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公主,果然容貌倾城。”老皇帝见着孟洛宁的脸庞,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待反应过来,这才觉得有些不妥,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掩饰过去,然后用一副长者的笑容道:“还不快请公主落座。”
孟洛宁低垂着眼眸,也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其中以昭阳公主那个方向投射过来的目光最为热烈,恨不得直接焚了她才好。
“公主远道而来,这大燕的风光,可比大楚千差万别?公主须好好体验一番才是。”老皇帝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朝着众臣示意,一饮而尽,若不是有个皇帝的身份在这儿,还真是有江湖客的风范。
孟洛宁行了礼,在太监的指引下施施然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安排的,她的上首就是太子张斐,而下首则是镇武将军世子****炎。
****炎此刻正苦恼着,他师傅一家不知怎么的就消失了,就连他爹派出去的人也追查不到她们的下落。这几日****炎****里在外头晃荡,就怕雨洛出了什么事情,毕竟她的身份很可疑,可惜的是,没有任何进展。
紧皱眉头的****炎只不过扫了一眼孟洛宁,便冷笑着转开了目光,装,就你会装!他可是清清楚楚地记着之前在大楚的时候,那个泼辣跋扈的倾城公主的,哪里有这么温文尔雅!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
孟洛宁看着****炎愤愤然的神色,便知道他还没有认出自己来,嘴角勾起清浅的笑意,也不说破,将一个贞静的公主展现得淋漓尽致,倒是大燕朝臣们互相打眼色,这个倾城公主,看起来好像跟传闻中的有些不一样啊。
“公主不妨尝尝这桃花酒,是某特意为公主备下的。”张斐将身体转了过来,端起手中的酒杯朝着孟洛宁示意,脸上的笑容即便是男人看了,也只能感叹太子生得一副好颜色。
孟洛宁看着张斐这模样,便知道他与她是同一类人,同样在煊赫的皇室中长大,同样善于伪装自己,只是张斐的段数明显比她高上一截。
既然太子殿下如此给面子,孟洛宁也不是那么不识抬举的人,浅笑着端起手中的酒杯,脸上还带着一丝羞涩的模样,朝着张斐敬了一下之后,便轻轻地抿了一口。
两人之间的互动被旁人看在眼里,那可真是佳偶天成。本来张斐和孟洛宁都生的不差,在皇室之中更是顶好的,在孟洛宁来大燕之前,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腹诽倾城公主这个名头,笑话大楚皇帝取这名头也太猖狂了些,可是见到了孟洛宁真容之后,却没有一个人反驳得出来。
“太子殿下与倾城公主真是郎才女貌。”下头的窃窃私语传了上来,一开始只是很小声的声音,慢慢地见没有人制止,声音便越来越大,在孟洛宁的耳边嗡嗡作响,要不是孟洛宁此时代表的是大楚的脸面,她早就直接横眼过去了。
无论别人怎么说,当事人还是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一点儿都没有受到影响,倒是张斐做戏做全套,亲自给孟洛宁布菜,体贴的模样让一边旁观了全过程的****炎直咬牙。
孟洛宁欣然接受张斐的好意,偶尔面上还会浮现出一丝娇羞,****炎看着孟洛宁,就更不顺眼了。
“公主殿下自己没有手吗?”****炎低声凑了过来,看着孟洛宁的模样,真是恨不得直接将她脸上那张淑女的皮给扒了下来,奈何镇武将军警告的眼神一直往这边飞,****炎想着自家墙上挂着的那根粗鞭子,最终还是不敢做什么,只能出言刺孟洛宁几句。
就这样,也不敢大声说话,生怕说得大声了被上头的老皇帝听了去又不满,只能装作嘟囔的样子,在孟洛宁的耳边碎碎念着,将自己的不满明里暗里地表达出来。
任由****炎嘴皮都说干了,孟洛宁仍旧我行我素,张斐给她夹菜她便笑着接了,张斐给她倒酒,她也笑着喝了,两人时不时还耳语两句,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两人之间有戏。
“玩够了吗?”孟洛宁凑近张斐,看着他脸上一直带着清浅笑意,怀疑张斐的脸早就已经笑僵了,感受着****炎越发怨念的目光,孟洛宁即便是再忽视,这么近的距离,也觉得如芒在背。
“哪里够呢,只要公主乐意,张斐愿陪公主好好地玩,毕竟,这雄关城中,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譬如,昭阳公主府,不是吗?”张斐又给孟洛宁夹了一筷子菜,顺便给她倒满了杯中酒,扫了一眼****炎,对于****炎吃飞醋的模样表示很满意。
“确实玩得很尽兴,不知太子殿下接下来预备如何做?”孟洛宁也不再遮掩,直接同张斐攀谈了起来,“听说太子殿下两屠公主府后院,还让昭阳公主有苦无法诉,实在是让本宫佩服得五体投地。”
“听说公主两救镇武将军世子,为景大人铺路,本宫也佩服得很呢。”张斐笑眯眯的,离得近了,还能看到他眼神里的幽光。“不知景大人与公主,到底是何关系,值得公主不远千里来为他掩护?”
孟洛宁眼神一缩,立马又恢复了正常,浅笑着道:“哪里有什么关系,大楚对于这种叛臣贼子,可是巴不得除之而后快呢!”
“呵呵。”张斐轻笑,再不言语,在他看来,景衍即便是成了镇武将军的亲信,那也助不了昭阳公主登上大宝,虽然要注意上几分,但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人物。
不得不说,孟洛宁来了一趟大燕,反而将一向谨慎的太子张斐视线给吸引过去了,反而将最重要的探子景衍忽视了,一点儿都不符合张斐以往的作风。
也许是关心则乱,如今雄关城中风起云涌,就连纨绔子弟****炎,也已经牵扯进来了,张斐顾及着****炎,生怕他有什么闪失,便不能同以往那样冷静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