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惊,正要招呼二叔来看,却见二叔脸色跟死了一样,喊道:“快把门关上!”
我和顾倾歌闻言虽然没有搞清怎么回事,但是从二叔的脸上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用身体抵着石门开始往外推。
这石门重的跟一座山一样,牙都咬碎了也没见它动弹分毫,我冲着二叔喊道:“这样下去不行啊!”
门缝里那道黑影越来越近,伴随着咚咚的脚步声,我似乎还能听见滴滴答答的流水声,这个东西明显不是那水煞,难道也是从水里出来的?
“跑!”
二叔大叫了一声拽着我的胳膊就开始玩命跑了起来,我情急之下拉住顾倾歌一起跑,一边跑一边郁闷,每次下墓除了跑好像也没干点啥,本来以为这次和二叔一起情况能有所好转,但是并没有什么卵用。
而且就在这个时候,倾歌怀里的豆豆也一褪之前的懒散,从她怀里挣扎了出来爬在肩膀上,浑身的毛都立了起来,冲着门缝里不断地发出嘶吼。
卧槽,这后面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之前豆豆见到顾峰也没有这个样子,真的是有什么狠角色来了么。
二叔这时也是前所未有的飞奔着,拽着我的胳膊也不分方向,哪里有路就往哪里钻,一边跑一边嘴里说道:“让那东西追上咱们全都得死!”
黑暗中,伴随着狂奔,手电筒的光被胳膊甩的压根没有任何作用,光束在四周到处忽闪,将紧张的气氛进一步加剧,而且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了“咯咯啦啦”的刺耳声响,这声音落在耳朵里,让我们三个心头一紧跑的更快,我们三个人使出全力都纹丝不动的石门居然被那怪物给推开了!
豆豆的两只爪子死死抓着顾倾歌的肩膀,立着毛不断地冲着后面发出呜咽,那是一种警告和恐惧的状态,猫的眼睛可以在黑暗中辨物,豆豆一定是看到了身后的东西,那个东西让它感受到了威胁才会让它如此戒备,可是后面到底什么鬼东西。
“我靠!”
跑在前面的二叔突兀地发出一声惊呼,我正疑惑出了什么事,就见二叔突然从面前消失,接着被他抓着的胳膊传来一股大力一下将我往前一拽,我情不自禁地喊了声“我靠”脑袋一下栽倒了一个空荡荡的地方,然后整个身子就滚了下去。
“谁他娘的在这挖了这么大一个坑。”
我躺在地上被摔了个七荤八素,手都快抬不起来了,身上还趴在顾倾歌,她倒没什么事,从我身上爬起来之后连忙将我拉了起来,二叔呲着牙站在旁边拿着手电筒在四处照着,我正准备看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却听到头顶上传来了登登的脚步声,我吓的一个哆嗦爬起来就要跑,却听到那脚步声竟然绕过这个窟窿跑远了。
我纳闷地抬头望去,生怕再遇到和上次血尸一样那玩意儿爬在上面看我们,但是发现在灯光的映射下,上面是一整块整齐的青石板,没有什么窟窿。
“踩到翻板了,咱们真是命大。”
二叔长叹了一声,拿着手电在我身上扫了扫,“没啥事吧?”
我摇摇头说死不了,就开始打探起四周的环境,才发现我们现在处在一个长方形的墓室当中,墙壁上都是一块块巨大的横砖,而且墓顶呈椭圆形,感觉跟在一个石棺材里面一样。
“是横穴砖室墓。”
二叔扫了一眼之后说道:“是西汉独有的墓室构造。”
“既然是墓室那为什么没有棺椁?”我问道。
“横穴砖室墓就是棺,先由地面向下掘一竖坑,在竖坑底部横开一穴,再在此横穴中以块砌成墓室,咱们刚才跑的那条路应该是雨道,是西汉墓匠专门用来建造这种墓室的一条路,雨道下面有很多这种墓室,只是为什么只有棺没有尸呢?”
二叔龇着牙拿着手电筒在里面晃来晃去,最后光线锁定在了墓室角落里的一具尸骸上。
那具尸骸已经腐化的只剩下骨头了,身上挂着点烂布,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乍一出现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顾倾歌往我身边靠了靠,我不由地想笑,没想到巫蛊高手居然害怕这个。
我跟着二叔走到那具尸骸的旁边,二叔蹲下身子从怀中掏出陌露在尸骨上挑了挑,我看着他的样子有点担心道:“别瞎挑啊,再起尸了怎么办。”
谁知二叔跟看白痴一样看我说:“你也知道那就起尸,这玩意儿要是能动的话那岂不是叫起骨了?”
