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那声尖叫吓得一个激灵,不过随即反应过来,顺着刚才八服扔过去的方向就追了过去。
那是前面十几米外的山谷入口旁的树林里,我几步就钻了进去,第一眼就看到插在地上的八服汉剑,却没有见到别的东西。
没有东西?
那声音明明是击中了啊,难道真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疑惑着把八服从地上拔了出来,去见剑锋处扎着一块拇指大小的皮。
那块皮不像是人皮,上面布满了细小的绿色鳞片,和肉连接的那一面还带着一些绿色血液。
“呲”
这是什么东西身上掉下来的,应该就是刚才发出怪声那玩意儿,只是这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我又往四周环顾了一圈,没有找到那东西的任何踪影,当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整个树林里弥漫着之前看到的绿色气体,我这才感觉身体有点不对劲,胃里一个劲儿地恶心,脑袋发蒙,不敢再做逗留,就准备出去找他们两个。
刚一转身,身后突然传来的“沙沙”的声音,像是有东西走跑动。
那东西回来了?
我心中一惊连忙扭过身双手死死握着八服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可是整片树林里依旧是一片死寂,眼前的灌木林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整个树林里安静的可怕。
“沙沙沙”
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我慌忙又朝着声音转过身,可是眼前的一切依旧平静如初。
“呼”
我长舒了一口气,想把心中的压抑发泄出来,这个林子也太诡异了,必须得马上出去!
我沿着进来的方向拔腿就往外跑,我记得这个位置离外面不远,站在这里还能看到外面躺在地上的谢雅楠和贡布,几步就能出去。
可是跑了一会儿我才发现,任凭我怎么跑,都没有离开林子,和外面的谢雅楠他们也是没有拉近丝毫的距离,周围的景色在我停下脚步之后又恢复到了原样,有点像是在原地踏步,我当时心中一凛,想到贡布之前在车前面的举动,心知自己也被那东西迷了眼,而且那东西还在这林子里!
我警惕地环顾四周,心知这样跑下去不是个办法,迟早得累死在这,可是我又不懂怎么破解这玩意儿,总不能被活活玩死在这吧?
这时我突然看见外面的谢雅楠醒了过来,正从地上爬来揉着脑袋,我心中大喜连忙冲着外面喊着谢雅楠的名字。
那谢雅楠好像也听到了我在叫她,但是并没有往我这个方向看,只是满脸迷茫的四处张望,好像是不知道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我一看着急的在里面又蹦又跳朝着她使劲儿挥手,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按说她应该是能听见的,可是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朝我这瞧过一眼。
看来这玩意儿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而且在刚才的剧烈运动之后,那种恶心头晕的感觉更加强烈了,眼睛一个劲儿打飘,感觉只要一闭眼马上就能睡着。
不行,不能睡,睡了就出不去了,我猛地拍了自己两巴掌想让自己清醒一下,却突然想起之前谢雅楠扇贡布巴掌的场景,贡布就是那样被扇醒的,难不成我也学她那样扇自己耳光?
只能这样,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想到这我抬起手对着自己的脸卯足了劲儿打了下去,连打了好几下,感觉眼睛冒金星,脸都肿了,我这才停下来缓了缓继续往前跑。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跑了几步之后眼前豁然开朗,这个办法果然有用,得亏之前贡布中过招,我又舍得对自己下手那么狠,不然还真得栽在这。
刚一出树林,谢雅楠就发现了我,连忙朝我跑了过来说:“你刚去哪了,我之前一直听见有人在叫我,像是你的声音,却又找不到人。”
贡布这会儿也清醒了过来走到我跟前,我见着他们两个没事正要告诉自己的发现,刚一张嘴却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而且吐得全是一些绿色粘稠状的东西,吐完之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脚底一软就往地上一头栽了下去。
贡布眼疾手快急忙把我扶住放在地上,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脸色阴沉道:“不好,他吸了那林子里的瘴气,中毒了。”
听了贡布的话我这才知道那林子里绿色的气体原来是瘴气,难怪在里面待了没多大一会儿就开始难受,只是这会儿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一样,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谢雅楠在旁边着急道:“那么怎么办,有没有生命危险。”
