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看我愤怒又坚定,刚刚想要说的话,似乎又咽下了。
“妈……”我请求着,“请您告诉我实情,好吗?”
婆婆别过眼神,“实情?我,我,我也不是很清楚。”
婆婆说她不清楚,这话我怎么听着就是不太相信呢?
“妈,请您告诉我,拜托您了。”我紧握着婆婆的手哀求着,只想让她告诉我是谁撞死了我父亲,我真的很想知道。
“慕柔……”婆婆撇着手,急于想要掰开我,“慕柔,你放开我,你弄伤我的手了,慕柔!”
我低头一看,婆婆手背上别着的针冒了点血丝出来。
我松开了她,低下了头,“对不起。”
“你出去吧!”婆婆生气地说着。
我知道我一时冲动,抓痛了婆婆的手,让她生气了,可是她为什么就不能告诉我呢?
到底肇事者和她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肇事者是杜成胜?
婆婆不告诉我,就是因为她和杜成胜私下有感情?
不管是不是杜成胜,这件事我都会从新查起的。
以前我不懂事,让父亲的事草草了解,那是我的不孝。
我已经错了一次,不能一错再错。
离开病房的时候,我手搭在门把上,侧身对着病床的婆婆轻声说了一句,“我不会离婚的,金菲的孩子,注定是私生子!”
说出这句话,完全就是赌气。
这段没有意义的婚姻,我越是坚持,就输得越惨。
金菲和刑茂,连孩子都有了。
心哇凉哇凉的。
我就是不离婚,我就是要让那个孩子,名不正言不顺!
我过不好,他们也别想舒坦!
……
离开医院,我没有去鼎豪,而是回了目前暂时居住的万盛酒店。
刚进酒店大厅,盛瑾源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我的那一瞬间,他脸上紧绷着的表情有那么一点点松懈下来,“去哪儿了?”
“刑茂的妈妈住院了,我去看了一下。”刑茂的妈妈,而不是我的妈妈了。
“找我有事?”我抬头看着盛瑾源,想起杜成胜和刑家兄弟的计划,心里也是相当的犹豫,到底要不要将他们的谈话告诉盛瑾源。
以杜成胜的为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是事,是断然不会当着别人的面说的。
而我,到不是怕杜成胜找我算账。
我是怕杜成胜反其道而行之。
如果我将杜成胜和刑家兄弟的计划告诉了盛瑾源,可万一这是他们布的局,故意让我带话给盛瑾源,借我之手将盛瑾源带入坑里呢?
可如果我要不说,万一他们的计划是真的呢?
我很犹豫,也很纠结。
真的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
“一整天都没在酒店看到你,给你打电话又关机……”
“不好意思,手机没电了。”我的心情很糟,对于盛瑾源的担心,我完全没有感觉,“我先上楼了。”
“等下。”盛瑾源喊住了我.
我侧首看着盛瑾源,他的目光真切,闪烁着睿光,“怎么了?”
盛瑾源向前走了两步,站在我面前,“我担心了你一整天,你就这么走了?”
我叹了口气,此时此刻的我哪有心思去谈论那些话题?
我现在被逼得这么急,还不都是因为他在背后做的事!
“盛先生,我们谈谈?”我突然想到了一些问题,很想跟他聊聊。
盛瑾源脸上浮出一缕笑容,“好啊,我们去那边咖啡厅。”
……
几分钟后,我和盛瑾源坐在了咖啡厅靠窗边的桌位,桌上摆着两杯黑咖啡,香浓的气息弥漫在鼻息间,让人忍不住想要端起精美的杯子品尝一口。
“想跟我了什么?”盛瑾源有些期待地看着我,好像我要说什么,他知道一样。
然而事实是……
“盛先生,我只知道,凡是你想做的事,没有谁能阻碍得了。”
盛瑾源点点头,表示赞同我的说法。
“我也知道以盛先生的能力,根本不需要做些下三滥的手段……”
盛瑾源眉头微微蹙起,“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问你,为什么要在刑家放死老鼠来威胁他们卖股份给你?”我嘴一快,把心里的话就这么给问出来了。
盛瑾源的眉头蹙得更深了,“是谁说的我拿死老鼠威胁刑家了?”
“难道你不想收购他们手里的股份?现在刑家上下恐慌,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么?”我质问着他。
盛瑾源轻吸了一口气,明朗的脸色慢慢变暗,“你要这样想,那就我当是做的……”
“没有人比你更想要他们手里的股份了!”恍惚间,我似乎听到了他承认放死老鼠威胁刑家的人就是他了。
失望中,我咬着牙冲他低吼着,“你已经是鼎豪的最高管理者了,你还想怎样?刑家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非得要赶尽杀绝!”
