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今歌在家酣睡了一天基本上就好了,第二天穿戴整齐出现在正准备出门上班的廖尊面前时,示意他载她一程。
廖尊挑挑眉,“不多休息一天?”
“没事啦,老毛病,昨天喝了刘妈的粥,感觉瞬间就好了。”
其实时今歌觉得很奇怪,两人现在的关系算什么呢?分明还没在一起,有时候又觉得自然得像老夫老妻,分明是一个告白一个还没答应的关系,但气势上时今歌总是要低廖尊一些。
两人到公司一同从车库的电梯上去时,遇到了许多公司的同事。廖尊自然的和他们点头示意,而时今歌在旁边有些尴尬的微微低着头。其实同事们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两人订婚的消息已经通过各大媒体添油加醋的报道,广为人知。只是电梯中的这两人,男的眉目刚毅,器宇不凡,女的眉目如画,温婉可人,刚巧两人穿着同色系衣服,当真是如同偶像剧中走出来的,般配的很。
时今歌刚到位置上开始整理休息一天落下的文件,就被叫去会议室开会。
是和Auguste方的双方见面会议,江远代表Auguste,两方敲定了一些细节方面的合作问题。时今歌发现,经过了这些年,江远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她认识的江远了,谈起正经事来,稳重熟稔,谈起条件来狠辣老道,这些年,他成长了很多。
会议结束,江远以和自己的接洽人沟通为由,单独留了时今歌在会议室。
时今歌在单独面对江远的时候,还是有一些紧张,总是觉得这人,是自己那段黑暗历史的一部分。“住宿和服务都按照江先生说的尽快在安排,不知江先生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时今歌并没有看他。
说来江远也奇怪,要求他一切的活动,包括住宿、宣传都不能再A市进行,这对拥有多家分公司的星苒来说,当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众人费解他为什么会如此安排,唯独时今歌和廖尊了解是和之前Auguste透露的和江远的个人私事有关。
江远将时今歌的椅子一拉,离自己更近了些,时今歌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一抬头便看见江远琥珀色的眸子看着自己,不到十厘米的距离。
“江先生?我们曾经可不是这么疏远的距离。”江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但却不是曾经那种温暖的笑,仿佛没有温度。
时今歌皱了皱眉,现在眼前的这个人,总是透着危险的气息,他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着无处可逃的猎物,“要是江总没有其他的事,那我就先走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时今歌起身准备走。
“等等,”手腕突然被拉住,“你这么急着走,是因为怕廖尊看见吗?”江远拽得她手腕生生的疼。
“江先生,我想我们现在也只是合作关系,您也无权过问我的私事。”时今歌眼神清亮的看着江远,语气不温不火。
“哈哈,时今歌你真能耐,走了一个顾城又来一个廖尊,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勾引男人这么有一手,嗯?”江远讥讽道。
时今歌微微有些颤抖,这些恶毒的话从江远口中说出,真让她既伤心又难堪,深呼一口气,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的什么手段,江先生您不是应该最了解吗?”
说完狠狠的甩开江远的手,径直走向会议室的门。
“时今歌,你非要这样子吗?”
“不是你先这样的吗?我们也没什么可多说的”时今歌瞪了江远一眼。
“时儿,我们现在是这种连多说一句也不行的关系吗?”江远的声音突然软了下去。
时今歌有些发愣,眼前这人仿佛又从暴戾回到了当初那个温暖阳光的大男孩,她叹了一口气,垂下了眼“江远,是,我曾经负了你,我忏悔、内疚也接受了惩罚,你我都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你我了,现在的我,几乎是没有勇气再见你。”
究竟对江远是怎样的感情呢?初重逢,内疚,害怕,逃避,再见他,时今歌尝试着像一个成年人一样处理问题,谁没有一些回忆呢?就当过眼云烟吧,大家都早已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似乎江远并不这么想。他再次牵住她,“在我这里,我们从来没有结束过,也不会结束,不管你结过多少次婚,有过多少男人,不管你是爱慕虚荣也好,喜新厌旧也好,我都不介意。”
时今歌听着他讲的这些词语,觉得江远对自己有天大的误解,刚想开口解释,却被一把抱住,力气太大,她尝试着挣扎,“放开我。”
江远低声的唤她“时儿,你不知道我是尽了多大的努力才重新站在你面前,而当我终于又重新站在你面前时,你居然告诉我,没有勇气再见我。这些年,我恨你,恼你,甚至在重逢之后,我想过千千万万的方法想要气你、报复你。可是当我们再次相见时,我发现,我办不到,你依然是当初那个笑着在银杏树下等我的小女孩。”收了收手臂,将她抱得更紧听到这声时儿的时候,时今歌仿佛回到了十八九岁的时候,那个时候,父亲尚在,身边还有江远,她天天闹啊,笑啊,跳啊,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这些年,她独自一个人,结婚,离婚,经历了背叛,利用,自认为已经修炼的刀枪不入的心脏,被这一句时儿通通瓦解。
时今歌闭上了婆娑的眼,停止了反抗,也没有回应,就当是短暂的逃避吧,短暂的再让我做回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让我再体会一下当时的美好吧,就一小会儿,时今歌告诉自己。
时今歌不知道,门外回来拿落下的资料的廖尊,已经站了很久,看着这相拥的两人,眼色沉得可怕,转身离去。而江远,隔着看着廖尊的背影,嘴角上扬,露出微笑。
有时候就是如此,误解,不说,最后酿成错。