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在偷看我?”艾瑞克笑眯眯看着牧夜。
牧夜怔了一下,然后就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恶人先告状啊?明明是你一个劲儿地盯着我看的。“艾瑞克,简直就是一个无赖!
“是吗?我说的是最开始,你就像这样。”艾瑞克学着牧夜白他时的眼神,只是他嘴角噙着微微上扬的笑容,令那个白眼看起来像是小女生偷偷摸摸暗恋一个人时那种小心翼翼又娇羞窃喜的暧昧眼神。
牧夜也是醉了。
她见过无数人,见过无数自恋的人,但没见过像他这样自恋的男孩。
“我那时是在瞪你。你太笨了,连这个都不知道。”牧夜觉得这句话说的很好,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艾瑞克摇摇头,忽然伸出手在牧夜嘴角上轻轻地擦了下。
牧夜愣住了,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后退一步,大叫一声:“你要干嘛?”脸微微有点红。
艾瑞克装无辜地朝她眨眼笑道:“你嘴角上有泡沫。”
“干你什么事!”牧夜没好气道。
“你的嘴唇挺软的。”艾瑞克忽然笑眯眯地说道。
牧夜的脸一下涨红起来,“臭流氓,死流氓,滚滚滚滚滚——”
艾瑞克开了水龙头,慢条斯理地洗了脸,“我去上学了,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神经病。”牧夜骂了声,然后扔了手里的牙刷,开了水龙头,哗啦啦地往脸上浇着水。
简单地洗漱完,牧夜回了房间,拿了相关资料,装进了包,背上背包就出了门。
牧夜忙了一整天才把大学报到的事弄好,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语言不通。
刚走出校门,牧夜接到牧白的电话,叫她到机场去接她。
牧夜当时的想法是:牧白竟然跑到法国来揍她了。
但她马上就觉得她太不厚道了,牧白来看她,她还是开心居多的。虽然她内心还是有点那个忐忑来着。
打了车去了机场,找了好一会儿才看到牧白,牧夜很激动,一下就扑了过去,抱着牧白蹭啊蹭。
很久没见,很是想念。
牧白拍了拍牧夜的背,轻飘飘地说:“离我一尺远。”
牧夜很桑心,赌气地在前面一个劲儿地走着,一点也不想理她。
牧白忍不住抿起嘴角笑,“小宝,方向错了。”
牧夜顿住脚步,牙齿咬得咯吱嘣脆地,“你怎么知道错了?”
牧白指了指标牌,“上面有写。”
“那上面根本不是英文,你怎么知道?”
“哦,我会法语。”
“……”
牧夜不相信,但过了会儿,牧夜就不得不相信了,因为打出租车时,牧白就是用她不懂的那叽哩咕噜的语言和司机说的话,而不是像她,抓耳挠腮地和司机瞎比划着。
牧白没有跟牧夜一起回家,她连行李都没有带,只能在法国呆一天。
牧白介绍了一个朋友给牧夜认识,叫杰瑞,英法中混血儿,是个大学生,学医的。
人长得挺帅的,五官立体,体格高大。性格很豪爽。
牧夜觉得杰瑞对牧白有那么点意思。
牧夜很小人得志地偷偷地嘿嘿笑了。
饭是在杰瑞家吃的。杰瑞很会做菜。
杰瑞走开时,牧夜就捅了牧白的胳膊,“牧大宝,你完了,他喜欢你吧?我要告妈妈去。”
牧白听到“大宝”这个称呼,头皮一阵发麻。
牧妈妈叫牧白大宝,牧夜小宝,后来又有了个小女孩,直接取名叫牧君宝了,小名宝宝。
牧白觉得小宝,宝宝还挺可爱的,就大宝嘛……她抗议过这个称呼,可是,抗议无效。
“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我可不像你,早早把自己交代了出去,最后还被人踢了。真是够没用的。”牧白说话直接,而且打击牧夜打击得很习惯。
“好歹人家也失恋了嘛,你不安慰安慰下人家,还骂人家。”牧夜很委屈。
牧白笑了,“瞧你那委屈的小样子,就你,还失恋?你看你现在有失恋的样子吗?你不过是觉得被踢了自尊心受挫了呗,多大点事。”
牧白轻描淡写的语气令牧夜很不爽,但她又无从反驳,牧白说得挺对,她就是觉得自尊心很受挫来着。但她打死都不会承认的!
“哪有?我很喜欢邵波啊,他跟我分手了,我很不开心的。”牧夜说完话,自己都首先掉了身鸡皮疙瘩。
“嘴硬。”牧白没跟她计较,“知道为什么世界上有男人和女人这两种人吗?”
