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陈家……你就是刚才洞花情嘴里说的江南陈家?”
陈四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将我送上车之后,坐在我对面一双眼睛盯着我,许久过后开口说道:“是不是有很多事情想问?”
我点点头,脑子里乱成一团,但是还是忍不住先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我爹娘呢?”
谁知陈四爷沉眉说道:“这个我暂时没有办法告诉你,但是有个人想要跟你说话。”
陈四爷说着从兜里掏出手机,在上面拨了一串电话号码之后放在耳边,当我隐隐能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声传出来的时候,他将电话贴在了我的耳朵边上。
电话里一片安静,我疑惑地看着陈四爷,正准备张嘴问是谁,听筒里传出了一道我魂牵梦绕的声音。
“二娃子,是你吗?”
听到声音我眼泪狂飙不止,跟洪水泻了闸一样,哽咽了半天,才颤抖地喊着:“娘……”
这道声音我这么长时间以来不止一次梦见过,也想象过会在哪里再次听到,我甚至无数次的以为我再也没有机会听到了,可是没有想到……
“二娃子,我跟你爹离开以后吃了不少苦吧?”
娘的话再一次揪住了我的心窝子,我竟然不知道回话,开始放声痛哭,陈四爷在一边看着我叹气,拿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脑袋。
“二娃子,你别难过,我和你爹现在都很好,只是暂时不能见你。”
听了娘的话我哽咽了半天才说道:“娘,你跟我爹到底是怎么了,真的有那个诅咒么,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其实有些事情本不该瞒着你,你现在的处境是我和你爹当初最不想看到的,但是既然已经发生,就做好准备面对吧,这是白家人的宿命。”
“娘你还没有回答我……”
“二娃子,记住,你和你爹不一样,盗墓贼的身份从你身上开始就要和白家彻底告别,你有你的使命,将八服汉剑重铸,不要再让它离开你的身边,从四爷那里离开之后,去小洼村,唤醒你命中注定的那人,从今天开始,你将不再是一个人,你的肩上担负着许许多多人的生死……”
娘的语速很快,完全没有给我插嘴的机会,说到最后忽然问我:“你看清面具下的那人是谁了吧?”
“嗯,看清了,娘你知道她是谁?”我差异道。
“二娃子,你只需要记住,以后如果再见着她,在你找到三颗鬼眼之前一定要远远躲着,你不是她的对手。”
“三颗鬼眼是什么?”我好奇道。
“你想知道的东西四爷会慢慢告诉你,记住,从今以后,除了四爷和小洼村那人,谁的话你都不能再相信,特别小心你二叔!”
“可是娘……”
就在我想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电话居然挂断了。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陈四爷,只见他摇摇头将电话收回,说:“能给你打这一通电话已经很不容易了,该说的也都说了,起码能证明他们两口子现在是安全的不是?”
我无奈地点点头,开口问道:“四爷,我娘在电话里说的小洼村那人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么,还有让我重铸八服,可是八服已经丢在铜莲尸山里了啊。”
“谁说的啊,小废物。”
阿菜的声音没有由来的从车头传了过来,接着驾驶位和后坐位中间的挡板被开了个小口,从里面露出了一个跟瓷娃娃一样的小女孩。
“你,你是阿彩?”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瓷娃娃,这么可爱的脸蛋和眼睛怎么都不能和之前的那个力气巨大,动作敏捷,说话丝毫不客气的小面具人联系在一起。
“怎么,很失望,没有你的小情人好看?”
“真是你!”
得亏身子不能动,不然这会儿我指定一蹦三尺高,这反差也太大了。
“对了,顾倾歌呢,她没有和你在一起么?”我问道。
“你的小情人啊,走了。”
“走了?”
“对啊,知道我们会救你之后她就走了,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东西,应该回北京了吧,怎么啦?才这么一会儿就舍不得了?”
怎么会就这么走了?
回北京去找顾教授了么,还有我娘刚电话里说的除了小洼村那人和四爷其他人都不能相信,连顾倾歌和顾教授也不能信么?
“瞧你那点出息,一点男人味儿都没有。”阿彩憋了瘪嘴说道。
“呵呵。”
陈四爷笑了笑说:“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话去了扬州再说吧。”
……
扬州,自古以来就有着“淮左名都,竹西佳处”的美称,人美,景美,城美。
当我被担架抬着进入到扬州城的时候,已经是离开铜莲尸山的第二天晚上。
陈家大院位于扬州城的城郊,四周都是一片片金黄色的银杏林,院子是非常有江南特色的园林构造,几进几出,小桥流水假山,一副皇家后花园的味道。
我被送进陈家大院之后连屋门都没有进,就看到几个黑衣大汉抬着一个巨大的水缸放在了院子里,离得老远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儿。
“扔进去!”
随着陈四爷的一声令下,我直接被那几个大汉四仰八叉的放到了水缸里,刚一进去就忍不住大叫:“****,烫烫烫烫烫!”
“想活命就得受点苦,你身上的尸毒在体内发作了太长时间,不赶紧把它逼出来,你就等着起尸吧!”
我瘫在水缸里,跟被扔进了开水炉里一样,全身火辣辣的疼,叫到最后直接嗓子都喊哑了,眼泪直接在眼眶里打转。
“老听人说死猪不怕开水烫,啧啧,看来也怕烫啊。”
阿彩站在旁边一幅人畜无害的样子,大大的眼睛仔细地打量着我,我边叫边说:“你这人怎么这样,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给我加点凉水!”
“加凉水?你知道这一刚药材得多少钱么,把你卖一万次都不够半缸的,好好享受吧,会有惊喜哟。”
阿彩冲我做了个鬼脸然后伸了个懒腰说:“好累啊,回去睡觉了,晚安啦。”
临走之前还对旁边的那几个大汉说了声别忘了加火。
我这才注意到这个水缸是被架在一个石台子上的,合着下面还能加火的?
阿彩走了之后,那几个黑衣大汉给我交代了几句,无非是不让我出来之类的,我点头表示答应,他们几个就坐在旁边睁瞌睡了。
夜幕渐渐降临,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知道缸里的水凉了还是身体逐渐适应这个温度,那种被水趟的灼热感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
水缸里的液体黑糊糊一片,看不清是什么材料,但是那种不断有丝丝入微的东西顺着汗毛孔钻进体内的感觉愈加明显,我情不禁地舒服的差点叫出声,不过看了那几个大汉还是忍住了,怕是被当做有什么特殊癖好。
渐渐地,心也开始静了下来,感觉全身的毛孔似乎都在张伸缩,特别是肩膀上被顾峰插进去的那个五个窟窿,和屁股上被红眼蛇咬过的地方,这会儿奇痒难耐,我忍着不去挠它,忍着忍着,居然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是被早饭的香气熏醒的,醒来的时候缸里的水还是热的,应该是昨天晚上睡着之后被加过火,而且尝试着动了下身子,发现已经恢复如初,不但没有之前几次那种疲惫,反而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精神焕发。
“不要想着乱动,你还得再泡上一天一夜,你这副身体太烂了,不巩固一下以后还是找死。”
阿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身后,我循着声音望了过去,发现她换掉了之前的那身戏袍,转而穿上了一套带着蜡笔小新图案的睡衣,配着瓷娃娃的脸,还是萌妹子一枚。
不过想到之前她的种种举动,我瞬间放弃了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