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四周的墓道墙壁上传来了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声,这声音很轻,但是很密集。
与此同时,空气中飘起了一股浓烈的异臭,这味道我知道,这是蚰蜒身上特有的腐潮味。
你可以想象,就像你闭着眼睛,可是身边却爬满了这种密密匝匝的多足虫,他们迈着复杂的步子,冲着你张着毒牙喷着毒液,而你却不能睁开眼睛……
我的右手又开始攥我的手了,木木虽然英武,可终究是个女孩,对这种多足动物同样害怕。我左边的这位就更厉害了,贴的我越来越近,我能明显感到这姑娘激烈的颤抖了,我恐怕她会尖叫出来,也只能攥了攥她的手,给她装了壮胆气。
终于,远远地能看见大耳朵所挖的那一抹盗洞白光了,我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再走几十米,我们就能解脱了。
“啊!什么东西,掉我脖子里啦!”挨千刀的白胖子忽然在我身后大叫了一声,然后便猛地拍打起脖子来、
瞬间,整个墓道里的沸腾了,所有的簌簌声立刻朝我们本来,尽管看不见,但是那密集的滋滋声让人不寒而栗。
完了,我们暴露了,“死胖子,你在作死吗?”我赶紧大叫一声:“大家快跑!”
几个人听到我的话后,顾不得想那么多了,都疯了一般朝着远处拿出洞白处猛跑,脚下时不时想起一阵阵噗嗤、噗嗤声,一股股液体喷进了裤脚。
我知道这是有蚰蜒被踩死了,可是却不敢停脚,因为后边密集的爬动声已经追上来了。
终于跑到盗洞口了,我把探照灯打开回头一看,赶紧让一白别回头,这小子有密集恐惧症,否则非得晕过去,因为眼前密密麻麻的多足蚰蜒竟铺满了整个墓道和墓壁。它们见到光源微微怔了一下,然后便像发狂了一样,急速奔着我们追了上来。
我一边从口袋里向外掏黄纸,一边说道:“我和大炮殿后,其他人赶紧出去!”
“老萧,我留下来帮你们,让我戴罪立功献身革命吧!”白胖子竟然张罗着留下。
我抬起头来,探照灯正好打在他脖子上,我差点被吓蒙了,这小子脖子上竟然有个鸡蛋大紫红紫红的毒疙瘩。我用手僵硬地指了指他的脖子,这小子茫然地伸手去摸了摸,刚一摸到便大叫一声,吓晕过去了。
木木见状,便让大炮带着白胖子先撤,她主动留了下来帮我。燕毓也要张口,我立刻说道,你赶快出去吧,你师姐伤的重,小姑娘便跟在一白身后进了盗洞。
眨眼之间,十多厘米长的古墓大蚰蜒已经追到跟前了,可是这边大炮和胖子才刚刚钻进洞里。
我赶紧将黄纸三张一组点燃,靠着明火的火焰暂时压制住了蚰蜒的进攻。不过对于这成千上万的蚰蜒来说,这点纸最多维持个三五十秒,因为我发现前仆后继的墓蚰蜒开始摞高朝我们喷射起毒液来。密集的毒液像雨点一样,让黄纸只冒烟不着火。
见到这种情况,我也豁出去了,暂时让木木点着纸火,我将我上衣唯一抗冻的羽绒服脱了下来,刀子一划,掏出一大把的羽毛来。这时候外边的大炮已经通知我们他们出去了,我便让木木退进盗洞里,然后轰的一下将整个羽绒毛团点了起来。在这股巨大火焰的掩护下,我赶紧钻进了盗洞,拼劲了全力朝外爬,也爬出来了我也倒下来,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汗水浸湿了我仅剩的单衣。
这岩山麒麟墓真够绝的,每次都要拼了老命才能从里面爬出来,而且还要损失掉所有的家当。
休息了一会,太阳便快下山了,我们也站起身各自挥别。
燕灵伤的严重,木木心软,邀她到萧家营休息一日再做打算,可燕灵执意不肯,坚持去三岔口一带留宿。一白和她两个人难得借着黑暗和蚰蜒站在一起走了一会,可我并看不出一白脸上有任何喜色。倒是那胖子自从从墓里出来后仍旧紧闭双眼,好像不久将离开人世了一样。
燕灵燕毓向西,我们向东,一白竟然没在多看燕灵一眼,倒是燕毓害羞地走了过来,对木木说:“木木姐,不好意思,拉着凌大哥那么长时间,你不会介意吧!”
