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声音不是从村子中间传过来的,而是在我左手边不远的一个屋子里。
“谁在哭?”
我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却听到胖子不以为然的说:“死人了有人哭不是很正常。”
“废话,你忘记我之前给你讲的刘德贵出殡的事么?”
胖子一听脸色变得不大好看了,哆哆嗦嗦地说:“那你什么意思,这次是真有死人?”
“先去看看再说,我感觉这人应该和小洼村的人不是一伙的。”
说着就顺着断断续续的哭声寻了过去,穿过两座屋子,赫然发现那哭声是从前面的一个小院子里发出来的,整个院子里也没有亮灯,黑漆漆一片,但是可以听得出来,哭声的主人就在这里面。
我们来到了院子土墙的下面猫着,那哭声更加明显,似乎很伤心。
“娘的怎么关着灯哭啊,怪渗人的。”
胖子抹着一头汗,在我身边盯着眼前的屋子说着,我看向顾倾歌,她冲我点点头,直接一个翻身就从两米高的土墙越了过去,不光是胖子,连我都看傻了。
“进来,没事。”
我看着面前的高墙,深吸了一口气,脚下猛地一用力直接扒上了墙边,然后手上一使劲儿,就翻到了墙头上。
“卧槽,你们是不是人,我给你们把风!”
胖子在试了几次之后就彻底放弃了,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翻身跳进院子里。
整个院子的情况和一般农村人家没什么区别,摆着一些农作工具和稻谷,整体看起来很平常,唯一不同的,就是正屋门上贴的一些奇怪的画像。
这些画像像是门神一样贴在两扇门的两边,可是要说奇怪的是,这画上并不是一般老百姓家贴的钟馗,秦琼之类的门神,而且一些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鬼神。
我也叫不上来这些鬼神的名字,从来没有见过,只是站在现在的位置,借着微微月光看过去,很渗人。
“你们这边的风俗都爱贴这种玩意儿么?”
顾倾歌蹙眉道,显然也发现了门神的异常。
“毛线啊,疯了贴这东西,小洼村不会是供奉着什么邪物吧。”
我正说着,那持续不断的哭声忽然消失了,我以为是被发现了,就连忙拉着顾倾歌躲在了旁边的一个牛车后面,刚一进去,就看见贴着奇怪门神的屋门被推开了。
走出来的是一个大约不到20岁的女孩子,长得很清秀,穿着打扮都像是城里人,连我们县城的都赶不上。
这种大城市的女孩怎么出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探亲的么?
那女孩推开门之后先是探出脑袋在门口左右瞧了瞧,好像是确定没人之后才走了出来,当她走出屋子的时候,我和顾倾歌都傻了。
这女孩没有手!
女孩穿着呢子大衣的两条胳膊随着走路空空荡荡的,脸上的泪水依旧挂着,眼神有些木讷地走到院子中间,头似乎朝向了村子老井的那个方向,也没有继续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和顾倾歌蹲在牛车的后面也不敢动,就那么注视着她,之前还打算着能从这里找到小洼村的突破口,得知点什么内幕消息,但是眼下看来是敌是友还不能保证,万一她和小洼村是一伙的,再打草惊蛇,我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我举棋不定的时候,身旁的顾倾歌动了。
她的身形快成一道虚影,在那姑娘发现之前,已经来到切近,猛地一伸手捂住她的嘴,然后就朝着我这个方向拖了过来。
那姑娘在顾倾歌的手中拼命挣扎,发出呜呜的声音,顾倾歌将嘴凑到姑娘的耳边轻声说道:“姑娘,我们是来救你的,不要乱动!”
顾倾歌的话好像真的起了作用,那姑娘在听了之后立马放弃了挣扎,转过脸看向顾倾歌喃喃道:“你们真的是来救我的?”
我是看懵逼了,她怎么这姑娘不是小洼村的,得亏蒙对了,不然这一嗓子下去,我们全得完蛋。
看到这里我也走了出去,当看到出现的时候姑娘脸上明显闪过一阵恐慌,我连忙摆手说:“姑娘别怕,我们是一伙儿的,我也是来救你的。”
忽然发现用一伙儿这个词不太好,我缩了缩脖子,那姑娘警惕地看着我俩半天,眼泪噗嗤又流了下来,顾倾歌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说:“你先别哭,到安全的地方再说话。”
姑娘点点头将我们引到了之前她出来的那个屋子里,进屋之后姑娘先是关上门,然后点燃一支蜡烛,当我看清楚屋里的幻境时,顿时吓得腿直发抖。
这屋子的正中间摆着一口大红棺材!
“这……”
我和顾倾歌有些哑然地看着这口红棺,背后直冒凉气。
“抱歉,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咱们只能站着说话。”
姑娘说着,我才发现整个屋子只有一口大红棺材和棺材正前方摆着的个神龛,上面不知道供奉的是谁,但心里隐隐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善类。
“你好像一点都没有想出去的意思?”
顾倾歌忽然开口,我发现这姑娘除了刚才得知我们是来救她的那一瞬间脸上闪过惊喜,再之后就没有什么感觉了。
“非常感谢你们,但是我是出不去的。”
姑娘说话的时候很淡然,仿佛不管她的事一样。
“你真的是被困在这里的?为什么出不去,我现在就带你出去,门口还有警察在,我看谁能拦着你!”
说着我就要拉着姑娘出去,却见顾倾歌眉头一皱,“听她把话说完吧,这里的事情我感觉没有那么简单。”
那姑娘有些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这位姐姐说的没错,如果光靠走就能出去的话,我早就出去了,毕竟现在村子里也没人看着我。”
“那你为什么不走?”我有些好气道。
“有什么用呢,每次出去之后又莫名其妙地躺在这口棺材里,而且还要受折磨,我都已经放弃了。”
躺在棺材里?
我看着那口红棺不可思议地走了过去,赫然发现里面居然还有被子枕头之类的床上用品,把两边的棺材板一打倒,这分明就是一张床啊。
“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能给我们仔细讲讲么?”短暂的失神时候,顾倾歌开口问道。
姑娘听完神了一口气,似乎在回忆什么不想再回想起的经历,短暂的沉默后,开口说道:“我叫刘梅雅,是西南高校的一名大三的学生,家是成都的,在大二的时候我谈了人生第一个男朋友,那是我的初恋。”
“他的老家是农村的,对我很少很贴心,每天早上给我送早饭,晚上下课送回我宿舍,在他追求我到恋爱的一年多里,风雨无阻,从没有间断过。”
“我从来没有因为他是农村来的而有一丁点看不起他,反而很体贴他,每次出去吃饭出去玩我都会抢着买单,生日也最多只要不超过一百块钱的礼物,我们那时的感情特别好,他学习也很努力,我爸妈也见过他,说寒门出贵子,让我们早点把亲事定下来,等一毕业就结婚。”
听到这里我点点头说:“挺好的啊,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这跟你变成现在有什么关系呢?”
“有什么关系?”
刘梅雅忽然冷笑起来,看着我说道:“跟女朋友在一起之后你们男人的脑子里是不是都会想那个东西?”
我被问了个哑然,不知道该什么回答,顾倾歌瞪了我一眼说:“别理他,你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