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静静地摆在屋子里,仿佛沉寂了许久,上面落满了厚厚的灰尘。
箱子上面没有上锁,我按照娘的吩咐将灯关上,取出提前准备好的蜡烛点燃之后放在墙角的位置。
蜡烛的灯光十分昏暗,我将箱子打开,箱子的盖正好挡住了蜡烛,光亮照不进去,里面是黑的,看不清有什么东西。
这也是娘交代的,无论如何在东西取出来之前,也不能让里面见着光。
我深吸了口气,掏出一把水果刀,在中指上一划,鲜血涌出。
颤抖着胳膊将手指伸到箱子里,我仿佛听见了箱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是活物?
当时我就慌了,可是一旦开箱,所有的步骤必须连贯进行,一旦中断,必死无疑。
箱子里确实是个活物,当我手指伸进去之后,能感觉到那动静越来越大,然后一股冰冰凉凉的触感从手指头上传出,接着就是酸酸麻麻的感觉。
它在吸我的血!
那东西的嘴似乎很小,刚好能含住我的手指头,一个小小软软的东西不断地在伤口上舔着,那种感觉很奇怪,竟让我觉得有些舒服。
可是它东西好像舔上瘾了,好半天的功夫都没有停下来,而且我的伤口处这会儿应该没有流血了,忽然传来一股剧痛,它竟然咬伤了我,直接开始用力嘬。
娘也没有说过这种情况啊,不是说一小会儿就好么,可是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我非得被吸干了不可!
但是我又不敢贸然将手抽回来,因为还没有到最后一步,连娘都说必死无疑,那肯定会死啊。
那东西跟疯了一样开始玩了命的吸,我甚至都能感觉到体内的血液顺着手指往外窜,眼前也开始发晕,四肢无力,就快要栽倒在地上。
“哼!”
就在此时,一声冰冷的女声在屋子里回荡,箱子里忽然发出“吱吱”像是惊恐的声音,然后就松开了我的手指。
我如是大赦地连忙将手缩了回来,寻找女声的来源,但是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我赫然醒悟,是汉朝女尸。
她在帮我。
我心中默念道,看着黑漆漆的箱子,还有被吸的发白的手指,顿时火就上来了,可是想想不行,忍住先,先把娘交代的事情完成了再收拾它也不迟。
可是这最后一步才是最难的。
我拿着手中的刀在身上找了半天,一咬牙一跺脚,在左手胳膊上拿着刀尖一剜,一快小拇指盖般大小的肉就从手上掉了下来。
我疼的满头大汗,也来不及去包扎,赶紧将肉扔到了箱子里,在伤口上缠上绷带,注视着箱子里的动静。
当听到里面传来咀嚼的声音时,顿时松了一口气,完成了。
咀嚼声消失之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接着,就看到一条细小的身影从箱子里爬了出来。
穿山甲!
我就知道是这玩意儿!
可是这根二叔还有洞花情的那比,也太小了点吧,跟只耗子似的,一直都没有喂饱么?
那只穿山甲的个头小的可怜,浑身黑黝黝的,一副发育不良的样子,瞪着一双亮晶晶的小眼睛看着我,可怜兮兮的样子,让我的怒火瞬间没了。
穿山甲……
掘子甲……
这个不会就是我爹的搬山掘子甲吧……
这也太寒酸了吧,跟他们口中所说的英勇神武完全搭不上边啊!
我弯下腰朝着它伸出手,它很快地爬到了我的手掌心里,我心里不由得感叹,真他娘的小!
