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我紧握着手里的刀冷冷的盯着他,手却不停的发抖,不知怎么回事,虽然他就在我面前,却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是我让你来的。”蒙面人阴沉的说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想见见你,本以为经过这么多事你会有所长进,想不到还是这么没用,你进来的时候就没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吗。”蒙面人不屑的说道。
我立刻回想刚才进来的情景,刚进来的时候没见一个人,走了一段路之后隐约感觉温度有所下降,还有阵阵冷风不知从哪里吹进来。这些也没什么特别,这样冷清的胡同,有这些现象不足为奇。
“你什么意思?”我冷冷的问他。
他叹息一声,说道,“凶楼师不是简单的拆楼捉鬼,要感受建筑背后的东西。”
这时又有一股冷风从身后吹了过来,我不走的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前方什么都没有,再转过头的时候那个蒙面人也不见了,却看见一个穿着长衫的女子从前面的三岔路口走过。这个女人似乎在哪里见过,对了,这不是在城隍庙里演杂技的那个女人吗,她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强烈的好奇心让我紧跟了上去,一连拐了两个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无论我怎么加快速度,始终没有追上她,而且距离越拉越远。忽然一瓢冰冷的水洒在我身上,我立刻转过头,看见一个围着围裙的大婶端着一个瓷盆,一脸铁青的盯着我,“你干什么,干嘛挡在我家门口。”
什么,你泼了我一身脏水,还反过来说我,这乡下老娘们真没素质,我去,这什么味,我闻了闻胳膊上的味道,有股说不出来的血腥味,还有股馊味。这特么什么东西,我怒瞪着她,刚要臭骂她一顿,谁知她眼睛忽然亮了,高兴的说,“李先生,你回来了。”
“你认识我?”我奇怪的看着她,看了半天也没认出这位大婶到底在哪里见过。
“不对,都过去二十年了,样子不应该还是这样。”老女人不知嘟囔着什么,转身走了进去。
“哎,你先别走~”我立刻追了上去。
啪的~一声门被硬生生关上了,直接把我震了回来,什么素质,脑子还不好使,我气愤的向前面的三岔口继续跑去。来到路口我四处打量了一番,一个人影都没有,我不由地暗骂刚才那个老女人,妈的,墨迹了那么久,害得我把人跟丢了。
正要准备往回走的时候,一个小孩子从一个门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苹果,青色的苹果,肩膀上还带着一串各种小布块串成的挂件。小男孩回头看了我一眼,露出灿烂的笑容,同时一股阴风吹了过来。
我立刻警觉起来,这不是人,我立刻追了上去,小男孩拐进一个胡同不见了,这时我正好追到那扇门外,一阵清脆欢乐的笑声从门里传了出来。我略微停顿了一下,走进这扇门,门里是一个宽敞的院子,院子有一棵很粗的梧桐,梧桐前有一个一人高的香鼎,香鼎看上去很古老了。我慢慢走过去,发现鼎上没有灰尘,这时,牙的一声从里面传来一阵开门声,我立刻转身走过去,看见一个小男孩从里面走出来,手里也拿着一个苹果,腰上挂着一个挂件。
小男孩瞟了我一眼,阴着脸冲我说道,“你来干什么,快点走。”
“小朋友,请问这是什么地方。”我低下头笑眯眯的问他。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快走,不许来我们这里。”小男孩过来推着我的肚子,忽然一口咬住我的腰。
“哎呀妈!”我大叫一声,用力把他推开,小男孩差点摔倒,幸亏出来一个和他一样大的女孩把他扶住,小女孩拉着他的手说,“我们走吧,一起去植树好吗。”
小男孩高兴的点了点头,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就和女孩一起走了,等他们走了我才回过神来,不对,那个女孩从哪里冒出来的,她身上隐隐散发着阴气,可是却不像是鬼。鬼身上有鬼气,我能感应出来。
“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吧。”从门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向门缝里看去,里面没有光线,也没有阴气,我慢慢走了过去。
牙的一声,我把门推开,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座供台,供台下有一张桌子,桌子前坐着一个穿着长衫的女人,女人手里正用针线穿着一个挂件。也不知道她用什么方法,七八个布块铺在桌上,她用针轻轻划过,那些布块就穿在一起,然后系在一个通孔的竹签上,看得我一愣一愣的,直到她把最后一个挂件弄完,才回头看了我一眼。
虽然光线很暗,还是能看出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只是神色有些暗淡,好像有什么心事。
“你不是那个杂技团的演员吗。”我开口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静。
“在城隍庙的时候我就注意你了,”女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上的鬼苗,似乎有些疑惑,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说我是跟着一只鬼进来的,你信吗。”我问她,她淡然的摇了摇头说,“不可能!”