贡布没有说话,离开了一小会儿又重新回来,一股浓烈刺鼻的草药味儿突然传到了鼻子里,那药味儿刚一进鼻子,胃里又开始翻滚,又是一股绿液从嘴里吐了出来,可是那贡布丝毫没有把我鼻子上那个东西拿下去的意思,药味儿一直往鼻子里蹿,胃里就一直滚,一直吐,直到苦胆都吐了出来,贡布才将那东西拿开。
而这会儿我也感觉身体好了不少,没有之前那么头晕想吐的感觉,但是就是没有力气。
我试着张了张嘴,发出微弱的声音跟他说:“快离开这,那脏东西一直在附近。”
二人听了脸色变了变,警惕地朝四周环顾了一圈,谢雅楠说道;“贡布拉,你把咱们的东西都带着,白不二我背。”
贡布听了点点头就将我抱了起来放在谢雅楠背上,接着又拿出了三个小布囊,分别挂在我和谢雅楠的脖子上说:“那林子里的瘴气非常厉害,这是我们藏族特制的防瘴气的草药包,能抵挡一会儿,咱们路过山谷的时候一定要快,不然很难出去。”
谢雅楠听了点点头,等贡布将东西都收拾好之后就快步进了山谷。
我没有想到谢雅楠的身体看似纤弱,背着我跑起来一点都不费劲,我之前还想劝她说扶着就行了,但看起来多此一举。
进了山谷之后,我一直注意着两边树林里的动静,发现从我出来之后,再也没有什么异常,只是我能感觉到那林子里有个东西一直在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那山谷里原本20分钟的路程,我们不到10分钟就已经看到出口了,而且能感觉到一股水汽扑面而来,纳木措湖要到了。
感觉到背着我的谢雅楠已经不堪重负,身体在跑的时候摇摇欲坠,我有些于心不忍的说让她把我放下来,几步的路程我应该能行。
谁知谢雅楠咬着牙从牙缝里寄出来一句话:“别废话,一个都不能出事!”
谢雅楠的话把被感动的刚准备夸她两句,却感觉身体一个失衡,就往前面栽了出去。
身体毫无防备的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之后歪倒在了地上,我咧着嘴抬起头发现眼前豁然明亮了许多,便连忙回头发现谢雅楠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吓了一跳,连忙使出全身力气朝着她爬了过去,把她的头扶起来正准备问她怎么样,却见睁开眼长叹了口气道:“可累死老娘了。”
听了她的话我眼圈都快红了,正准备发几句感动感言,贡布走了过来把我俩一只胳膊架起一个就往外走,边走边说:“到了湖边才算安全。”
要说这贡布的体格真不是盖的,背着我们所有的物品跑了这么远看着一点事都没有,直到又走了一段路,才把我们放了下来,我这才注意到,我们到了一个雪山下的大湖旁边。
那片湖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当天天色已经快黑了下来,映的整片湖水都是黑的,幽黑的湖水深不见底,让人看着容易产生很多不好的联想。
我突然想到了八服剑锋上的那块带着鳞片的肉皮,那玩意儿不会是从这湖里爬出来吧?
想到这我连忙想离湖边远点,却被贡布拦了下来说:“你现在最好别动,那瘴气很厉害,这药包只能压制住你已经吸进体内的瘴气,却不能根治,我还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
我试着活动下了身体,发现虽然比之前稍有好转,却也强不到哪去,想挪动身子坐起来都难,当时脸一耷拉说:“这山还没进呢,我不会就这样废了吧。”
贡布说:“不会,之前我们那村子里也有人在采虫草的时候着过贡嘎谷瘴气的道,但是后来被治好了,听说是用力贡嘎谷里的一个草药,名字我不记得,但我知道长什么样,待会儿把你们安置好了我就进去找找。”
贡布的话我听在耳朵里虽然很感动,但一听他还要再进贡嘎谷便摇头说:“不行,那地方你不能进去,里面很邪门,而且那东西现在也不知道在哪,你这样进去很危险,接下来可全都靠你领路。”
谁知道贡布的性子比我想的要执拗的多,说了声让我安心休息之后就去那边支帐篷去了,我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就听到谢雅楠在一旁说:“在藏族人的思想里有恩是一定要报的,不然死后没有资格天葬,会是一具污秽的尸体,你就让他去吧,而且贡布拉的本事要远超过你的想象。”
我看着贡布在一边忙碌的身影,这个一路上话不多但是像一座山一样的男人,确实和他守护神的名字很配。
等所有的帐篷都之好之后,我们围在一起吃了点东西,中间我把在树林里遇到的所有情况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贡布,让他千万小心,实在不行就赶紧回来,我不要紧,他可不能出事。
贡布一边往嘴里塞着青稞饼,一边含糊不清的答应着,吃完后抹了抹嘴跟谢雅楠说了句晚上小心点后就要离开。
我忽然叫住贡布让他等一下,将手中的八服汉剑递给他说:“把这个拿着,关键时刻能保命。”
谁知贡布咧着嘴从身后抽出一把一米多长亮闪闪的开山刀说道:“不用,我有这个,能砍死老虎。”
我说不行,你那玩意儿砍老虎可以,但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还是得靠我这个,你必须拿着。
贡布迟疑了片刻,点点头将八服拿在手中便转身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