但是不管怎么样,娘的话肯定不会有错。
而且之前在顾教授那里也了解过,这东西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穿山甲,而是鼍龙和鲤鱼的合体,名为分山掘子甲,是搬山道人的绝命法宝之一,和搬山填海术其名。
挖山的能力一流,而且对墓中的机关极其敏感,能够轻易钻到石墙之内,寻找到机关并将其破坏掉,就如之前洞花情毁掉那甬道里的暗弩机关是一样的。
掘子甲出来之前变得非常温顺,没有了之前在里面吸血时的狂躁,我观察了好一会儿,将它放在背包里直接奔向机场。
登机之前特意给赵建国打了个电话,因为这掘子甲没有特别通行是带不上飞机的,等飞机落地,顾教授和陈四爷一行已经在等着我了。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善,只等出发时间。
我因为想起来之前八服的情况,就问了顾教授,顾教授说八服开封的效果有限,一次并不能持续那么久,想要再次使用,必须得再次开封。
在将八服再次开封之后,我,顾倾歌,刘胖子,陈虎在赵建国的安排下,到了和田。
和田位于新疆的南隅,古称“于阗”,藏话意思为“产玉石的地方”,南抵昆仑山与西藏交界,北临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与阿克苏相连,这里是典型的沙漠区域,矿产资源丰富,著名的和田玉就是因为在此地生产而得名。
我们直接住进了赵建国安排的宾馆,是一个非常热闹的繁华区,一到晚上人头窜动,但是听口音,很少有本地人。
我还以为这里都是来走玉的商人,但是赵建国告诉我说,这里的人,超过半数都是奔着扎格拉马山来的。
我当时就被吓的直吸冷气,按这样说的话,这次和我们有利益冲突的,起止几百人。
到了晚上,赵建国把我们领进了一个酒吧,也不说干嘛,一人点了一杯酒,就在那干坐着。
说实话我对这种地方实在提不起来什么兴趣,顾情歌也是,连连直打瞌睡。
我问赵建国,你是不是嫌上头分给的经费太多用不完,跑这地方来浪费时间干什么,还不如早点回去洗洗睡了。
谁知他神秘兮兮地说:“看事情别看表面啊,你多听听他们在聊什么。”
我恍然大悟,这就像是武侠小说里的,一旦什么地方出现了宝物,引起太多人的前往,想打听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在那个地方找个茶馆,安安静静地喝着茶,就对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了。
酒吧的环境不比茶馆,人声和音乐的声音混淆在一起,我竖着耳朵听也只能听到一些只言片语,但是我注意到有一个词汇出现的频率最高,那就是死亡谷。
等离开的时候,我发现除了我和刘胖子外,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非常差,可以说是差到了极点。
我憋了一路,刚一到宾馆的房间,我就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出了什么问题。
倒是赵建国很惊讶地看着我说:“你没有听说过死亡谷么?”
我说那我哪知道,不过听着名字感觉挺恐怖的。
赵建国深吸了口气说道:“死亡谷原名是叫棱格勒峡谷,隶属于昆仑山脉,东起青海布伦台,西至沙山,全长105千米,海拔接近4000米,在谷底的最南端就是昆仑山。”
我听完点点头说还可以啊,你们那时驻守的哨所的海拔不比这个还高,有啥怕的?
这个时候反倒是顾倾歌像是看白痴一样看了我一眼说:“死亡谷在整个世界都赫赫有名,你知道它还有个名字是叫什么么?”
见我摇头,顾倾歌说道;“地狱之门!”
“相传在昆仑山生活的牧羊人宁愿因没有肥草吃使牛羊饿死在戈壁滩上,也不敢进入昆仑山那个牧草繁茂的古老而沉寂的深谷,在那里四处布满了狼的皮毛、熊的骨骸、猎人的钢枪及荒丘孤坟。”
我听了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说:“我记得之前上学的时候好像听说过个类似的地方,咱们不会是要去那里吧?”
顾倾歌说:“这个你得问赵大哥。”
赵建国说:“现在还不能确定,可靠的消息还没有传过来,咱们还得再等等。”
我哦了一声,大家就开始各自回屋休息,只有顾倾歌留了下来,她一直眉头紧锁,似乎有话要说。
等人都走完了,我看着她没有说话,过了许久,才见她叹了口气走了。
这下给我闹了个傻脸,也没有多问,毕竟大半夜的把人一姑娘以问事儿的理由留在房间不太好,脑子里想着死亡谷的事情就躺床上慢慢睡着了。
由于睡之前忘了关灯,迷迷糊糊之中,似乎结余睡着与清醒之间,我仿佛看见一道红色的身影就坐在我的床头,似乎是个女人。
这女人只给我留了个背影,身穿红袍,头顶霞冠,乌黑的长发一直垂在了腰间。
我当时就惊醒了过来,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不能动,想张嘴也张不开,我心中一惊,被鬼压床了?
而且这个女人的背影我越看越熟悉,好像是汉朝女尸。
她居然跟到这里来了?
正想着,忽然听到了门锁被撬动的声音,全身能动的地方只有眼珠子,我拼命地将眼珠子往门口的方向转,竟然看到房门被打开,走进来了一个人!
那人的脸被遮的严严实实,我完全看不清楚是谁,只是那握在手中明晃晃的尖刀,异常刺眼。
暗杀?
我脑门子上的汗就下来了,我这来这里才一天,谁也没得罪啊,怎么就来人暗杀我了?
而且那人好像跟没有看见坐在我床边的女尸一样,垫歩拎腰一步步朝我走了过来。
当时我是干着急不能动,不知道这汉朝女尸是不是我这会儿被梦魇住了看到了幻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今晚我可就得交代在这里。
正着急,忽然听到“啪”的一声,灯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