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说这话,两个人都是愣了一下。
“你他妈找……死啊?……啊?”瘦巴巴的人边在我耳边比划着恶狠狠地说,说到一半的时候,刀子已经到我手里了。
胖司机想动手,被我拿刀子逼回去,我说:“你开车,没你的事。”
瘦巴巴的人看着我笑吟吟的模样和手中的蒙古刀,不知所措了。他根本没看清刀子是怎么没的。
胖司机当然没听我的话,他一拧把车靠边停下来,很敏捷地跳下了车,看那样子,是不想受我一点威胁。
瘦巴巴的人也跳了下去。
我慢悠悠地跟他们下了车,他们一人手里掂着一只铁扳手,满脸坏笑的模样,看样子跑夜路没少干过脏事儿。
胖司机开口了:“兄弟,我们只要钱,不要命,你把包给我们,我们安安稳稳给你送到邢州。不然……这儿就是你最后一站了。”
瘦巴巴的人看着我,没吭声,他握地很紧。
我冲他们点头:“来。”
胖司机和瘦司机都是愣了一下,他们显然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互相看了一眼,胖司机很不屑地笑了:“你以为你是李小龙?”
瘦司机竟然有点犹豫了,他低声地嘀咕:“这家伙像个变戏法的。”
胖司机狠狠瞪了瘦司机一眼,对我说:“我再说一遍啊,你赶紧……”
我打断他:“来。”
胖司机努努嘴,呲了呲牙:“放心,看在同乡的份上,不要你的命!”一边嚷嚷着,他一边挥舞着铁扳手冲我冲过来,那架势一扳手下来,肯定是头破血流。
瘦司机似乎也被胖司机的神勇鼓舞了,大叫着掂着扳手冲过来。
我一抬手,“哐当!”一声。
胖司机停住,回头看瘦司机,只见他手里的扳手已经掉到了地上,他用左手抓着右手,表情很痛苦。
胖司机说:“老三?这才几天没干买卖,家伙事都拿不动了?”
瘦司机没回答,眼神怯怯地看向我。
我说:“再动一下,你就得跪下。”
胖司机扭过身,怒目圆睁边说着边往前走:“是你个小崽子?劳资弄死你。”
话音刚落,我一抬手,一枚钢针瞬间打入了他的膝盖,他噗通一声给我跪了下来。
我说:“再动一下,你就再也动不了了。”
胖司机惊恐地看着我,像是明白了什么,结结巴巴地说:“哥,哥,我们错了……我们有眼不识泰山,狗眼看人低。你别弄我们,把你送到家门口,一分钱都不要,行么?”
我轻声道:“十倍的车钱。”
胖司机愣了愣,很心疼地说:“好,好,好!”
我对已经陷入呆滞状态的瘦司机努努嘴:“扶他上车,你这胳膊是倒不了班了。”
瘦司机这才反应过来,费力地将跪倒在地上的胖司机扶到车上。
我说:“你继续睡觉。”
瘦司机捂着手臂躺到了后座上,像个死人一样一声不吭了。
胖司机打着火,一脸恳求地说:“哥,你这是不是点穴啊?”
我笑了:“不是。”
他艰难地笑笑,说:“那我们这手脚……”
我说:“十倍车钱。”
他赶紧从兜里掏出个破包,抽了一沓红票,递给我:“车钱……”
我说:“你去邢州的孤儿院,把它捐了。一分都不少,捐完之后,找老院长,他给你治。”
他愣了愣,迟疑道:“真的?”
我冷眼看他,他赶紧点头:“好,你放心,两千块钱,一分都不少。”
我说:“开车吧。”
孤儿院是有,可那老院长我却不认识,我只知道,孤儿院的对面有一家中医门诊,老院长肯定会千恩万谢地把他们送到门诊,只要取出关节的钢针即可。
胖司机不再说什么,继续开车了,手里握着方向盘,眼神却一直向我漂过来。
我微闭着眼,说:“你要再打任何歪主意,你就永远睡下吧。”
他惊了一下,把头拧过去:“不敢,不敢!”
我说:“可别疲劳驾驶啊,小心天上。”
他愣了愣:“什么?”
我竟然说漏嘴了,飞行人的事告诉他们他们也不会信,我索性说:“没什么,开车。”
他就不再问了。
我闭上了眼,竟然就这么不安地睡了过去。之所以不安,不时因为我担心这俩人趁我睡觉下毒手,而是害怕那飞行在天上如同尸体一般的老头,他如魔似妖,根本不能用人来比喻。
怪不得那么多世家高手都无声无息地被杀掉,就算是我自己,也是万分侥幸,捡了天大的落子才躲过追杀。
他们的出现,给我的心头再次蒙上一阵阴影。那老头的长相和他说的话,难道他就是挖我大伯眼睛的司寇无为?那这七人众,真的和我们即将要拜访的古派有关?
再醒来,竟然已经到了邢州了,胖司机小心翼翼地把我喊起来:“哥?到了。”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说:“到哪了?”外面很清静,天刚蒙蒙亮,我们似乎已经到了市里,路旁都是高高的建筑,路上行人很少。
他说:“时代广场了,您要去哪?”
我说:“就这儿吧,你们走吧。”
胖司机犹豫了一下,说:“不用我们送您到家门口?”
我瞪了他一眼:“让我坐个大货车在城里晃悠么?”
胖司机赶紧说:“不敢,那多掉份啊,哥我们走了啊。现在就去孤儿院捐钱去……”瘦司机也探出头,一脸畏惧。
我打了个哈欠,冲他们挥挥手:“走吧。”
胖司机逃一般地开车走了。
我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笑了笑,拿出手机给战伯打电话,很快,一辆轿车开了过来,窗户落下来,竟然是战伯。他黑洞洞的眼睛下意识地四处望了望,探询地喊了一声:“陆安?”
我说:“大伯!”
战伯的老脸一下就舒展开来,笑呵呵地:“这么早就回来啦,哈哈,恩?王大炮呢?”他疑惑地四处看,好像很疑惑为没有听到王大炮的声音。
我打了个哈哈说:“出了点状况,上车详谈。”
“哦?”战伯的脸色一下就严肃起来:“快上来!”
我就上了车。
战伯首先询问我:“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东西了?”
我说:“是。”
“……”战伯神情低落下来:“王大炮为了保护你,留在那了?”
我说:“不是,他被我弄死了。”
战伯的嘴巴一下就张大了:“什么?”
我就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给了战伯,战伯脸上的惊讶越来越重,到了最后,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你跳粪坑里去了?哈哈哈……”
战伯这句话声音很大,我听到前面的司机都忍不住‘扑哧’了一声,我尴尬地说:“大伯,这不是重点……”
战伯止住笑,叹了一口气道:“陆鸣那小子真是无孔不入,连王大炮都被策反了……我还寻思着他手上有功夫,能沿途保护你,没想到差点害了你。不过,也算是阴差阳错。”
我迟疑地看了看战伯:“阴差阳错?”
战伯缓慢地说:“前些天,我接到消息,封家花重金派人去杀你,直到昨天,我才花重金买到了他的资料……”
“杀我?”我呆了呆:“谁?”
战伯递给我一张纸,类似于招聘个人信息的单子。
我扫了一眼,彻底呆住了。
那照片上的人,是文友友。照片上的他,白衬衣蓝背景,一张脸格外冷酷,一点娘气都没有。
我的冷汗忽地就冒了出来。
原来我此程最大的危险,不是王大炮,不是拿直挺挺飞来飞去的七人众,而是这个埋在我身边的娘娘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