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终于来了!”黑桦放下利爪提着的张二嘎,缓缓地转过身来,脸上一如往日的平静。
“你在等我?”我提着大刀,从院墙上跳了下来,对张二嘎的那对儿女说道:“把你爸爸扶回去吧,这个狼头怪叔叔不会伤害你们了,是吧,黑桦?”
黑桦笑了笑说到:“你来了,我对其他东西就没兴趣了,不过我可不敢保证,等会你人头落地后,还会不会杀了他们!”
“黑桦啊黑桦,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这样,我现在甚至不想看到你,我宁愿记忆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你这么个人,我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来恨我,你杀我?我觉得要被碎尸万段的人不应该是你吗?”
说话的时候,我打量了一下黑桦,那个瘦弱的黑肤少年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要说唯一没有变的,就是那双眼睛依旧充满着旧时的忧郁,尽管他如今宽胸强背,尽管他手染鲜血杀气腾腾,可是他那副眼睛却仍旧无时不刻像是告诉别人、告诉自己,这个世界是灰色的,是失望的,是没有明天的!
“凌萧,你不觉得你过得太幸福了吗?”黑桦冷冷地说道!
黑桦的话毫无由头,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就像猜不透大乐透一样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生来有父有母,有食有穿,有亲人,还有把你捧做大哥的朋友,甚至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赢得女孩的芳心。你面容俊秀,洒脱大方,无拘无束,你可以真性情的和人说笑,也可以假意的发怒和耍威风;你读过书,懂得事情可能我一辈子都学不完,你的运气好的简直可以令人吐血,而我呢,恰恰和你相反,生下来就是个倒霉蛋,然后还要孤独于深山成为一个酒肉和尚的促使。凌萧,你说,我该不该恨你?该不该?”黑桦疯狂地喊着,最后更是朝天一个狼嗥。
他这一声下去,北线数百条狼僵就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都高嗥着发了疯一样朝内街攻去。绝大多数的人都伛偻提携地朝着内街退了过去,可是家禽和家畜就惨了,狼僵所到之处,一片血污……
“黑桦,你所看到我的所有都是表面的上的东西,就像你的痛苦我无法感触一样。不过,我却知道,一个人除了自己的出生无法改变,只要努力,其他的都可以改变,这就是命运的公平性,你又何必把自己的委屈迁怒与别人呢?你总不会告诉我说你屠杀生灵,掠走阴魂仅仅就是因为你的嫉妒吧!”
“行啦,凌萧,我说不过你,可是你觉得这些心灵鸡汤对我有用吗?现在有一个方法可以让别人活下来,那就是你把自己砍死在我面前,你愿意吗?”黑桦阴笑着说道!
我说道:“黑桦,我知道你的手段,确实不错,可是你就真的有把握能杀死我吗?假如你是男人,哦不,是条有种的公狼,那就和我较量一番,我输了,任你宰割,你输了,带着你的狼崽子,永远滚出东川!”
“不,凌萧,我不会答应你,我是要告诉你,你不是我的对手,你死定了,你的狐朋狗友死定了,还有你那女朋友都要死,包括刚才那对小孩,我看见他们对着他们的父亲哭泣的时候,就想把他们的心挖出来看看,我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才能配的上幸福,为什么我就要孤孤单单地长大!”
疯了,黑桦肯定是疯了!“黑桦,既然你这么想通过心来知道原因,那我可以成全你!”
“嘿嘿嘿,凌萧,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本事,那你告诉我,你的方法是什么?”
我手转刀柄,将刀刃先前,笑道:“方法很简单,那就是把你的心拿出来看看,等你死了,我在烧纸的时候再把结果告诉你!”我话音未落,提着大砍刀就看了过去!
对于这个病态的人,我已经没话可说了,我也发现了,从这样人的嘴里,你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既然一切都是徒劳,还不如轰轰烈烈像男人一样干一架!
大铡刀片子被我轮的嗡嗡作响,黑桦没想到我出手如此迅速,更没想到上来第一下就是带着呜呜风声的力道。他短暂地愣了一秒,但是又很快恢复了正常的神色,赶紧回身就走。
刀锋已下,我自然不能让他逃脱,便继续挥刀追逐。谁知道黑桦早已经有了计划,他几步跨到院墙边,猛地狂喝一声,起脚将立在院角的一个碾磙子的石滚子踢了过来。而我此时已经没了退路,只好挥刀相迎,“哐当”一声,大刀砍在了花岗岩石磙子上,我只感觉虎口一麻,石滚子就被劈了个四分五裂,而大铡刀也被看卷了刀刃!
要是搁在以往,就这一下,我就已经被石滚子活活砸死了,所以此时此刻,我终于对阎王一族有些谢意了!
黑桦也没有想到,我竟能用一把刀将石滚子砍碎,看我的眼神多了些迷茫和惊呃!
“怎么样,黑桦,还觉得杀我如草芥吗?”我笑道!
“嗥……”,黑桦显然是被我激怒了,这一生嘶吼,犹如狂雷炸响,周围的房屋、草木皆都被他的吼声所震撼到了,连张二嘎家的残瓦也簌簌落了下来。气势四处波及,阴风怒号,耳畔尽是呼呼作响之声!
恍惚间,我仿佛看见有八条恶狼从黑桦的身影后幻化了出来,每一条狼都穷凶极恶,呲着獠牙从三面朝我扑了过来。
一瞬间我有点发蒙,不知道该应对那条狼了,拔出匕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了。忽然之间,冥冥之中似乎有个声音在我耳边说道:“莫多想,聚神诛主凶!”我忽然明白了过来,实际上这八条狼都是黑桦送出来的烟雾弹,真正的危险还是来自黑桦本人!
我赶紧将匕首奋力一迎,用力一挥,果然,在八条狼影之后就是黑桦的利爪。匕首和利爪相碰,顿时火焰滚荡,我顺势将匕首向前一推,刀刃正好撕开了黑桦肩部的皮肉,发烫的刀刃怒舔狼毛和肌肉,发出了阵阵焦灼臭味,疼的黑桦倒抽一口冷气,连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