“为什么?”
“因为男人和女人相互需要。知道为什么这世界有很多男人和女人吗?”
“为什么?”牧夜拖长了音。
“因为这种需要在一个人身上满足不了时,还可以再换一个人。”
牧夜不是很明白牧夜的话,但她感觉得出牧白说的不是她所认同的。“如果爱上了一个人,哪能随便换来换去的?”
“爱?”牧白笑了笑,“傻小宝,不要把爱情看得太重,不然你会为它所累的。”
牧夜满不在乎地耸肩摇头,“我才不会。”
杰瑞陪着俩牧家小姐简单地逛了下法国的景点,牧白走时,杰瑞很豪爽地向牧白保证,他一定会照顾好牧夜的。
那样子,让人感觉他要照顾牧夜一辈子似的。
送走了牧白,牧夜有些伤心。
别离悠长,相聚短暂。
牧夜婉拒了杰瑞要送她回家的好意,闷闷不乐地回了租住的房子。
上楼时,牧夜遇到了艾瑞克,她只淡淡地看了眼,便当没看到似的,继续上着台阶。
“Alice,心情不好?”艾瑞克倒退着上楼梯,面朝着牧夜笑。
牧夜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她的英文名是Alice,她瞪了他一眼,没理他,继续上楼。
艾瑞克跟上她的脚步,突然拉了牧夜的手,“带你玩个游戏,保证你心情一下就好了。”
牧夜想甩开他的手,也一下就甩开了,但艾瑞克却一下搂住了牧夜的肩膀。
牧夜气死了,“放开。”
“那你要陪我玩游戏。”
牧夜没什么犹豫地就点头。其他的,管它呢。
艾瑞克果然马上放了手,但搂着牧夜的动作改为推着她的肩膀,“既然答应了我,那就走吧。”
牧夜没什么心情,但不想他再整出什么夭蛾子来,就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艾瑞克带牧夜去了他房间,然后拿了一副象棋出来。“陪我下棋吧。”
牧夜真是惊呆了,这人脑子有病吧。“我不会下棋。”
牧夜睁着眼睛说瞎话。其实她的棋艺还不赖。
“那没事,我可以教你。”艾瑞克笑着说,一点点摆好了棋子。
牧夜叹了口气,跟个老太太似的,“那下几盘?我们事先说好。”
“这个好说。”
好说的结果就是没说。
艾瑞克正准备把象棋的规则对牧夜将一遍时,牧夜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我会的,你不用说。”
艾瑞克便没再说了。
两人来来回回地下了四五盘,牧夜气得将手里的象棋扔了出去,“你故意的吧,每次都只赢我两个棋。”
牧夜的心情更差了。
“你不能这样想。”艾瑞克试着跟她讲道理,“你看,表面上是我赢了你,可从另一方面来说,每局你都能保证输我两个棋,你也是挺厉害的。”
“你那会儿还说玩了游戏,我心情肯定会好的。我现在心情一点没好。”
艾瑞克笑了笑,“你现在是在为输棋而生气,原来伤心的事是不是没想了?”
牧夜顺着他的话想着,“好像是这么回事。”
“那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艾瑞克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牧夜这会儿还没转过弯,虽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你想怎样感谢啊?”
“亲我一下,嗯,或者我亲你一下,都可以。”
牧夜瞪大了眼睛,嚯然起身,“你有病啊,想都别想,臭流氓。”说完,蹬着地板,跑走了。
牧夜回了房间,按捺住有些澎湃的心跳,舒了口气,刚一抬头,就觉得房间好像有些不对劲。
她记得她的行李都没有收拾吧,可床上的衣服呢?
牧夜的第一反应是,遭小偷了。
她快速地跑到床边,开始检查自己的东西。拉开行李箱后,看到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牧夜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难道房东太太还管她收拾东西?
可外国人不是很讲究个人隐私的嘛,这样随便出入别人的房间,有点不大好吧。
正在牧夜纠结要不要找房东太太谈一下时,她眼角不小心一瞥,看到书桌上搁了个纸条似的东西。
牧夜走过去,拿起来一看,肺又胀了起来。
你到底是不是女孩子?房间乱成这样,昨晚不会就是睡在一堆衣服上的吧。帮你收拾了,不用谢我。
谁要谢你啊,自作多情。
牧夜捏着纸条噔噔地出了门,拍着艾瑞克的门板。
“怎么了?想好了是你主动亲我,还是我来亲你吗?”艾瑞克抱着双臂,懒懒地靠在墙壁上。
“你怎么可以随便进我的房间?你哪来的钥匙?要是我东西丢了怎么办?还有,懂不懂尊重别人隐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