“刚才那些小孩是哪里来的。”我转问道。
“这个是我们的事,很抱歉不能告诉你。”她平静的说道。
我下意识的打量了一番四周,这房间很大,却只有这么一个供台,供台上的铜雕塑像夜破旧不堪,更奇怪的是周围竖着的五根石柱子,粗细不等,排列也很奇怪。这时女人慢慢站了起来,说道,“你如果答应不把在这里看到的事告诉别人,我就送你出去。”
我淡漠的看了她一眼,不屑的说,“我当然不会告诉别人,说了也没人会信,我也不用你送,我怎么来的就怎么出去。”
我自信凭我的记忆力和我手里的鬼苗,不管这是个什么地方我都可以来去自如。女人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说道,“走吧,我带你出去,你还能少走些弯路。”
说着他就要带我出去,可是我并不想走,我忽然感觉有好些问题没弄明白,可是这个女人并不想我待在这里,轻轻拽着我的袖角一拉,我就跟着她向外走去。走出院子,看见一个穿着牛仔裤的帅气男子正在那里打扫香鼎,女人拉着我就往一边的侧门走去。
我顺势看了女人侧面,哇,这下看清了,好美的一张脸,洁白光润的皮肤,又大又亮的眼睛,宛如夜间明澈的月光,红润薄薄的嘴唇,中间收起一鼓桃尖,让人心生怜爱。
“小柔,你怎么出来了,凤尾都穿好了么。”那个擦香鼎的男子慢慢走过来问道,他说话的声音很温和,给我的印象好像古代谦谦君子。
“已经好了,你去忙你的去吧,我还有事。”女人生冷的说道,男子看了我一眼,“又是迷路的人吧,要不你去休息吧,都忙了一天了,我送他出去就行了。”
“不用了,我正好出去买点东西。”女人说着就向侧门走去,我茫然的跟了上去。
从后门传过一个相通的四合院,我们来到一个下场的胡同,比我来时的更窄,周围透着说不出的阴气,可是我却感觉不出鬼气,阴气是散的,也是虚无的,鬼气是聚的,有映像,有鬼气的地方一定有阴气,有阴气的地方不一定有鬼。我谨慎的浏览着四处,不知走了多久才走到一个三叉路口前,女人指着前面一个空木头电线杆说,“过了那个木杆就出去了,以后别来了。”
“谢谢你,能问问你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我问道。
“不能。”女人说着就转身离开了,很快又拐进另一个胡同不见了,我沉思了一会向那个电线杆走去,奇怪的是,那个电线杆离我也不到五十米,我走了很长时间也没走出去。忽然,身侧墙壁里有个影子闪过,我立刻握紧刀,转过身去。
“无邪!”
忽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我立刻回头向漫长的胡同里看去,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周围不时的刮起阴风。是谁在人说话,好像在叫什么无邪,无邪是谁,是一个人的名字?忽然一个影子从墙壁里冒出来,我立刻拔刀劈了过去,刀头扎进墙壁里三寸,我又立刻拔了出来,那个影子贴着墙壁忽的飘走了。
这时,又有个人影映在墙上,我吓得立刻跳向前面,同时转身把刀横在面前,看见那个长衫女子站在那里。
“原来是你,”我长舒了一口气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刚才看见什么了。”女人严肃的问我。
“墙里有影子一直跟着我。”我左右看着墙壁紧张的说,女人没有看墙壁,只是看着我手里的刀,脸色很很古怪的说,“这刀是你的么?”
“是啊,怎么了。”
“它叫什么名字?”女人生冷的问。
“鬼苗,怎么了,难道你想要我的刀?”我严肃我说,“我告诉你,你出多少钱我都不会给你,这是我~”
这时女人已经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