弟,不知道有什么事,需要我二人帮忙的。”
姬墨白淡淡一笑,也没有初出茅庐的那般羞涩,见到这中年人这般豪爽,开门见山地问道:“刚才,小子无意间听二位前辈所说,不知道这扬州城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闹得这般风声鹤唳?”
他眼神环视了四周,见那两个像尾巴一样的黑衣人还在跟着。
刘姓富家公一听,顺着他的眼光看去,不禁皱了皱眉,上下打量着姬墨白,心里暗忖道: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被楚家的人盯上了?
那个商姓中年人极为豪爽,说道:“小兄弟,莫非不是扬州本地人?扬州城发生了这么大变故也不知道?”
姬墨白摇摇头,这时他突然想到眼前这二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只好含糊其辞地说道:“小子确实不是扬州人氏,此次来是为了寻亲。”
“哦,难怪。”商姓中年人一听,微微颔首道:“既然如此,何不与我一同赴刘兄住处,小叙片刻。只是不知道小兄弟有没有这空闲时间?”
他为人豪爽,乐于交友。初见姬墨白便觉得这小子挺合自己的眼缘,当下出口相邀道。却没发现那个刘姓中年人眉头微皱,似乎有几分不乐意。
姬墨白心道:眼前这两人想来不是凡人,眼下跟着他们也好多了解些情况,再做决定,于是他只当做没看见刘姓富家公的脸色,欢喜地应道:“那叨扰二位前辈了。”
他再次向两人拱手谢礼。
商姓中年人朗声大笑,连忙托住他。倒是那个刘姓富家公脸色依旧难看。
“倒是忘了介绍我二人了,在下断魂刀商茂彦,冀州人士。”商茂彦笑道,一指身边的富家公,道:“这位江湖人称紫微剑伯刘希白。别看刘兄貌不惊人,一手紫微剑法震啸扬州。”
说着,他一拍刘希白的身子,说道:“是不是,刘兄?”
刘希白也没好气地嗯了一声。
姬墨白故作惊道:“原来是两位伯爵大人,久仰久仰。”
江湖上一般有名有号的人,都会在名号上加上自己的爵位,显示身份。像刘希白的“紫薇剑伯”就是如此。
“哪里哪里。”商茂彦笑道。
“好了,两位。”刘希白淡淡地打断两人的寒暄,一副冷冷的神色,道:“天色不早了,不如早点起身回庄吧。只是这位小兄弟要跟紧了。”
姬墨白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刘希白的态度会突然变化这么大。但既然有求于人,忍受一些也无妨。毕竟他是乞丐出身,自幼见惯了白眼。
话音刚落,刘希白突然身形一动,向扬州城中疾驰而去,宛若一道剑光划过。
这般的速度实在难以让人想到这是一个胖子能达到的。
难怪刘希白在江湖留下了紫薇剑伯之名,所言非虚啊。姬墨白心里暗道。
他哪里知道刘希白不是为了向他显示自己的武艺,只是单纯地为了……甩掉他,因为……多带一个回家,他又要多花钱了……
商茂彦一见,不禁朝姬墨白摇头苦笑道:“刘兄就是这样的性格。”说着,他朝姬墨白伸出一只手,示意要带上他一起前进。
姬墨白冲着商茂彦淡淡一笑,身形也猛地向前一窜,已是数丈之遥。
商茂彦稍稍愣神,随即大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说罢,他也施展轻功向前驰去。
三人一前一后,向扬州城深处疾驰而去,留下傻了眼的两个黑袍人……
刘希白看到姬墨白居然跟了上啦,也是诧异了许多,但是也不说话,内力骤转急,身形又快了几分,似乎有意测试姬墨白的速度。
他心里却是翻山倒海地想到:这小子不会是哪个隐士高人的徒弟吧,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这块的速度。想必就算是前些日子在扬州城炒得满城风雨,替荆楚侯楚破军迎战西夏王子的青年也没有这样的实力吧。
姬墨白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也跟着加速,跟上了二人的脚步。
商茂彦一边施展轻功,一边朝着姬墨白,大声问道:“不知道墨白兄弟师承何处啊?”
三人速度极快,但是商茂彦的声音却清晰地落在了姬墨白的耳边,可见这份内力的高深。
刘希白一听商茂彦问到自己心中所想,立马竖起耳朵听着。
姬墨白微微苦笑一声,自己哪里有什么师承?如果真的说有,那就是那两枚印玺的主人了,但那人想来早已作古了吧。
但是他也不能透露自己的秘密,只好含糊地说道:“小子师傅原是山林一野人,也没给小子留下什么名号,估计是怕小子他日出入江湖,给他老人家丢脸吧。”
商茂彦闻声点头,笑道:“小兄弟这般武艺哪里会给尊师丢脸。想来尊师是山野高人,早已不将名利放在心上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希冀的神色,接着道:“如果将来有机会,还希望小兄弟能代为引见尊师。”
姬墨白明白商茂彦心中所想,自己所说的山野高人,正是商茂彦心中向往的。
倒是刘希白对此嗤之以鼻,心道:这小子半天一句话,含含糊糊的,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不能全信。
他想着,突然脑海中冒出了一个荒谬的想法:“这小子不会是五帝的后人吧?要不然就算在娘胎就开始学武艺也没有这般造诣啊。”
他哪里知道姬墨白在山中饮食了两只千年仙鼠血液之精华,吃了百年难遇的朱果,而且修习的武艺更是举世无双的。
如果是几个月前,姬墨白是万万达不到现在这样的层次的。
刘希白心里苦哈哈地想着:这样的好事怎么就没落到自己头上来呢?不然自己哪里还要费这心思守护一庄财产呢?单凭五帝之后的名号,到哪里不是吃香喝辣的,而且还穿金戴银。
三人心思各异,但是速度丝毫没有停滞,转眼间一个时辰已过。
“到了。”刘希白淡淡地一指前方道。
姬墨白和商茂彦顺势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扬子江畔,建有一座巍峨巨宅,气势雄伟,楼阁连云,假山流水,亭台楼阁比比皆是,五一不显示着主人的非富即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