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笑淡淡的笑了笑抽出了自己的袖子,“没什么事!”霆铮轻轻的咳了咳走到芷柔身边搀着她的胳膊不动声色的拉开了她与歌笑的距离,扬长声音开口道:“山本向来多疑,因得罪的人多了所以自然是干什么都会留一手的。七天后他会在小野那里举办一个舞会,他一定会把这么重要的曲谱交到小野的手里。而小野住的地方狙击死角居多很符合他多疑的特点,那么这里就需要芷柔和我的配合。”
芷柔白了一眼霆铮,听霆铮这么说她已经想到他这话的意思了:小野早就对她垂涎已久,他所谓的配合不过就是让她弄出美人计而已,她心中苦笑着,经历了这么多她以为他会有一丝丝的温情,却不过在他的眼里她还是他的一颗棋子。只不过比普通棋子要好一些,至少不会让他轻易地下决心去丢弃。芷柔眼珠子一侧瞥了一眼霆铮不悦的开口道:“小野是他的心腹喽?”
霆铮点了点头开口道:“舞会那天人多嘴杂,山本一定会认为有人会借着那一天而进行一些行动,所以他一定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带在身上,想得到曲谱那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陆少摇了摇头搓着下巴,神色凝重的补充问道:“毕竟七叶虫草花是十年前的事情了,知道具体过程的人恐怕十年前就都散了。可以说知道变异蛊虫的人没几个了,他又怎么会这么多年一直都带着呢?”
霆铮眯了眯眼心中绞痛了起来直直的冲击着他的骨髓,他又想起那一年第一次入军校的那件事,他恐怕这辈子都忘不了,“山本一直将七叶虫草花视为最完美的试验品,所以在十年前发生了两军哗变后他还是不死心的在废弃的小院里用中国人做试验品就凭借这一点他一定会把曲谱当成命根子的保管起来。”霆铮挑了挑眉,“哪怕他死了,他也一定不会让曲谱遗失!”
霆铮扫了一眼歌笑和陆少,“我从黎远山那里得知,当年曾有一个外来的沈姓人曾参与过两军哗变,只动动嘴皮子不带一兵一卒的就能让当时的两大家族因他而去打日军的实验基地,这个人,绝非善类。并且我可以断定当初给芷柔和歌笑下蛊毒的人一定和十年前那个沈姓的外来人有关联,你们以后如果要是再见到她绝对不能手软。”
芷柔在一旁静静的听着眼前不由得一惊:沈姓!沈淑琴!只见霆铮眼睛一虚,像只狼一样审视的看着陆少重重的开口道:“倒是你,你是不是应该问问你那个英明神武的父亲是不是有一段十年前的恩怨没有算清?芷柔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或许和你没有直接关系但和你父亲有没有间接关系就不确定了。”
一语话闭,芷柔神色不定,思绪纷飞,如果倒退十年,他们韩家可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户,而陆家当时虽无论财力与人力都比不上韩家,但是因为陆家世代行医积累的医德是完完全全可以是说得上话儿的人家,说是大家族也不为过,倒也能和霆铮的弦外音对上,那么如今的沈淑琴所延续的就是曾经的沈家一脉。
芷柔消化的眨了眨眼,她这病刚刚有些眉目就接触到了这么多复杂的陈年旧事,那么如今发生在他们身边的一定是有人想要再次研制变异的蛊虫,才会搅动了这些许云雨。芷柔整个人陷入了茫然,如果他的父亲曾参与过十年前的事情,那么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让她的父亲也不惜搅了进去?
歌笑对于霆铮最后的话是打了个机灵,他的父亲是十年前的向副官而芷柔的父亲曾被写入档案,而他周霆铮最后一句话的题外话,是在……
歌笑的眼珠转了转,是在警告!他想让陆黎钰帮他传信,他在警告陆庆华十年前的事,纸包不住火,不管怎么样都会有东窗事发的那一天。他不动声色的给陆庆华埋下了一颗疑心的种子,不管十年前发生的事情是好是坏,但结果是绝密档案的事情不该泄露的却泄露出去了,他这侥幸没入土的人是脱不了干系的了。
同时也因为事情的泄露而让山本更加的紧张,他怕有人惦记着这个蛊虫到时他防的了一个,却防不住这各方势力都想得到的各异心思,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拍贼惦记。歌笑在心里暗暗地为霆铮叫了声好,他这兵马未动到是先牵制了陆家与山本,果然是只会谋心谋人的狼啊!
陆少刮了刮鼻尖儿脸上凝重之色分毫不减,霆铮把话说到这份儿上,哪怕粗枝大叶如歌笑的都听出了霆铮的话外音。像陆少如此敏锐聪慧的人又怎会听不出呢?他陆家的少主几载风霜雨雪又岂是白当的?
