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红光一闪而过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我盯着神像的眼睛看了半天却发现再也没有动静。
身下的谢雅楠一直在不住地发出呢喃,刚盖在身上的登山服很快被蹭掉,露出了一大片雪白,我连忙将衣服再给她裹上,可是就在我低头的一瞬间,我明显地感觉到神像的眼珠子动了一下!
草!
敢耍我!
别的东西也就算了,居然被一个石头人给耍了,当时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我从身边抄起一块碎石爬起来就朝着神像冲了过去,几步来到神像跟前握紧了手中的石块朝着神像的头部狠狠砸了下去!
“哗”
伴随着石块重重落在神像脸上,那神像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脑袋一下子被砸了粉碎,伴随着石屑掉落,一颗黑漆漆的蛇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那蛇头足有足球般大小,倒三角的蛇头上布满了一片片黝黑发光的蛇鳞,嘴里不断吞吐着血红的信子,一双猩红的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我!
那蛇头离我不过两拳的距离,带着血腥味儿的信子不断打在我的鼻子上,发出“嘶嘶”的声音。
我当时整个人都懵了,手上依旧保持着挥舞石头的动作,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眼泪却都快留下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风,接着就是一声厉喝:“躲开!”
是谢雅楠的声音,我心中一喜下意识地把头往旁边一偏,一道白光夹杂着风声擦过耳边直直地朝着蛇头撞了过去!
“噗”
一阵利刃划破鳞片切入血肉的声音传来,接着一股温热撒在我脸上,我还没看清是怎么一回事,一声怒吼从那蛇头处传来,随着“轰”的一声,我被谢雅楠一把带地坐在地上,堪堪躲过巨石的溅射。
等我再看清楚,却发现那神像的身躯已经变成一滩碎石,神像的后面则是一个一人多粗的黑洞,原来那黑蛇一直都躲在这里,可是那眼睛的红光是怎么回事?
回头见谢雅楠正一手拿着登山服裹在胸前,另一只手拿着八服汉剑,弯着腰大口喘着气,脸上的潮红还还没有退去。
谢雅楠见我直勾勾地盯着她看,脸一黑说道:“转过去!”
我哦了一声转过身,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听到谢雅楠说了声好了我才转过头,发现她的登山服已经穿好,但是明显里面很空,我突然想到刚才衣服撕裂的声音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你自己也快把衣服穿上,那是红眼蛊蛇,是湿婆神的卫士,奇淫嗜血,报复心重,刚才被我重伤吓到,估计一会儿缓过神就要杀过来!”谢雅楠面色严肃道。
我点点头赶紧把衣服穿上就跟谢雅楠往神庙外面跑。
在下山的时候我回头望了眼,发现神庙的顶上闪过一阵亮光,仔细一瞧居然是那黑蛇正盘在神庙的庙顶上正露着凶光盯着我俩!
我这时才明白之前在上下看到的亮光是怎么回事,是蛇鳞的反光!
我拉着谢雅楠飞速往山下跑,几次差点滚了下去,等到了路上却发现贡布正睁着眼睛原地转圈!
这小子干什么呢!
我走到跟前正准备拍他的肩膀,却被谢雅楠用手拦住,说:“他被迷了眼,不能拍他肩膀,火气一被拍灭他不死也得傻。”
我说那怎么办,谢雅楠没有说话走到贡布面前抬起手朝着贡布的大脸“啪啪啪”就是几巴掌,那贡布被扇完之后一脸迷茫地看着我们说:“你们怎么下来的,我刚才看着咱们的车一直走,可是怎么都走不过去,快把我累死了。”
“别说那么多,赶紧上车把东西拿了走!”谢雅楠说着头也不回地就往车上走。
贡布问我咋啦,我说你的神要出来咬人了,赶紧的!
将车上的东西都搬下来后,谢雅楠才发现手中还拿着八服,走到我跟前把汉服给我说:“怪不得一直抱着跟宝贝似的,居然连红眼蛊蛇的蛇鳞都能轻易刺破,这是什么剑?”
我将八服接在手中,重新找了块布将它裹了起来说:“神剑,哈哈!”
谢雅楠听了瞪了我一眼就喊我们抓紧上路。
走在路上我不断地回头看那红眼蛊蛇有没有追来,却发现它销声匿迹了,谢雅楠说不能掉以轻心,那东西的复仇心理非常恐怖,咱们必须到了纳木措它才不敢追来。
我问为什么,纳木措还能驱邪退恶么?
谢雅楠白了我一眼说到了就知道了。
走在路上我一直在想那红眼蛊蛇的红眼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当时也没有看它的眼睛就能被蛊惑了,难不成它真是神的卫士?