“呵,赶尽杀绝!”盛瑾源的脸色已经彻底变得灰暗了,“梁慕柔,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会支持我的?”
我是说过这样的话,可现在……
“原来你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盛瑾源的声音冷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听着真的,整个人都背脊发凉。
“我只是想知道,刑家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非得要吞掉鼎豪的同时,还不给他们一条活路?”
“这是我和刑家的事,你问着干嘛?”
他这么说,我就更加的肯定他和刑家的关系不简单了。
“难不成你想替你夫家打抱不平,要和我作对?!”
盛瑾源的话有挖苦我的成分,咽下一口酸楚,“我哪有那能耐能和盛先生作对。”
“你能有自知自明最好,想要替刑家人说话,先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重!”盛瑾源冷声说着。
我知道他讽刺我在刑家的地位,刑茂和金菲的事,盛瑾源也是非常的清楚,这似乎都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了。
“我很清楚自己,就算我卑微,但我也不屑于用卑鄙的手段去谋取自己想要的利益!”他讽刺我,我也讽刺他。
我俩都压低着嗓门冲对方低吼着,那画面就好像一对年轻的夫妻一方面又要顾及颜面,一方面又不想压抑心中怒火,很是纠结。
而我和盛瑾源之间的关系,也一直都出于纠结状态。
最终,盛瑾源先离开了咖啡厅。
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原本脸上带着微笑进来的男人,最后黑着一张脸出去。
我就是想知道他有没有恐吓刑家的人,扯什么我信他不信他话题?
直接告诉我不就好了么?
为什么我想要知道一件事的真相,竟是这么的难?
还是我这个人有问题?
我真的很怀疑!!
而我此时此刻,也顾不上刑家和盛瑾源到底有什么过节了,我只想知道自己的父亲,他的真正死因?
我离开了万盛酒店直接回了家,麻将声依旧,吵闹声依旧。
知道我回来,街坊领居都围过来了,大半的人都是过来看我这个被抢了丈夫的豪门媳妇有没有落魄?有没有寒碜到外界传闻的那样?
“妈,您出来,我有事要问。”我站在麻将馆门口喊着。
母亲嘴上衔着一根烟,手里正忙着摸牌,大概是摸了一张她不满意的牌,破骂着将牌大了出去,正好让对方和胡牌了。
吵吵闹闹的,不想认输又不得不接受现实,争得脸红脖子粗。
看着这样的场面,说真的,我很烦。
既然在赌,那就接受现实啊?!
又没钱,又想赌,脾气还这么大!!
好想转身离开这个地方,可我又必须得向母亲问清楚我父亲的事。
“慕柔妈,你女儿不是要离婚吗?刮走刑家那么多钱,连这点牌钱也要耍赖了?”母亲的牌友指着母亲的鼻子大声嚷嚷着。
“就是嘛,好歹也是在豪门待过,一点牌钱,还不够人家一盘菜的钱呢?”
大家都在奚落我母亲,我听得难受,直接从钱包里拿出几张百元扔在麻将堆里,然后拽着母亲的手离开了麻将馆。
回到十年如一日的家,母亲甩手坐在沙发上,“出手这么大方?一下子给她们那么多钱,会把那些人给惯坏的!”
“我惯得最坏的人就是您。”我说道。
母亲翻了个白眼,“臭丫头,你敢说你妈坏?”
“又懒又好赌,这世上已经找也找不到像你这么坏的人了!”我咬牙切齿地低吼着自己的母亲,将在外面受到的怨气,全都发泄在她的身上。
母亲似乎早已经习惯了我这样说她,抓了抓自己的卷发,不以为然。
“无缘无故的,怎么又跑回来了?”母亲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去做饭吧,我饿了。”
“我没心情做饭。”我也坐在旧沙发上,心情沉重得完全没办法站着说话,“妈……”
“等等。”母亲打断了我的话,虚眯着眼睛看着我,“你不会是真的在和刑茂离婚吧?最近外面都传得厉害,说你和那谁给勾搭上了,还说你嫁进刑家这么久了,也没怀个孩子……”
“妈,到底刑家给了你多少好处,不要忘了,我才是您的女儿!!”我对母亲一直帮刑家人说话很不满,为什么她总是要这样对我?
“这么说,你真在和刑茂离婚?你真的在外面勾搭其他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