而芷柔在一旁迷惑的看着陆少,她似乎第一次发现,她一直以来不曾设防的陆大哥突然间拢了层雾,让她看不真切。
芷柔久久的望着陆少,一时之间和陆少四目相对,陆少苦涩的淡淡的勾了勾嘴角,想到计划周密后芷柔身体里的蛊虫就能彻底清除,心中又甜又苦,甜的是她的性命可以无舆,苦的是他怕霆铮不珍惜又将她伤的支离破碎。
一时间屋里的气氛变得十分的凝重,他多呆一秒都觉得要窒息了。陆少看着屋里一脸神色各异的几个人。霎时间,觉得他已经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多呆一秒也不能化解他此时在他们心中埋下的疑问,索性拿起桌上的空碗像外面走去,刚走到门口迈过门槛儿,侧头看了看芷柔,心中如负罪似的愧疚感越来越浓加快了脚步不带丝毫停留的匆匆离开了。
芷柔看着陆少行色匆匆的背影,只见他的背有些驼,步子走的很轻,她知道她又再一次的把他推入了深渊,求而不得最苦,奈何倾城负美玉。
芷柔心中越想越痛怎么也逃不了内心对于自己的谴责紧紧的追上了陆少,拉住他的手眼神愧疚的开口道:“陆大哥我不值得你爱!”
陆少听完后心中一紧缓缓的转过了身,“喝完了那碗药你体内的毒素就能完全排除了,之前抑制着你的药性一是因为我自私,二也是因为我不想让你想起所有的一切后又再次的陷入挣扎,他周霆铮一次次的伤你,我真的希望你能彻底的忘了他,就算不愿和我再一起,和别人也好,都比他周霆铮要好上几百倍。”
“她和谁在一起是她的事,轮不到你来干涉!”芷柔身后是霆铮明显已经被激怒的声音,陆少扬起头向芷柔身后看去,只见霆铮在暗处沉着脸走了出来,丢了张报纸给陆少,“你们陆家的药品丑闻还没平息,陆老爷又因此一病不起,你难道不应该回去主持大局吗?”
陆少捡起报纸看了看,只见报头是无良记者不负责任的红色大标题:陆老爷不堪丑闻舆论一病不起,陆大少卷家当败走上海。陆少死死的捏着报纸的一角儿。当初是怎样的情况,无论是父亲的病重还是自己的凭空消失,他作为当事人是最有话语权的,那些记者可以说他不管孝道伦常却不能这样不负责的凭空抹黑捏造事实。陆少沉着脸将报纸团成了球儿丢到了地上。
缓缓地抬起头看了看芷柔,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对芷柔叮咛了起来,“芷柔你真的应该想清楚。”说完就匆匆的走了,哪怕多待一刻对于他来说都是凌迟处死。不管怎样,他知道自己该回去了,无论是出于对芷柔的感情还是十年前的恩怨他都有必要回去问个究竟。
霆峥笑着看着失魂的陆少刚伸出手想抓住芷柔却只触碰到了她微凉的指尖,芷柔扬声的喊道:“陆大哥,我和你一起。”
霆铮看着跟着陆少走远了的芷柔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跟着她去了外面,死死的捏着她的肩膀冷着脸沉声喊道:“你自己身体里的蛊虫不管了?”芷柔皱着眉甩开自己的肩膀,“不是暂时抑制住了吗?陆大哥遇到的事情才是刻不容缓!”
霆铮无奈的冷冷干笑着,“呵,他们陆家顶多损失些利益,暂时死不了人,如果你现在找不到曲谱你的命都会有危险,你玩不起!”
芷柔不听的侧过头,如今陆少已经承受着失去她的痛,如果就这样让他回陆家面对陆家的那些纷扰,费心费力的,她真怕他会熬不住。心中对于陆少的愧疚和着喊声的对着霆铮发起火儿,钻着他话语里的空子和他扛着,“什么叫暂时?还是会有危险是不是?”
霆铮咬着唇眼神复杂,隐隐有话哽咽在喉说不出口。芷柔看着霆铮明显是又有事情藏在了心里,心中一惊,不过就是随口一说却误打误撞的诈出了内情。贴近霆铮凝视着霆铮的眼眸,“到底有什么危险?”
霆铮躲闪着芷柔质问的眼神,刻意的跳了过去指着屋里,点了点头愤怒的高声起来,“你自己不管自己,可以!歌笑你都不管了吗?”霆铮巧妙的拿捏住芷柔愧疚的心里,因为他知道芷柔是个重感情的人,她宁愿用自己的性命赌博,也不愿意别人因为她而有丝毫闪失。
芷柔低下头刚刚还满满的气势弱了不少,霆铮眼中闪着光嘴角微微的勾起得意的弧度。芷柔扣住霆铮的胳膊抬头看向他,“山本那里你尽快安排,我会配合你,但是现在我必须要和陆大哥去陆家,至少能帮一些是一些。”
芷柔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尽显沧桑。这辈子既然注定了她将背负起她对他的愧疚,那么就让她尽自己所能来帮他度过眼前的难关吧!如果不是她,陆家百年的信誉不会毁为一旦,如果不是她,他着本就孱弱的身躯不会饱受大烟的折磨。
“你这是在打我的脸吗?”霆铮在芷柔的身后喊道,芷柔淡淡的笑了笑,“那是你的任务,不是我的,是我想帮他,不是你!”芷柔扬了扬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拉着陆少上了车。霆铮气急了的敲到旁边的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