我当时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这个世上哪有神,神仙眼睛是人安的,木头菩萨是人雕的,世上无鬼神,全是人做成。
只不过为什么我会和谢雅楠那样,就像谢雅楠之前所说,这湿婆神是生殖和毁灭的象征,那刚好我和她一男一女在那里就成了生殖的一面,如果我和一个男人在那呢?
想到这里我抬头看了眼走在前面的贡布,顿时打了个冷颤。
不对,如果是同性在一起那会不会就应了毁灭的互相残杀?
而谢雅楠的爹最后就是消失在了这里,考古队里应该是男的多女的少吧,会不会。。。。。
想到这里我不敢往下想了,也不敢告诉谢雅楠,怕她一时接受不了,而且这也只是我的推测,有机会等回来再告诉她吧。
一路上一直都平静,没有预想的红眼蛊蛇的疯狂报复,我都怀疑谢雅楠是不是猜错了。
说实话在高原上负重徒步行走真心受不了,都不敢大口喘气,中间试了好几次都差点栽地上,贡布也总问我要不要帮我分担点,其实我挺想的,但是看着谢雅楠都没有找他帮忙,我也没好意思答应。
几个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山谷,山谷的两边都是高耸挺拔的山峦,一眼望不到头,目测都在海拔5000米往上,中间留下一个狭窄的山谷,这会儿天已经快黑了,山谷中看不清东西,隐约间好像有一些绿莹莹的东西在飘来飘去。
贡布走到这里停了下来,说休息两分钟,穿过前面贡嘎谷就到了纳木措了,也就20分钟的路程。
我和谢雅楠当时已经快到极限了,听贡布这样说一屁股坐在地上,拿起随身的水壶拼命往嘴里灌了几口,我突然想起在神庙里听到的声音对贡布说道:“你离开神庙以后没用见到有什么人吗?”
贡布摇了摇头说:“没有,出去以后我就被困在那了,但是能看到车,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人。”
贡布随即问道:“倒是你们,在神庙里发生什么了,说神出来咬人了。”
我和谢雅楠对视一眼,谢雅楠脸一黑把头别到一边不看我,我尴尬地笑了笑说:“没什么,只是感觉到神庙不太对劲,还是小心点好。”
我可不敢告诉他我把神像给砸了,他们对信仰和禁忌这种东西非常看重,万一一生气撂挑子不管我们了那我俩可傻了,不说别的,单说贡布背上背着的露营帐篷和睡袋,没这些东西我们可不知道怎么在这高原上过夜。
谢雅楠这会儿突然把脸转过来有些沉重的对我说:“刚才贡布明显是被脏东西迷了眼,之前的声音肯定也是它发出来的,但是一直没有见到是什么东西,后面小心点。”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那贡布突然转过头说:“你俩窃窃私语啥呢?”
我说没什么啊,贡布哦了一声把头转过去没再说话。
可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又把头转过来,脸上不高兴的说:“你俩说话声能不能大点,小声小气的听着耳朵难受。”
我摊摊手说我没说话啊,谢雅楠也是一脸迷茫地看着贡布,贡布见我俩这样嘟囔了两声跑到一边坐着去了。
还没过多大一会儿贡布腾地站起身满脸怒容的看着我们正要说话,我拿手指比着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别说话,因为这次我也听到了。
那声音像是碎碎念一样飘忽不定,从四面八方各个角落传来,像是有很多人凑在在耳边有人跟你说悄悄话,但是你却一个都听不清楚,心里莫名涌出一阵烦躁。
身边谢雅楠也发现了这个情况,连忙站起身警惕地盯着四周,可是还没站稳就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我见状连去扶她,可是刚准备过去就感觉到一阵头晕眼花,我下意识地用手堵住耳朵,却发现压根没用,那声音就像是从脑子里面传出来的一样,听在耳朵里感觉胸中像是憋了一口恶气,却散不出来,非常难受。
那声音到了后面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眼前的景象开始变的虚幻起来,整个世界天旋地转,我伸手捂着胸口想让自己好受一些,却在胸口处抓到了一个冰冰凉的东西。
那种冰凉的触感从手掌心传到脑中,之前不舒服的感觉瞬间挥之散尽,我低头一看,是八服,我的一只手正抓在八服的剑柄上。
八服汉剑,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那剑柄握在手中一股浩然正气油然而生,整个人突然酣畅淋漓,虽然那声音仍然在耳中回响,却再也没有半点的不适。
我心中大喜,一把将裹在八服外面的布撤掉,当八服汉剑在空中出现的一瞬间,我明显感觉到那声音陡然一滞,就在那声音重新出现的时候,我找准了方向把八服往第一声声音传来的方向猛地一掷,一声刺耳的尖叫顿时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