二叔又盯着尸骸看了一会儿说:“盆骨宽大,圆盆似桶,应该是具女尸,西汉时期一般的殉葬或陪葬女子没有这个待遇单独给弄间石墓室的,而且尸骸躺在这个位置也没有被后来挪动过的痕迹,不太对劲。”
二叔说着站起身,眉头皱在一起似乎在找些什么,却听到顾倾歌的喊道:“来看这里,像不像一道门。”
我和二叔一听连忙跑了过去,看见顾倾歌正站在一面墙中间上下打探着,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面墙和其他地方都一样,是由一块块巨大的横砖垒砌,不觉得哪里像门。
但是二叔却眯着眼睛走了过去,拿手在上面摸了摸,然后倒攥着陌露突然开始在墙上画出了一个巨大的椭圆,像是一个门的形状。
“侄儿媳妇果然眼力不凡。”
二叔夸奖着顾倾歌,我疑惑着也走了过去,但是还是没有看出什么名堂,好端端的画个门做什么。
二叔有些鄙视地看我一眼说道:“西汉时期的墓葬多采用石转或者空心砖来混合构造,其中空心砖以做棺为主,石砖以做墙为主,两种砖里面一实一空,而且从外面很难看出差别,但是你看我用刀划过的这些砖。”
二叔说着拿陌露在其中一块砖上敲了敲,我眯着眼睛凑了上去,仔细观察了很久才发现,这块有匕首划过的砖的颜色似乎比旁边的浅了一些,而且更偏黄了一些,但是这种差距是十分细微的,不是仔细看还真的很难发现。
“汉墓所用的空心砖在烧制的时候工艺要远比这些石板或者石转难得多,其火候的掌握非常重要,过了不成空心,浅了易碎,所以就形成了它特有的颜色,我们管它叫做空心黄。”
听着二叔的解释我顺着那些被划过的砖仔细看了一边,原来这所谓的门型正好是一排空心砖围着一道石转墙,这些空心砖夹在墙里和墙外的中间,将中间的那部分石砖围成了一个拱门的形状。
而且看到这里我也明白二叔要干什么,空心砖很脆,而且隔断了中间那部分石转和其他石砖的连接,只要我们想办法敲破这些空心砖,就可以顺势推到里面的石墙,那样我们就能从这间墓室里出去了。
“看来侄儿媳妇的天赋要远远比你高得多啊。”
二叔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无奈地瘪了瘪嘴,女人对这种细微之处发觉的天赋还真是男人溜须拍马都追不上的。
二叔说着开始拿着陌露在墙上的空心砖上又是敲又是砸,可是那陌露毕竟把匕首,除了能在上面戳出几个口子啥也干不了,等它把一块砖戳破,估计下场会和那把八服差不多。
可就在这个时候,身后躺着尸骸的角落忽然发出“哗啦”一声响,把我俩吓了一跳,二叔满脸紧张地转过身拿着陌露朝着角落比划着,却看见顾倾歌手里拎着好像是人大腿骨部分的骨头走了过来朝着我俩一人扔了一个说:“试试这个东西能不能行的?”
我俩哑然地对视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女人还真是总能不时带来惊喜,但是刚才拎着俩腿骨的造型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
说干就干,人体骨骼的硬度要远远超过这些空心砖,及时是死了这么多年的死人骨头,我和二叔拿着大腿骨不断地敲打着空心砖,虽然费些力气,但是看着一块块被敲碎落地的砖块,再累也比那种走投无路的感觉要好。
我们两个人干了好半天,顾倾歌再怎么说也是姑娘家家的,这种体力活让她待在了一边,直到整面墙的空心砖都已经空了出来,墙面上露出一个拱门形状的石门,我和二叔大喝了一声,一脚就踹了上去,那面石墙“轰”的一声朝着另一面砸了下去,溅起了弄弄的灰尘。
我和二叔拍了拍手,准备招呼顾倾歌跟我们一起出去的时候,只见那渐渐散去的灰尘里,露出了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