木木红着脸尴尬地摇了摇头,燕毓这才笑嘻嘻地转身扶着燕灵走了。
大炮问我胖子该怎么办,我说甭管他,就丢在这乱坟岗里得了,那么胖谁背他啊。日后有人看见骨头架子了,一准认为是盗墓的时候被狼群吃了。
“哎!凌萧你还是人吗?忘了我给你们带的肉干了吗?竟然这么对我!”我刚说完,白胖子便从地上蹦了起来。
我心想,这小子要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日后还不知道又要啥时候算计我们呢,便要说道:“你小子怎么不装了?甭跟着我们啊,萧家营不欢迎你!”
“老萧你小子眼睛就是毒,你咋知道我醒了?”胖子答非所谓,仍旧跟着我不放。
我说:“蚰蜒虽然有毒,但是毒性照蜈蚣弱多了,你就被咬了一下而已,到了外边冷风一吹自然就醒了!”
胖子谄媚的一笑,说道:“老萧你就是经验丰富,这一点让胖子我佩服!”
我说:“甭套近乎,我看你是住我家住厌烦了,你还是自己找去处吧!”
“别啊,老萧,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这荒山野岭的,你让我住哪啊?木木,木木女侠,你给说说情啊!”见从我这里找不到出路,胖子去求木木了。
木木知道我并不是真的要赶他走,便说道:“褚达福,我给你说情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不能总是耍小聪明,否则我们谁敢相信你啊!”
胖子连连点头,我便说道:“行吧,明天请我们吃火锅,我们也就原谅你了!”
胖子说道:“你们不是不吃羊肉了吗,说看到羊肉就恶心吗?”
我说:“没关系,这回咱们可以吃牛肉和鱼锅,我听说大马哈鱼锅一锅才398!”
“啊……”
回到家里我自然又被姥姥大骂了一番,一是斥责我这一冬天已经损失了好几件外套了,另外就是责备我把木木也带出去疯玩。木木笑而不语,完全不为我解释,害得我被囚禁了好几天。
见我出不了屋,那天大炮和一白过来找我,加上胖子我们四个正坐在客厅打扑克,忽然姥姥领着一个大盖帽进了屋。这大盖帽不是别人,正是我们营子的派出所所长郑大民,也是大炮的堂叔。
我心想,最近也没惹事啊,小老郑咋又找家里来了,难道说我们下段家坟的事让他知道了?正转身要走,姥姥却把我喊住了!骂道:“是不是做贼心虚了?放心,你郑伯才不是为你那些破事来的!”
一听这话,我赶紧迎上去:“姥姥看你说的,我这不是没看见是郑伯吗?怎么啦郑伯,最近没见到你啊,气色不错!”
郑大民哈哈一笑,说道:“只要你们三个小子少给我惹点事,我气色会越来越好!”
我也嘿嘿一乐问道:“那郑伯今天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郑大民忽然脸色一黑说道:“大事,而且这是咱们营子恐怕只有你们三个能解决!”
他这么神经兮兮的,我不禁有点紧张问道:“私事还是你们所里的事?”
郑大民低声说:“所里的事!”
“嗨,我当咱村私事呢!既然是你们所里的事那我们就无能为力了,我们不是吃公粮的,那些大事我们也帮不上忙啊!”我边说这边要走。
“小萧,你给我站住,还真以为你是小流氓呢?天下兴亡,屁股有责,难道你还不如一个屁股吗?至少你该听听你郑伯说说什么事嘛!”姥姥急了,上来揪住我的耳朵骂道。
“哎哎哎,好好好,姥姥你撒开,我听还不行吗?”我赶紧求饶!
“营子西七八里地外有个郭家屯你们都知道吧?那有一件要案,可能不太正常,可是我是公务员在职人员,就算明白这道理,也不敢请人去办啊!听说你们三个这方面似乎有点造诣,所以……”郑伯欲言又止!
“这是好事,是为四化添砖加瓦的事,大民侄子,你放心,我替小萧他们应承下来了!”我还没说话,姥姥倒是先替我答应了。
有时候我还真佩服姥姥,这四化建设都脱口而出了,我要是再不去岂不是不给国家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